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遼地可謂是張啓一聲號令，全境所有人都不惜死戰，無論男女老幼，他們可以不問，不知，不曉，便敢一戰。
這種堪稱狂熱的氛圍下，有人罵自己，還是蒙學中七八歲的幼童，張啓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招了招手。
暗處。
一名渾身青黑色衣袍罩身的人影出現在了室內。
“去查查。”
“諾。”
人影再度隱匿於黑暗，張啓望着張謙問道。
“怎麼罵的啊？”
張謙從青菱的背後探出腦袋：“他們說父親不是人！”
“有這事？！”
“有！”
說着，張謙從青菱背後跳了出來，手舞足蹈的說道。
“他們在操場石桌上一邊做題一邊咒罵父親。”
“說什麼這題就不是人能想出來的！”
“我不知道他們做的什麼題，但是我問了蒙學的老師，他們說書上的習題都是父親出的！”
“他們這不是再罵父親？”
“所以我纔打的他們！”
張謙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而張啓此時卻有些苦笑不得了。
“就這？”
“唉，你還是太小，等你上了蒙學，應該就能領會他們那時的心情了。”
“看來，這事我沒有錯怪你，伱確實是做錯了。”
“爲什麼？！”
張謙一臉的不服氣，一張小臉氣鼓鼓的望着張啓。
“你不信我的話，可以問你母親。”
張啓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看戲的青菱。
小人兒的目光隨着他父親的手指看向了母親。
在後者一臉憋笑的表情中，小人兒得到了答案。
“我錯了？”
“嗯嗯。”
兩個大人同時點頭。
“爲什麼啊？”
“他們這不是再罵父親？”
“嗯嗯。”
兩個大人又同時點頭。
青菱再也沒憋住哈哈大笑道。
“等你到了學習一個水池同時放水又進水的時候，你也會罵你父親不是人的。”
“謙兒，這不是罵，這是逼急了，哈哈哈。”
“那我真錯了？！”
“嗯嗯。”
兩個大人又是一同齊點頭。
張啓接過話茬。
“男子漢，錯了就要認，但我心裡還是高興的，畢竟這可是謙兒爲了爲父打的架。”
“我這邊就不批評你了，但錯了事，就得承擔後果。”
張啓起身，朝張謙伸出了手。
“走吧，隨爲父去道歉去。”
“哦。”小人兒低垂着腦袋，牽住了大手。
青菱也起身，跟在了父子倆身後。
這次張啓回來時臨時的，沒想到就這一點的功夫，張謙就鬧出了這麼件事情。
小屁孩四歲大，偷摸的跟着他那珏哥兒去了趟蒙學，還打了三個比他大一半的男孩，居然還贏了。
青菱由心的感嘆。
有其父必有其子，當父親的剛出道就暴揍匈奴左賢王，百騎衝千人，這當兒子的四歲就敢一人獨戰三人，離譜的是居然都贏了。
這找誰說理去。
握着那隻小手，張啓的腦海中也在感嘆着。
自從騎砍系統將張謙立爲繼承人後，這小人兒的身體素質幾乎爆表了。
而且，若是真的跟遊戲後代成長系統一樣的話，那麼在張謙五歲，八歲，十三歲，十七歲這幾個年齡段獲得系統加點的機會。
這纔是最恐怖的，張啓幾乎想得到，等張謙十八歲成年後，會擁有何等可怕的身體素質與頭腦。
好傢伙，自己沒能享受到的系統面板反而被自己的兒子給繼承了。
張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這樣也好，擁有這般身體素質的子嗣，只要不是被暗殺下毒什麼的，幾乎是可以完美執掌他的所有遺產。
緊了緊握着的手。
張謙的眼睛一直側望着他父親的那張臉。
雖然這些年見到父親的次數用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但他心裡其實是非常敬愛以及崇拜他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知道那三人罵的是他父親的時候暴打出手。
小人兒還小，才四歲，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這些還都需要爲父爲母的長者去教導。
走在遼東整潔的道路上。
三人都沒有選擇騎馬或者乘坐馬車。
他們就像是普通的一家三口，在閒暇時走上街道閒逛。
若是那些身穿青黑色罩袍的人影能夠在隱蔽些的話，說不定沒有人會注意到此刻街道上的這三人。
不過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不說其他的，現在的遼地，沒有人能承受是去張啓的代價，所以安保的力量，永遠都是最高的級別。
“爹，道歉的話，要不要帶禮物啊？”
望着沿街叫賣麥芽糖跟陳皮糖的小販，張謙有些嚥了咽口水。
“自然是要的，我們去買些好了。”
小孩子的心思不難猜，張啓自然是知道自己兒子打的什麼主意。
叫住了準備繞開他們的小販，張啓跟青菱兩人買了六包糖品。
臨了，張啓又拿了張牛皮紙包了些麥芽糖跟陳皮糖，遞給了有些望眼欲穿的張謙。
青菱瞪了張啓一眼，平日裡，她管的最多的就是張謙吃糖的事情。
如今的遼地，製糖的原材料太多了，無論是玉米，還是紅薯，南瓜都是優質的製糖原料，加上隨着養蜂人這些年的興起，遼地衆人對糖的獲取量也在逐年上升。
如今用麥芽製糖自然也是得到允許的，在有了足夠的糧食儲備後，張啓也樂的看到治下生活品質的提升。
畢竟人活一世，誰不想過得更好呢。
從錢袋裡掏出了七枚白龍，張啓遞給了小販。
糖的價格在遼地不算低，雖然糖量提升，但作爲戰爭的必備儲存品，糖的走向最終還是官方。
半斤糖一枚白龍，張啓這裡買了三斤，是用來給被打的那些孩子道歉用的。
而張謙在吃的那些其實很少，但張啓還是給了半斤的錢，這算是給小販的一點點恩惠吧。
在千恩萬謝中，一家三口繼續在街道上走着。
小人兒吭哧吭哧的吃着糖，粘牙的麥芽糖糊滿了嘴，讓他說不出話來。
望着兩側踱步等他的父母，小人兒的臉上滿是笑意。
“爹，吃糖。”
麥芽糖吃完，張謙發現其實糖也並不是多好吃的東西。
剛開始的時候覺得美味，但吃多了，總覺得喉嚨裡有些發膩。
自己兒子吃剩下的當父母的自然不會嫌棄，張啓伸出手，兩三口將對小孩子來說帶點苦味的陳皮糖吃下。
隨後擦了擦手，停在了一戶小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