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兒凝眸望着雲景庭,“我想問你件事兒!”
“嗯!”
“你剛纔說……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全力支持?那我這次保蕭青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你也覺得我沒做錯?”
“沒錯!”雲景庭的嘴角微微上揚,隱約中露出了幾顆潔白而整齊的牙齒,“我相信你!如果你覺得蕭青山值得救,那必定是有原因的!我不但不怪你,反而覺得你……很好!”
啊?
很好?
不管媳婦做什麼……啊就,都很好?
這可真是……沒誰了!
雲景庭淡淡的嘆了口氣,“香兒,現在這個亂世道,大家都求自保,你有勇氣爲了別人站出來,這很難能可貴!你對一個外人都能這樣,將來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你當然不會不管!”
他稍微退後了半步,微側着頭……月光照的他一半臉明亮,一半臉深邃,“我以爲,夫妻就該如此……不離!不棄!”
再不多說了,“走吧!別讓媽等久了!”
轉身進了上房。
米香兒定定的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裡忽然覺得,這個男人也……很好。
她緩步跟在雲老虎的身後,進了屋子,擡眼一瞧……唐喜玲正端坐在大廳的太師椅裡,目光微垂,聽到響動,連眼皮都沒撩一下。
傅博文倒是很乖巧,坐在了牆角的板凳上,雙手搭着膝蓋,肩膀微端着,大眼珠咕嚕咕嚕的亂轉……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整個就是一副機靈相。
雲老虎別看在外人面前多“驢性”,在媳婦兒和丈母孃這裡,卻是禮貌周到。
見唐喜玲不說話,他也沒坐,兩手下垂,靜靜地站在一邊。
屋裡的燈光昏黃……
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添了幾分柔和。
好一會兒了,誰也不說話。
米香兒只能輕咳了一聲,“媽,你剛纔不是說……有話要跟雲景庭講?”
唐喜玲低着頭,彷彿沒聽見,誰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更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靜默……
氣氛有些尷尬。
米香兒有點沉不住氣了,“媽,你倒是說話呀!”
雲景庭淡淡地轉向了她,“別急!該說話的時候……媽自然就會開口!”
那好!
不急!
米香兒將視線一轉,“傅博文,你把蕭大夫藏哪兒了?你怎麼知道耳房裡有地道?你可別扯謊搪塞我!我在這個家待了十八年,都不知道有地道,你來兩天就發現了?”
傅博文飛快地瞄了一眼唐喜玲,這才梗着小脖子辯解,“姐,你如果不信我,那我也沒辦法!清者自清……”
“你少拽詞兒!”
“反正,不管你怎麼問我,我還是那句話……我就是自己玩兒的時候發現的!”
米香兒知道這孩子雖然年紀小,卻特別有主意,他如果不想說,無論別人怎麼問,恐怕也是白扯。
餘光一瞄母親,索性單刀直入,“媽?這秘密不會是你告訴他的吧?”
唐喜玲也沒回答,站起身,直愣愣的回了臥室。
這……
算怎麼回事啊?
難道又發病了?
米香兒也沒時間和她計較,心裡惦記着蕭青山,“小六子,你帶我過去看看!”
傅博文清脆的答應了一聲,從板凳上跳了下來……掀開門簾兒就出去了。
米香兒跟在他的身後。
雲景庭站在原地,“香兒,用我去嗎?”
他是覺得這“地道”屬於米家的秘密,不太方便“窺探”。
米香兒早就把他看做最可靠的人了,“你當然來啊!這還用問?”
雲老虎聽了這話,心裡美滋滋的,“哎!”
一低頭,邁出了房門,大步的走在米香兒身側。
暗黑中……
他伸出大手托住了女孩兒的胳膊,“別走那麼快,小心摔了!”
她扭頭嫣然一笑,“嗯!”
三個人到了後院兒,進了耳房,扭開燈……
米香兒四周一看,屋裡空蕩蕩的就一鋪大炕,炕上鋪着再普通不過的涼蓆,打眼一瞧,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異常,“小六子,哪兒是入口?”
傅博文爬上炕,捲開涼蓆,下面是一層氈布,氈布又撤到一邊,這才露出了一塊木板蓋,大小僅容一人通過,“喏,姐!就是這兒了,你去吧,我回去陪媽了!”
一轉身跑了。
米香兒望着他的背影,小聲的和雲老虎嘀咕,“我怎麼覺得這孩子就是小奸細呢?總是和我媽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兩個人都說什麼?還有,這地道口這麼隱密,他就自己發現了?胡扯!反正我覺得挺怪!”
雲老虎淡笑不語,伸手揭開了木板……
迎面一股潮晦撲來,味道有些嗆人,他略微側過了頭,等了一會兒,才向着洞口裡望去,見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乾脆抻着嗓子喊了一聲,“哎,蕭大夫,你在嗎?”
沒有迴音……
他擡頭望着米香兒,“要不……我先下去看看?”
也沒等她回答,就動作麻利的跳進了地道……
米香兒望着他的背影,心裡莫名的有點激動……這裡面到底會藏着什麼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