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斯沒有想到牧沅赤會將一切都放在臺面上,甚至在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知道自己所想了,還是說這個人識時務,覺得自己玩不贏你猜我猜,直截了當的說出了目的,這樣也不怕自己最後反悔。
如今這時候,也有由不得他多加思索,既然目的是帶她去禁區,正好是隻有他知道的事情,相互交易,這也來的合算,你好我好大家好,這種事情,是大家都滿意的,桃斯沒有理由不答應。
既然牧沅赤這麼有誠意,那麼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成交,不過我話說在前面,禁區是由歷代聖女守衛的地方,就算是我也只能將你們送到入口,至於你們能不能找到聖女,我可就不負那個責任了。”
禁區那個地方啊!歷代大祭司也只知道進入的地方,而且重兵把守,曾有士兵無意闖入,最後就是死無全屍的被聖女扔出來,足以見得禁區的可怕,和聖女對任命的淡漠。
大祭司是由上一任大祭司從皇室成員中挑選出有能力的人,而並非世襲制,可聖女就不同了,不是上一任聖女選出來的,而是在上一任聖女死去的那一天裡,降生的*就是新任聖女,由大祭司撫養到五歲,而後送入禁區,任由聖女自身自滅。
聽說,每一任聖女都是上一任聖女的轉世,她沒一輪迴都會塵封記憶五年,這五年就是新生的*成長到五歲而後甦醒記憶,前往禁區,繼續她的責任。
“聖女,還真有這玩意啊!”牧沅赤原以爲聖女聖女都是南疆弄出來的鬼把戲,用來唬人的,以此來震懾進入禁區的人,還以爲是花開弄出來不讓別人隨意進入的噱頭,看桃斯這麼嚴肅,她不得不相信這聖女不是好惹的。
桃斯作爲上一任大祭司選出來的,自然對聖女的瞭解全面,今夕的聖女不過豆蔻年華,進入禁區七八年了,南疆的確是大祭司最大,可祖先有訓,凡是聖女的要求,一定全部滿足,當大祭司和聖女相駁論的時候,以聖女爲先。
足以見得聖女在南疆的地位,即便南疆百姓只知道聖女爲了維護南疆受神的保護,從未出面,一直待在禁區守護南疆,爲南疆祈禱風調雨順,五穀豐年。
“聖女身份的尊貴是大祭司都不及的。”桃斯很嚴肅的講出了這個事實,示意讓牧沅赤收斂一點,莫要大不敬聖女。
牧沅赤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煩了個白眼,也沒有再多說聖女什麼,言歸正傳起來,“那好吧,讓我幫你什麼?我又不知道你母親被關押在哪裡,手無縛雞之力,不能講你們那個假大祭司砍了。”
“不,你不需要動手,我已經調查到母親的去處。”桃斯不是一個坐等命運審判的人,在雲程他們來之前就已經着手調查所有的事情,可就是怕局勢動盪,逼急了桃華,有可能桃華會直接逼宮,甚至會危機到禁區,畢竟桃華那個人爲了私慾,什麼都會做,不能講南疆教導他手上,不然他難以面對前任大祭司,愧對桃氏一族死去的仙靈。
牧沅赤這就奇怪了,什麼都不需要自己做,他母親的去處他自己知道,那做什麼要和自己合作,這樣子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這種虧本買賣,換做牧沅赤,死都不會幹。“難不成只要我去行宮拖住桃華?”
桃斯很自然的點頭,並且讚歎的看了牧沅赤一眼,“對的,不僅要拖住,還要大鬧一場。”
“你們長得一樣嗎?”牧沅赤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桃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他搖了搖頭,詫異之後,又是瞭然神情,“桃華是上一任大祭司選出來作爲我的替身的存在,相貌上有五分相似,行爲舉止,習慣,他自小就是字模仿我,就算相似,也要帶上*才能以假亂真。”
“沒人看的出來?你們南疆的*還真是厲害。”牧沅赤倒不是嘲諷,而是由衷的誇耀畢竟這是一個事實,南疆的*可不想中原的那般粗製濫造,也不是隨便貼上面皮去遮掩原來的面目,而是用藥水,細緻的塗抹,一點一點的捏造出與別人相同的容貌。
桃斯有些好笑,這個漂亮妖魅的女人還真是對什麼都新奇啊!桃華捏造的臉可不是輕而易舉的就是可以扯下來的,那需要特製的藥水,在她臉上起碼抹上半個時辰,然後洗淨,隨後再用另一種紅色藥劑清洗,這纔可以露出本來的面目。
“你想解開他的面具大鬧一場是不可能的,南疆皇室易容術沒有那麼容易解開。”桃斯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牧沅赤的想入非非,切斷了她的異想天開。
牧沅赤狠狠的瞪了桃斯一眼,情緒有些不滿,畢竟被當中否定了計劃的可能,對於牧沅赤來說是侮辱,“好啊!那你說怎麼去拆穿他!”
桃斯展顏一笑,聳了聳肩,一臉無辜,“這自然是要你來想辦法了,不然我幹嘛和你合作,你就是要揭穿他不是大祭司,但不能鬧的滿城風雨,最後人心惶惶。”
這分明就是刁難人,牧沅赤完全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揭穿桃華的身份,“那你幹嘛去?”
“只要桃華不在,我去救我母親就不會有任何閃失。”畢竟一個人再厲害也抵不過精兵輪上,人的能力有限,若不是害怕自己解開了桃華的面目,而母親卻被秘*死,或是到後來成爲桃華要挾自己的砝碼,自己也不會等待時機到今日。
牧沅其實挺欽佩桃斯的,這麼有情有義,心裡何時何地都想着南疆的百姓,同時也不忘孝道,桃華奪去了大祭司的位置,以母親的性命要挾,他完全是可以在南疆百姓面前揭露他,可爲了確保自己母親百分百的安慰,他寧願低三下四的被桃華壓迫,爲了不讓百姓陷入大祭司被代替的惶恐中,囑咐自己大鬧桃華的時候,不能讓百姓知道。
畢竟百姓尊崇的大祭司突然換人,而且神不知鬼不覺,這的確是讓百姓開始擔憂會不會政變,政變危機傷害的就是普通百姓。
牧沅赤站了起來,笑得飛揚跋扈,不可一世,“記住啊,我可是去撒潑的,事成了你可要用一些稀奇玩意來謝我。”
分明大家都說好了,救出桃斯的母親,奪回大祭司的位置,作爲交換的就是帶他們到禁區,可牧沅赤就是那麼厚臉皮,走之前都要坑人一筆,而且完全不感到可恥。
桃斯有些好笑的目送這個妖魅漂亮,熱情洋溢的姑娘,一身紅衣不知道有多耀眼,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桀驁不馴,明明這都不是怎麼個好詞,卻在她身上得到最好的讚美,讓人看到的不是紈絝子弟的醜惡,而是她的光芒。
真是期待,你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去讓桃華停留,讓桃華本性畢露呢?
隨即,不再多想,起身,向着城外走去,生養他的母親,還在等他,並不是因爲百善孝爲先,而是因爲在南疆皇室之中,你虞我詐的兄弟情裡面,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了,無論自己成功還是失敗,母親永遠是笑着看她,鼓勵他,讚揚他,支持他,他想在母親所剩不多的歲月裡,不能夠經受桃華的折磨,應該是安享晚年,這是作爲兒子應該做的事。
至於牧沅赤呢,她的確在苦惱該怎麼去讓桃華露出本性,或者是拖延他,不能讓他接到任何有關桃斯去救他母親的消息。
哎呀,船到橋頭自然直,牧沅赤甚至不願意多想,撇了撇嘴,往行宮方向去了。
不得不說大祭司對待昭衡帝的秘密來到是花了一番功夫,雖然急急忙忙的,可該有的排場是應有盡有的,雖然沒有讓百姓得知,可歌舞美人可是一個不少,佳餚滿桌,請着昭衡帝上了主位,拱手作揖,跪拜帝王。
這阿諛奉承來說,這人做的真的是不錯,與那商紂王身邊的費仲尤渾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可偏偏這般討好的行徑落在雲程眼裡就不對了,影衛收集的消息是南疆大祭司桃斯,不是個簡單人物,行事方式,舉止作爲,都是個有氣量有風度的人,雖然面見君王,的確是該行跪拜之禮,以東道主的身份好生供着,不能有絲毫怠慢,這皇家威嚴的確是會讓下面的臣子這樣。
但一個爲國爲民的臣子,就算是對待君王,拱手作揖,但定然會以國事爲重,自然會想到昭衡帝秘密前來定然不是爲了讓他敬仰一番,這大祭司從昨日到現在,完全沒有半分開口詢問的跡象。
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人這麼做的用意,作爲在雲羽口中口風極好的人不該是這個樣子。
“陛下可是對這歌舞不滿意?”這大祭司雖然是感覺不怎麼靠譜,但眼神可是一等一等的精明,見到這昭衡帝完全不看這美人起舞,清冷着眼眸,肩背筆直的坐着,顯然心思不在歌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