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對於這怪頭所吐出的濃密黑氣似乎也極爲忌憚,不等那團黑氣涌到身前,便猛然向後連退了五六步,拉開一段距離之後,接着便又結了一記外獅子手印轟向那顆怪頭。然而這一次的攻擊卻是沒能立刻奏效,那怪頭所吐出的一大團的黑氣正好擱在中間,也不知那黑氣中有什麼古怪,被方楚法力轟擊到的時候猛然往外膨脹了一下,但卻並未被驅散,翻騰了幾下之後便繼續涌向方楚,似乎已經將他的攻擊擋了下來。
然而那怪頭卻似乎因爲方楚的再次攻擊而更爲惱怒,又往前探出一大截,露出了足有磨盤粗細的脖頸,也是如頭上一般覆蓋着鱗片,只是與頭顱的烏黑有所不同,這脖頸上的鱗片顏色卻是有了明暗對比的斑紋變化,呈現出環狀紋路。若是以此刻所能見到的情形來看,這尚未完全從黑暗中現身出來的怪物根本就是一條巨蛇的模樣。
蛇狀怪物將頭探出一截之後,又再次拉近了與方楚之間的距離,一張口再次噴出大團的黑氣來。方楚這次沒有再往後退,伸展開十指,手心朝外,雙手拇指、食指相接,結出九字真言手印中的日輪印,同時默唸大日如來心咒。待那股黑氣離自己僅有三尺之遙的時候,方楚猛然一跺腳,整個人的身形竟然立刻模糊起來,很快便化作了一團淡淡的塵煙隨着空氣飄散開來。
那蛇狀怪物大概並不識得方楚這風遁奇術的奧妙,只是看到自己的對手於頃刻間消失無蹤,還
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碩大的怪頭左右晃動,想要從視野中發現方楚的蹤跡。
方楚所施展的風遁術雖然神奇,但他的法力卻並不足以支撐太久,僅僅幾秒鐘之後,方楚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院子一角。蛇狀怪物第一時間便已經捕捉到了他的存在,一張嘴便是一團黑氣轟向方楚。而這次它所吐出的黑氣與先前已經有了不同,宛如實質一般,飛過空中這段距離的時候甚至還帶有劃破空氣的嘶嘶聲。
方楚自是不敢怠慢,一隻腳在院牆上用力一蹬,身體向上拔起一截,堪堪躲開了這團黑氣。只聽得“噗”地一聲悶響,那牆根下竟然被這團黑氣轟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坑,震得牆頭上的土石也都紛紛掉落下來。
方楚此刻心頭也有些慌了起來,他並不是沒有料到陰葵之後還會有其他的麻煩出現,但根本沒想到接踵而至的禍事竟然會如此棘手——而且到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棘手的問題了,自己能否安然脫身都成了未知之數。對這怪物採用九字真言手印的攻擊方法看來並沒有很好的效果,方楚手邊又沒有其他稱手的法器,想要靠武力驅趕這怪物只是有心無力。要說打不過逃吧,奇門遁甲的各種遁術雖然玄妙無比,但方楚自身功力有限,也還沒有達到能運用自如的地步,何況就算他能憑藉着遁術從這裡脫身,那屋裡手無縛雞之力的秦秀兒怎麼辦?
方楚一邊腦子裡飛快地盤算着應對之法,一邊腳下還
不敢有絲毫的停頓,飛速地移動着自己的位置。只是這院子實在太小,就算他速度在快,卻始終都在那蛇狀怪物的攻擊範圍之內。那顆怪頭在空中不斷吐出黑氣攻擊方楚,逼得他上串下跳不敢停頓,甚至連抽出手來還擊的機會都沒有了。方楚心頭焦急萬分,卻又想不出能擺脫現在不利局面的辦法,若是跟這怪物繼續玩這貓捉耗子的遊戲,即便方楚體力再好,只怕也沒辦法撐上七八個鐘頭等待天亮了。
正在這危急之時,方楚忽然聽到院門外有人發話道:“方先生,你這邊有這麼熱鬧的戲看,怎麼不早點通知一聲?”
方楚一聽這聲音,心裡卻是緩了口氣,大聲應道:“戲纔剛剛開演而已,你來得也不算晚!”
方楚話音剛落,在外面說話那人已經推開院門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彷彿並沒有看到橫亙在院子上空的那顆怪頭,徑直朝方楚點點頭道:“我也就是恰好路過這裡,聽見有些響動所以過來看看。”
方楚苦笑道:“荊先生,你如果不想待會兒替我收屍的話,還是先幫我對付了這怪物再說吧!”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請自來的人正是荊伯庸。方楚不知道他爲何會在此時此地出現,也來不及去細細考慮荊伯庸的出現究竟是帶着怎樣的目的而來,但有一件事是再清楚不過,如果現在不和荊伯庸聯手趕走這怪物,那稍後倒黴的人必定會是自己——說不定還得搭上屋裡的秦秀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