回到席間。
殿內依舊是寂靜一片。
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彷彿事幻覺,乃至於這些公子公主們都有些發矇。
不過在看到張啓對面的席位無人後,他們這才清楚,剛剛發生的確有其事。
可.這怎麼又正常了?
父王難道真的就嚥下了這口氣?
還是說,遼侯有着不足外人道也得恐怖力量?
衆多公子公主們腦海中思緒翻涌。
甚至有幾個心裡的想法越發高漲。
似乎那.
太子之位真的可以換他來坐。
一時間一些公子的心裡開始靈泛了起來。
“父王,遼侯,時候不早了,還是開始宴席吧。”
有人說話了。
上首的劉澎祖也將心神收了回來,看了一眼張啓,點了點頭。
“上宴!”
“上宴——!”
隨着太監的通傳。
早已準備多時的僕役們開始陸續將珍饈菜品端上席間。
漢朝是分餐制,所以進來的僕役不少,每人手上端着的都是一樣的菜品。
張啓身側。
劉蕊有些迷離的看着他。
她沒想到,張啓行事會如此霸道,面對在自己眼中宛如頭頂之天的父王,在張啓手中都沒有討到一點好處,反而還讓人直接掌摑了那位禽獸兄長。
不。
已經不是兄長了。
以後,她不會再與趙國有任何聯繫,她討厭這個地方。
上首之人雖名爲父王,但對於自己這些不受重視的子女們,他沒有盡到一點父親的職責。
自己是母妃帶大了,母妃離世後,自己跟着乳孃,後來自己長大了,便與霓裳相依爲命。
要不是張啓的出現,恐怕自己如今已經成了那人的玩物了。
想到這。
劉蕊的眉眼春波帶水,似是樣將張啓浸透在這漫波當中。
張啓對人注視的感覺很敏銳。
身側拿到火辣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側過身去,舉了舉手中的玉杯笑了笑。
“剛剛沒嚇到吧。”
語氣溫和,與之前那像是屠戮了成千上萬人的煞氣冰冷完全不同。
“嗯,我不怕。”
劉蕊紅着臉搖了搖頭,嘴角掛着幸福的笑意。
“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有我。”
“嗯。”
見色起意下,張啓像是開了竅,與劉蕊的交流愈發的自然。
而宴席也就這麼的進行着。
舞姬,樂師,配上珍饈菜品,也算是那麼回事。
當然,張啓的菜食他吃的都是第二口,第一口被他身後的阿燕吃去了,作爲護衛,試毒也是他們需要做的。
別以爲試毒會讓手下的人離心,恰恰相反,在這個時代,能爲主家試毒的那都是推心置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擔任的。
宴席過得很快,漸漸地珍饈不在端上,上首,劉澎祖幾乎是冷着臉將東西吃完了。
宴席結束,一衆公子公主離席,劉蕊自然也是。
在她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張啓笑了笑,揮了揮手。
“下次見,本侯就要將你娶過門了。”
騰的一下,劉蕊的小臉又漲紅了起來。
上首,劉澎祖絲毫未動,他冷哼了一聲,嚇得劉蕊連忙走出了殿門,只不過一步三回頭。
“你也下去吧。”
劉澎祖見人走的差不多了,對着身邊的趙王后說道。
王后起身,看了一眼張啓,眼中閃過幾抹厭惡。
然後離開了宮殿。
“番竟,清場。”
“誒。”
一直在席位末尾的幕僚站起了聲,將一衆僕役,王衛帶出了正殿,只留下幾名貼身侍衛,以及他自己。
“遼侯,好大的威風!好大的膽子!”
“說說吧,你如此惡了本王,是爲何意?”
“你提到了七王,又是爲何意?!”
“呵呵,趙王想錯了,本侯只是單純的討厭太子丹而已。”
“你!”
“張啓!本王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你還想如何?!真當本王宮中的王衛是擺設不成!真以爲本王的趙國,與其他諸侯國一樣!能任劉徹擺佈!”
“哈哈,原來這纔是趙王,失敬失敬,此間之人都信得過?”
張啓收起了隨意,變得有些正經。
劉澎祖看了一圈大殿,點了點頭。
“都是本王的心腹。”
“那好。”張啓頷首,直言道:“趙王可知推恩令?”
“推恩令?”
劉澎祖疑惑。
“何物?”
“此令還未頒佈,但存世已久,可追溯到文帝時期,乃大才賈誼的策論。”
“其目的,是爲了分化諸侯國的力量,其令所言,凡諸侯王子嗣皆有分封,但所分封的乃諸侯國本國土地,直至諸侯國的土地被分裂的越來越小,直至諸侯王們泯然衆人。”
“你說此策善否?”
劉澎祖愣在上首。
作爲趙王,景帝之子,他對政令的敏銳程度可想而知。
他都不用細想,當張啓說完,他便明白了此令下達後,幾乎能順利的推行下去。
因爲衆多諸侯國公子們會幫着這條政令推行下去。
如果大漢是一個集團。
那這條政令一出,就相當於大漢集團全控股董事長親自下場爲諸位諸侯王公子們站場,讓這些公子們做的事名正言順。
“好狠的計策!”
“流放長沙便宜他了,若是本王早生幾十年,本王定要將賈誼碎屍萬段!”
上首,劉澎祖臉色鐵青。
隨後望向張啓。
“此令你從何而知?告訴本王又是何意?”
張啓神秘一笑。
“至於本侯怎麼知道此事的趙王便莫要問了,告訴你,那是因爲本侯看好趙王,而本侯又將尚青菱公主,一家人嘛。”
“遼侯!本王再與你談正事!”
劉澎祖再次無語,強調了一聲。
而張啓則是笑道:“本侯與趙王說的,也是正事!”
“作爲翁婿,本侯可以保證,在趙王想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全力相幫,但趙王也要幫本侯一件事。”
“何事?”
劉澎祖並未對張啓所說的全力相幫有何表態,反而是問了一聲要他幫什麼。
張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抿一口。
“遼地困苦,可比不得趙國,那人太少了,正好,本侯這次派出的迎親儀仗陸續往遼地送了幾次流民,本侯想,現在漢地的流民是不是很多?若是可以的話,還請趙王收攏這些流民,送來遼東。”
“你這是”
劉澎祖看着張啓,漸漸地,他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你好大的野心吶!劉徹當真是封了一個好列候啊!”
“此事可以,但本王信不過你,我等歃血爲盟,攻守互助!”
“那便歃血爲盟!”
一個白馬之盟,讓天下無劉姓之王。
雖是利益的推動,但也可見誓言在這個時代的可信度。
至於張啓。
起誓就起誓唄,反正。
神站在他那一邊。
“今日我等歃血爲盟,如背此誓,天棄神倦!”
桌案上,劉澎祖用匕首劃破手掌,鮮血滴入酒甕。
張啓招了招手,阿燕從醫療包裡取出一根縫合針遞給張啓。
他刺破指尖鮮血滴入酒甕,說了一遍劉澎祖說過的話。
隨後,飲酒,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