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很快就將調令送到了諸位漢朝將軍手中。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衛青。
看着劉徹親筆的調令,衛青看了一眼遼東的方向,點齊兵馬趕赴右北平。
而在遼東,太守張毅代張啓收下了那份任書,面帶笑意的給了八百里加急騎兵一筆厚重的報酬。
“好啊,啓成了這中部都尉,遼地算是徹底平穩了。”
撫着長鬚,張毅呵呵直笑。
旋即他看向了不久前從烏桓回來的次子張廣:“下一艘抵達遼東的船隻什麼時候到?”
張廣思索:“再有半個時辰就該到襄平碼頭了。”
“拿着這個,速去烏桓,告訴啓,所謀之事已成!”
張廣聞言也笑了起來,拱手:“諾!”
中部都尉的任命隨着帆船回到了烏桓。
張廣親自將任命書交給了張啓。
看後,張啓也樂的不行。
從霍去病身上得來的好處已經到了,那麼下一步,就是在遼西將山海關提前近千年修建出來,至此望右北平,大勢已成。
“胡玲!你與鷹內外兼併掌管烏桓大小事宜,白星,遣胡二及三百親衛,一百五十騎神軍隨我入遼地。”
“諾!”
城主府四處奔走之聲。
上座的張啓此刻也站了起來,背手踱步。
“遠恆,此次隨我一同如何?”
張廣面露喜色,知道這是自己的兄長再給機會了。
連忙拱手:“願隨兄長一同。”
“嗯,走吧,兄長送你一套寶甲,對了,青花與你以成婚一歲,她可有爲伱張家延續血脈啊?”
跟在張啓的身後,張廣臉上也浮現了幸福的笑意:“已有身孕了,母親說再有兩月便要臨盆,我什麼也不懂,在家也不知該做些什麼。”
“是嘛。”張啓饒有興趣的跟張廣拉着家常,得知青花就要臨盆,登船時還特意帶上了在鮮卑烏桓有着兩年婦產科經驗的胡廿。
作爲張啓與張氏的紐帶,青花目前還是比較重要的,再者說作爲兄長,張啓這邊自然要做些安排。
一艘滿載近五百人的帆船順流而下抵達了遼東。
“遠恆,拿着我給你的名單回太守府去,告訴叔父要做些什麼。”
“諾,兄長。”
到達遼東之後,張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點齊遼東軍。
這些人這一年裡受到張啓的恩惠可不小,在得知張啓成爲他們的統帥後,紛紛翹首盼望。
凡有血性兒郎,誰不想在五百破萬,萬騎破十萬的‘張將軍’麾下處事。
如有幸戰後存活,這將會成爲他們今後膝下帶孫時最佳的傳奇故事。
更不用說當初張啓是如何救治傷兵的了。
總之,在遼東軍士卒心裡,跟着張啓,代表着能有最大可能性活着拿到軍功。
“見過都尉!”
“見過張將軍!”
遼東校場,兩萬遼東軍呼聲震天響。
張啓滿意的看着他們,在遼東遼西養名的成果如今已經體現了出來。
這兩萬遼東軍都無需他如何洗腦,而今都能爲他所用。
掃視一圈遼東軍,張啓在其中見到了熟悉的王犁,笑了笑,沒有做聲,王犁是他下的暗棋,也是今後徹底掌控遼東軍的關鍵人物。
點將臺上,張啓沒有其他的多言,只是招手,他的三百親衛將幾艘帆船中的牛羊牲畜,銅錢布帛直接給堆在了點將臺下。
“諸位將士,爾等守土有責,今我張啓爲爾等主帥,功過賞罰皆有名目。”
“看到這些東西了嗎?”
“它們就是我給爾等的賞賜,去歲匈奴寇邊,遼東未失一地,衆人皆說此爲張啓之功,但我說,這些都依賴於諸位將士的守土有功。”
“有功則賞!張啓雖未有大家大業,但有功必賞,絕非妄言!”
“諸位將士!”
“隨我一起,殺匈奴!分酒肉!”
“殺匈奴!分酒肉!”
“殺匈奴!分酒肉!”
先不說別的,光是張啓腳下堆積的那些財物已經將遼東軍士卒們的積極性給調動了起來。
況且張啓的話說的漂亮,這是軍功的封賞,是他們去歲守土有功的封賞。
“張將軍威武!”
“張將軍威武!”
將士們放聲高呼,張啓伸出手,往下一壓,嘈亂一陣後,遼東軍士卒安靜了些許。
“功必賞!但過!也是必罰!”
場中鴉雀無聲。
張啓拿出一份名單,背後,胡廿帶着三百親衛走進了遼東軍中。
先是安排出來了一些人,將賞賜分發,隨後,分發完賞賜後,胡廿也沒讓幫忙的遼東軍士卒入列,而是帶着他們一起,按照張啓的名單,將一名名裨將,校尉,司馬請上點將臺。
人數不多,但也有三十幾人。
張啓看着他們笑了笑,有看向底下的遼東軍士卒問道。
“知道他們是誰嘛?”
底下的遼東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不說,張啓繼續說。
“去歲一年,朝堂劃撥給遼東的軍糧軍餉達千萬之數。”
“但是你們,有多久沒有全糧全響了?”
“不知道?或許是習慣了?”
“我告訴爾等,爾等手中的糧與錢是用命換來的,但是你們拿不到足數?”
“爲何?”
“就是因爲他們!”
譁——
底下的遼東士卒有了些躁動。
其實不說還好,他們真的習慣了,但是現在張啓將它們全盤脫出,這些剛被調動起了血性的遼東士卒們,都用憤恨的目光看向了點將臺上的那些人。
只有那些人嗎?
當然不是。
張啓現在做的只是立威罷了,恩也好,威也罷,都是他用來收服遼東軍的手段。
現在看,效果還不錯。
“張啓!我可是黃氏的族人,你這麼做,黃氏不會放過你的,你們張氏難道沒有侵吞軍餉嗎!”
張啓轉身看着出聲那人。
笑了。
輕聲道:“黃氏也好,張氏也罷,這些與我有何相干?”
揮了揮手,三百親衛手起刀落,瞬間便將三十多人的頭顱斬下。
血腥氣開始瀰漫。
臺下的遼東軍士卒心中宛如有火在燒。
痛快。
太痛快了。
大丈夫當如是也!
回身。
張啓再次看向臺下。
“今後,爾等該有的錢糧定當足數!爾等記住,這是我張啓,給爾等的承諾!”
“諸將!開拔交黎!入中部都尉府!”
“諾!”
於此同時。
遼東。
鮮血在各處綻放。
今天的遼東充滿了鮮血。
那些被張啓點名出來的軍中掌管,他們的家族同樣遭受到了刀兵之禍。
這一幕瞞不住的,終將會傳回長安。
但是張啓要的就是他們傳回長安。
甚至,張毅已經擬好了定罪的文書,先密探一步送回長安。
這絕對會在長安掀起一陣風暴。
但劉徹會怪他嗎?
不會。
甚至會對張啓更爲的欣賞,帝王最愛酷吏,因爲酷吏是最能讓帝王放心的存在。
會怪他的只有那些同爲權貴階層以及將門中的人。
他們或許手伸不到遼東,但是他們卻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張啓只能留在遼東。
因爲他們不想,不想來這麼一個人將大家都在暗地裡玩的東西給擺上明面。
利益拿上了就不會想丟,張啓這輩子,都沒有可能往漢朝的更上一層位置坐下,即便劉徹想把他往更高的位置上捧,但是在諸多利益制衡下,他即便身爲天子,也無法辦到。
而張啓要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