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凡聞言目光便轉向秦秀兒,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提問,而是略有疑惑地問道:“秦小姐既然是這位方先生的夥伴,不會不知道他的本事吧?”
林墨凡眼光何等老辣,這秦秀兒開口一提問,便立刻被他抓着了話裡的把柄。秦秀兒一聽林墨凡的問題也自知失言,當下只能含糊道:“我當然知道了……但是對這些事懂得不多,所以才向您請教一下。”
林墨凡哪會被這小姑娘兩句話就唬弄過去,聞言一笑道:“我聽你剛纔提這問題的意思,好像是不太相信法術的存在吧?”
秦秀兒被林墨凡一語言中,只好硬着頭皮道:“我信啊,我還知道法術的含義就是對能量規則的理解和應用,對吧?”
秦秀兒這話自然是前一晚從方楚那裡聽來的,雖然她自己仍然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不過經過方楚的薰陶之後,她對於法術的瞭解倒是已經從徹底的門外漢進化到了初窺門徑的階段,至少不會被人一問三不知了。
林墨凡身後那個一直不聲不響的荊伯庸聽到這話,忽然開口問道:“這話是誰對你說的?”
秦秀兒沒料到會有人有此一問,當下含糊其辭道:“這話是誰說的重要嗎?”
那荊伯庸還待要追問下去,林墨凡卻是笑着阻止了他:“小荊,這還需要問嗎?秦小姐是那位方先生的夥伴,這種法術境界上的感悟和理解,自然是方先生告訴她的。”
林墨凡察言觀色的能力十分老道,秦秀兒又被他說中一次,自然不會再開口反駁。荊伯庸聽了這話,又望了一眼已經去到數百米之外的方楚背影,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林墨凡這纔將話題回到先前秦秀兒的問題上:“算命卜卦,不管採用什麼樣的形式,其原理無非都是利用某種自然法則來對某件事情進行預判和推測,這個階段還只是停留在對自然法則比較初步的理解之上,而當這種理解到達一定的深度之後,就會領悟到運用這些自然法則的方法,也就是所謂的法術。至於奇門遁甲術本身就是源自易經的一種高深學術,而易經則是我們目前所知的對於自然法則闡述得最爲詳盡,內容最爲精深的天地造化之學。奇門遁甲的確是占卜預測之術沒錯,但它同時也
是一門法術,只是看由誰來掌握施展罷了。”
相比先前那番對於“奇門遁甲術”的說明,林墨凡這番解釋倒是說得淺顯易懂,林野、邢飛、秦秀兒和莫心蘭幾人都是聽得連連點頭不已。秦秀兒暗自在心頭對照方楚前一晚曾經就法術所闡述的那些見解,更是覺得林墨凡的話與方楚所說有異曲同工之妙。
林野此時忍不住問道:“爸,照你所說,方先生現在就是在施展縮地成寸這種法術了,可這種法術聽起來好像跟我們所要求的風水堪輿之術沒有多大的關係啊?”
林墨凡搖頭道:“縮地成寸只是個名稱而已,但其中的原理卻是和風水有關。我考考你們好了,方先生以正常的動作頻率保持高速的行進速度,如果照你們所知的物理常識,這肯定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狀況,那麼你們誰能想到這其中的原理?”
秦秀兒對法術的認識顯然要比林野和邢飛多了那麼一點,旋即便答道:“縮地成寸這種法術是對於空間規則的運用,掌握了這種規則之後就能縮短空間距離,所以他看上去步幅不大,步頻也不快,但行進的速度卻是不慢,因爲他每一步跨出去的距離,並不止是他雙腳之間的那段距離。”
“秦小姐說的雖然不是完全準確,不過倒也說中了七八分了。”林墨凡點頭讚道:“當然方先生的這種法術也並不是我們現在說起來那麼簡單的,這必須建立在對於空間規則的感悟達到一定境界的基礎之上,只有真正領會到這種規則的含義所在,纔有可能去利用這種規則實現法術的效果。要說這種法術與風水堪輿之間的關係嘛,其實我剛纔就已經談到了,只是小野你自己沒能理解而已。”
林野聽了林墨凡與秦秀兒的這一問一答之後,心中已經有所感悟,林墨凡末了再這麼一提點,他立刻便領悟過來:“我明白了!風水堪輿之術是對於自然法則的基本理解,而這種法術就是建立在理解之上的運用了!”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不同的人對於自然法則會有不同境界的理解。普通人看環境,或許只覺得某處會讓自己心曠神怡或是感到不適,卻是不知其中原理。風水先生看環境,就能看出會讓人有不同感受的原因何在,並且可以運用一定的手段對環
境加以改造。而到了法術的境界,周遭環境無不可爲我所用,只是可用程度的差別而已了。”林墨凡沉聲對這個話題作出了總結。
秦秀兒聽完這話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古怪念頭,忍不住問道:“林老先生,你對法術這麼有研究,那你應該也……”
“你想問我是不是也會法術吧?”林墨凡不等秦秀兒問完便開口應道:“秦小姐,那你可就料錯了。我對這些只是純粹出於愛好而已,但一直不得其門而入啊!”
“我不信,你如果自己不會法術,那從哪裡能瞭解到這麼多關於法術的事情?”秦秀兒毫不放鬆地繼續追問道。
“秦小姐這話可就偏頗了。現在是資訊社會,想要有針對性地去了解某些知識並不難,懂得原子彈原理的人很多,但會造原子彈的有幾個人?何況有錢好辦事,至少我林某人還有這個能力召集到一些具有特殊能力的人爲我做事。時間一長,自然多多少少也就懂一些法術的知識了。”林墨凡一擡手指向正在各出奇招的三人道:“他們的確擁有跟普通人所不同的特殊能力,能做到很多一般人,包括像我這樣的人也做不到的事情。但在此同時,他們仍然得受到這個社會的客觀規則限制,而我恰好就有運用這些規則的能力。”
林墨凡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以一種平靜的口吻繼續說道:“這個社會最強大的規則,就是金錢。”
林墨凡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是堅定無比。秦秀兒雖然很想要反駁他的這個觀點,但林墨凡所說的客觀事實現在就擺在眼前,讓人根本無法申辯。
方楚會來到這裡施展他的本領並不是爲了林家的這份酬勞,秦秀兒對此再清楚不過了。但她也知道自己萬萬不可把來到林家的真實目的說出來,那樣不但有可能會開罪了林家,而且說不定會把自己和方楚都置於危險的境地之中。就算秦秀兒再怎麼單純,如今也能看出來林家徵召這些奇人異士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爲了替自己買的地皮看風水而已,而林家一直對自己的目的秘而不宣,這就更加重了秦秀兒的猜疑。但她現在也自知自己言語之間頗多漏洞,一不小心便會被人抓住把柄,既然知道言多必失的後果,索性便閉嘴不再與林墨凡繼續辯駁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