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薄少傾苦苦一笑,微涼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我的臉頰,喃喃道:“蘇陌念,你拒絕的可真是徹底的很,連讓我有一點可以幻想的空間都沒有。”
我垂了垂眸子,並沒有躲開薄少傾摩挲着我臉頰的手,抿了抿脣,淡聲道:“因爲沒有可能。所以必須如此。少傾,有時候,你可以轉身看看,不要爲了等我,而錯過了其他愛你的人。”
薄少傾的眼神終究是?淡了下去,他嘲弄的勾了勾脣角,眼角帶着傷感,啞聲道:“我在你心裡,終究是比不上陸雲非的,不管我做多少,對你來說,好像都是負擔和累贅。”
我沒說話,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車窗外面,看着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街頭,心裡涌上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或許。對於薄少傾,我一直都是在小心翼翼的保留着自己的感情的。
在美國是這樣,因爲我知道,終有一天,我會重新回到陸雲非的身邊,重新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面,不管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出現,我都會回去。
在中國是這樣,我對薄少傾的感情視而不見,裝傻充愣的逃避着,利用着。
現在在日本也是這樣,即便薄少傾把一切都挑明瞭告訴我的時候,我依舊選擇了拒絕,殘忍的忽略掉他所有的感受。
我這樣的女人,大概是真的不值得被愛的吧。
“薄少傾,你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值得深交的朋友,卻也只是朋友。”我看着他的眼睛,話說的十分明白,“少傾,我們做朋友吧。像以前一樣,無關愛情。”
薄少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低低的笑了下,只是那笑意明顯不打眼底。他說道:“除了答應你,想繼續和你接觸下去的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答案很明顯是沒有。
我抿了抿脣瓣,忽略掉薄少傾臉上的那種失落,輕聲道:“薄少傾,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
回到別墅的時候,見我帶着薄少傾回來,幾乎所有的幫傭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很是不能理解有一天我居然會帶着一個不是陸雲非的男人回來。
“張媽,吩咐人把後備箱裡的東西都拿到廚房去。”我下了車,心不在焉的對着張媽吩咐着,眼神卻不由自主的飄到了薄少傾那裡。
見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提出來,一併遞給張媽的時候,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毛,道:“少傾,我記得我沒有答應你讓你住下來。我讓人給你聯繫酒店,你去住。”
“酒店的衛生條件達不到我的標準。”薄少傾風輕雲淡的開口,依舊強勢的把手中的行李箱遞給張媽。
張媽手足無措有些尷尬的看着我,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把行李接過去。
“我這裡,不合適。”我沉?了一會兒。想到薄少傾住在這裡很有可能會引起陸雲非的誤會之後,只能強勢的開口,“我可以幫你聯繫衛生條件最好的酒店。”
“所以,你要讓風塵僕僕的趕過來而無家可歸的朋友露宿街頭?蘇陌念,這就是你對喜歡着自己的人的態度?”薄少傾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臉面上真是一點風餐露宿的落魄感都沒有,滿滿的都是勢在必得的笑意。
“當然不是!”我皺眉,想了想。繼續開口道:“我說過,我會……”
“客房最好選向陽的那間,我不太喜歡潮溼的地方。”薄少傾完全忽略了正在說話的我,而是微微笑着對着張媽吩咐,一邊吩咐還一邊催促道:“別看蘇陌唸了,趕緊的。”
“額,哦。”張媽面露難色,但是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薄少傾強勢塞到她面前的箱子,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後,開始拖着箱子往裡面走。
“薄少傾——”我低低地叫了一聲,眼神有點些許的涼意,“你知道我爲什麼不留你在這裡住的原因是什麼的!”
“什麼原因都沒關係。結果只要是我能留下來就好。”薄少傾毫不在意的對着我揮了揮手,然後展齒一笑,調侃道:“陌念,你這樣步步躲避的樣子,會讓我覺得你其實很在意我的靠近,你怕我靠近你之後,你就會受不住……”
“客房我會讓人收拾好,你想住就住吧,隨便你住到什麼時候。”我連忙躲開了薄少傾的靠近,低着頭,迅速的往別墅裡面走,心裡卻暗暗地懊惱了一把。
“呵……”
薄少傾在我的身後輕輕地笑了下。聲音很輕,但是聽在我的耳朵裡面,聲音卻尤其的大。
“陌念,說不過我就跑,好像是你的專長。”
調侃的聲音不斷地響起來,我加快腳步,迅速的跑開了。
薄少傾十分的自來熟,從別墅外面走進來,就開始跟別墅裡面的幫傭聊天,聊得什麼我沒仔細去聽,只是專注地做着手上的飯菜。
“蘇小姐,這個還是我來吧。”張媽見我下手和麪,立刻搶着上來幫忙。
我笑了下,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用了,小籠包這種東西。我還是喜歡自己做。”
因爲,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深得陸雲非滿意的東西。
張媽點了點頭,又去忙着弄魚,切菜。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也沒多說什麼,反正我本來也沒打算一切都自己來的。
——蘇陌念,過來,教我做小籠包。
——嗯,我等你回來,繼續教我做小籠包。
腦海之中突然一閃而過陸雲非的臉,我揉麪團的動作一頓,苦笑一聲。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現在真的是不管做什麼,都能突然而然的想起來陸雲非了嗎?
陸雲非,你當真是在時光的流逝之中,一點一點的無聲無息的滲透到了我的世界之中了。
眼角的餘光瞥見廚房外面飛快的閃過了一輛熟悉的車。
是那輛……施特勞斯……?
我驟然擡眸去看,卻也只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逝的車影,裡面坐着的人我依舊沒有看清,那是誰?難道是……那個日本司機?
“在看什麼?表情這麼嚴肅?”薄少傾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客廳走了過來,在水龍頭下面洗了下手之後,挑眉看着我,道:“我來幫你做菜怎麼樣?這麼久沒吃到我親手做的東西,你會不會很想念?”
自戀……
我在心裡嘟囔了一句,然後把自己的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手指用力的揉着盆裡的面,道:“你可以把所有的菜都做了,我只做小籠包。”
我以爲薄少傾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居然迎合了下來,“好啊,那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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