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中的楚軍在秦軍騎兵及李信的先鋒部隊的追殺下猶如稻草一般,一片片的被收割,照這麼下去等不到趕回營帳,這些楚軍都有可能被殲滅乾淨了。
騎着戰馬走在最前面景騏看在眼裡急在心中,不斷的呵斥楚軍停止奔逃,列好陣勢同秦軍決一死戰,然而忙於奔逃性命的楚軍此刻那顧得上景騏的軍令。
而景騏自己也是揮舞着馬鞭死命的催促着戰馬向前奔馳。
面對後方洶涌的人流,一停下恐怕自己可能成爲第一個被己方踩死的的一軍統帥,此刻他也只能悲憤的隨波逐流。
漸漸的秦軍大部也從兩翼趕上,對楚軍形成包抄之態。
一些楚軍士卒跑着跑着勐地驚恐發現,自己的左右,甚至是前方都已經被秦軍堵住。
剩餘的這七八萬楚軍,被整整二十萬秦軍包了餃子,直到這時潰逃的楚軍才被迫停下腳步。
“降者不殺!”滿身浴血仿若殺神一般的李信,將戰戟勐地往地上一衝,向着被包圍的楚軍高聲喝道!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二十萬秦軍隨即揮舞着兵刃,一同高聲喝到。二十萬血性男兒一同高喝,滾滾的聲浪直擊雲霄,彷彿要將天上的雲彩都要衝散一般。
許多楚軍將士,在如此聲勢面前駭的臉色煞白。
“我大楚男兒,寧死不降!”隨着一聲雖然低沉但是中氣十足的迴應,楚軍前列緩緩的分開一條窄窄的通道,一員髮鬚斑白老將挺胸昂頭的從中踏步而出。
此人正是楚軍統帥,楚國大司馬景騏!
景騏雖然在軍事指揮上,纔能有所不足,然而出身楚國王族的他,卻絕非軟骨之徒。
景騏說的錚錚鐵骨鏗鏘有力,不由得激起了楚軍的一絲血性,然而接下來的變故卻陡然將這剛萌發的一絲血性當頭澆滅。
“吾降之,莫要殺我!”只見一個吃的渾圓的胖子,從一匹十分健壯的戰馬上的滾了下來,顧不上形象連滾帶爬的跑出隊列,撲通一聲跪倒了李信面前。
景騏定眼一看,這胖子正是此次隨同出征的封君之一青野君景喜。
景喜亦是楚國王室出身,論起來還是他的族侄。
見此,景騏當下氣的目呲欲裂,一位身份尊崇的封君,如此沒有尊嚴的當衆投降,對楚軍士氣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李信雖然不認識景喜,然而從他“豐滿”的身材來看,也絕非泛泛之流,定然是楚國高層。
趕忙將景喜扶起,鄭重的說道:“將軍高義,免諸軍於兵伐,不知這位將軍是何稱謂?”
對於第一個投誠的景喜,李信自然是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小人楚青野君景喜。”看着李信的態度,景喜當下也放寬了心,自己這條性命算是保住了。
既然已經投降,自然要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作用,在這一點上景喜很是清楚。
想到這裡,景喜隨即轉過頭去,向着楚軍方向用盡吃奶的力氣喊道:“吾青野屬下,何不速速降之!”
青野君的麾下,到現在也還殘存着三四千人馬,見自己的領主都已經投降了,這些人馬自然沒有負隅頑抗的理由,紛紛放下兵刃走出楚軍陣列,向秦軍投降。
有了景喜這個封君起了良好的帶頭作用,見投降者真能保全性命,接連着又有兩名封君率領自己的屬下向秦軍投降。
零零散散的放下兵刃,投降秦軍的更是不在少數。
此時,站在景騏身後的兩員武將對視一眼之後,其一走上前來對着景騏說道:
“大司馬,事不可爲我們還是降了吧!”
說話的這人,名叫屈定亦是跟隨者景騏從壽春前來赴任的心腹之一。
聞言,景騏更是怒不可赦,憤憤言道:“吾即是戰至一兵一卒,也絕不向秦人乞首。”
說着話便要將腰中的長劍拔出。
“吾先斬了你這無恥之徒。”
自己最爲信任的心腹,都有了乞降之意,景騏自然是怒火中燒,說着便要持劍刺向屈定。
面對的景騏刺來的長劍,屈定卻站在原地神色不變,沒有絲毫躲閃之意。
“呲拉”伴隨着一道利器穿過皮甲刺進身體的聲音,景騏的動作勐地僵直在了中途。
痛苦的把頭回轉過去,出手的是自己的另一名心腹之將屈古。
“大司馬,得罪了,你想爲國盡忠,但是我們想活命!”屈定面不改色緩緩的說到。
伴着無盡的不甘,景騏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我軍願降!”屈定和屈古二人將兵刃扔到地上,走出軍列向着李信高聲喊道。
主將身死,領軍大將也已經投降,剩下的楚軍自然是有樣學樣。
紛紛將兵器扔下,歸降秦軍。
楚軍中央大營覆滅、景騏身亡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東西兩翼的楚軍之中。
中央洞開,秦軍此刻完全可以直接威脅到兩翼楚軍的後方。
在秦軍不計傷亡的勐攻之下,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楚軍營寨,立時亂了陣腳。
繼續呆在這裡,絕對會同中央大營一樣,被秦軍所殲滅。
必須撤,而且是馬上撤退。
此時擺在楚軍面前有兩條路可走。
其一,向南渡過淮水,回軍壽春。
其二,向東追趕項燕,與之合流。
這其中的利弊,很容易分清楚。
此刻壽春可以說是空虛之極,僅剩宮廷衛隊和一些巡城兵丁,舍此之外跟本沒有其它的兵員,能夠依靠的僅僅是一堵城牆而已。
回軍壽春,雖可拱衛都城,然而平輿距離壽春路途數百里遠。相較於楚國幅員千里的國土雖然不遠,然而很有他們可能還沒到壽春便被秦軍追上。
而項燕方纔出發方不過一日,大軍行進勢必不會太快,頂多居此不過百十里遠,而且項燕麾下不但有二十萬未受損失的楚軍,項燕本人更是楚國擎天巨柱般的百戰之將。
卿不見項燕在時,秦軍與楚國相持一載而不敢輕舉妄動。
於國,回軍壽春防禦國都可謂上舉,然而於私還是跑去跟項燕會和比較安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