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迷而不悔
在姑姑精心的照料下,我的傷口終於好了。“姑姑,謝謝您!”看着那道已經變成淡淡粉紅色的疤,我衷心地謝她。“你呀,以後聽姑姑的話,姑姑就很高興了!”我笑着說:“是,芽兒一定聽姑姑的話!姑姑說向東邊兒,我就不敢上西邊兒!”“這鬼丫頭!”
忙梳洗了一番,這麼多些日子沒見她了,我還真想她了呢!推開門,刺眼的陽光直射而來,在牀上躺了將近一個月了,沒想到還能見到這麼明媚的太陽!
我歡快地在太陽底下奔跑,完全忘了自己還穿着“花盆”。如果可以,我真想大聲地喊起來!可惜這是皇家的地盤,我還殘留的一絲理性阻止了我這麼做。
前面傳來談話的聲音,我急忙煞住腳,但是來不及了,胤禛、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祥、胤禵他們已經到了我跟前。我忙行禮,卻半天都沒見動靜,不覺有些疑惑。
擡頭一看,他們都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呢!估計沒見過我怎麼放肆的樣子,心裡覺着好笑起來,管他的呢,我今兒個高興!
“各位爺,奴婢還得去給娘娘請安,告退了!”我悶笑着趕緊閃人。直到走出很遠了,才聽見他們那裡爆發了一陣“哈哈”的笑聲。估計就胤禛沒笑了吧!
娘娘正在打坐,我沒敢打擾,尋了個蒲團坐下,也學着她閉上眼。可惜想來想去,只記得那篇《金剛經》中的一句偈雲:??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想着不自覺就輕輕念出了聲兒。
“你也知佛法?”娘娘驚訝地睜開眼睛。“回娘娘,芽兒是在您的書中看到的,不過……我不懂!”“你還小,能懂什麼呢?我佛可是高深的呀!”“是,芽兒讓您見笑了!”“芽兒啊,多虧你了!”說着又閉上了眼睛。“娘娘,您別跟我說這些客氣話了,芽兒早就把您當親人看待了!”我真心地說。“嗯,你去罷!”“是,芽兒告退!”
剛出來便碰上迎面走來的姑姑。“芽兒,跟我來!”“做什麼啊?姑姑!”看她神秘的樣子,我好奇起來。“到了你就知道了!”
“瞧,這些都是娘娘吩咐要賞給你的!”我驚呆了,竟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擺在我眼前的,是三套光彩炫目的首飾:一套是黃金打造的,耳環、項鍊、手鐲都做成牡丹的樣式,代表着富貴;一套是純銀做成的荷花樣式,只不過換成了項圈兒;一套是翡翠做成的,項鍊兒則是翠綠色的珠子用細細的金鍊子串成,耳墜子則是雕刻成兩朵小小的玉蘭花兒。
“這……這都是給我的?”簡直難以置信。她點點頭。“好漂亮的首飾啊!”我驚歎着這巧奪天工的手藝,這些在我們現在可都是無價之寶啊!定定神兒,謝過姑姑,然後跪下來說:“謝娘娘賞賜!”這是規矩,雖然娘娘不在這兒,我也得這麼說的。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想不通德妃爲什麼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難道僅僅因爲我救了胤禛的性命?恐怕沒這麼簡單,那會不會是封口費呢?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自己門前,算了!管他是因爲什麼呢!反正這些我又不看重!又何必給自己自尋煩惱呢?我把那幾個盒子往衣櫃裡一丟,暫時把它拋諸腦後。
用過午膳,娘娘照例要小憩一會兒。“芽兒,你將我們帶來的那支大參給老四送去補補身子。順便讓他明兒個晚上到我這兒來用膳,叫他那邊兒的不用備膳了。”臨睡前,她交代我。
我領了命,取了參往胤禛住的院子走去。他們幾個皇子都各有單獨的別院住着。一進他住的院子,一股清冷就撲面而來,整個院子裡都沒種花兒,只有一叢竹林在迎風颯颯起舞,還真是符合他的性子呢!
“誰?!”還沒看清院子叫什麼名字,屋裡就傳來一聲冷喝。苦笑了一下,他的戒心還真重呢!
“是我,悅芽!”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不泄露將要見他的激動。“進來!”我推門進去,見他站在窗子邊上,手裡把玩着兩支箭。
“你來做甚?”他微微挑起了眉。“娘娘差我把這支參送過來給你補身子。還吩咐你明兒個去娘娘那兒用晚膳,你這邊兒就別備膳了!”我照着德妃的原話說了一遍。
“你回去告訴額娘我已知!”他淡然地說道。“哦!”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裡的箭。
“怎還在磨蹭?”他的眉毛皺了起來。“胤禛……你手裡的箭……”他的眼神變得冰冷,“箭怎麼了?”“沒什麼……”我囁喏着。“那你還不走?”他的聲音也漸漸凍人起來。
我知道自己這時候該走,別惹他不高興,但是我很想揭開我心中的那個謎底。“是八阿哥他們做的麼?”躊躇了半天,我還是問道。
“你怎會知道?你還知道些什麼?”他猛地捉住我的手,逼得我靠近他。“我……不知道……我……只是問問罷了!”眼角卻瞥見其中一支箭身上刻着一個禟字,心下恍然,果真是他們!難怪胤禛登基後會將他改名爲“塞思黑”了。
“問問?你到底有甚目的?快說!”他狠狠地捏住我的手腕。他一直都是對我抱有懷疑的吧?從我們一見面開始,到現在我整顆心都給了他,他還是不信我的。心不可抑制地痛了起來,我捂着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手腕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傳來,卻比不上心中的痛。那種傷心、失望宛如毀滅一般,將我吞沒。我看着他難看的臉色,淚水決堤而下。“沒有……沒有!我只是弱女子一個!我能拿你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怎樣?我只是傻傻地把一顆心遺落在了你身上罷了…...!”我瘋狂地朝他吼道。在他怔住時用盡全身力氣掙脫。
我拼命跑着,眼前閃過我們相識的一幕幕,他淡淡的臉,他輕聲的笑,他溫暖的掌心,看我時漸漸變得溫柔的他,對我發火的他……。眼淚讓我眼前一片迷濛。
終於跑回了我的小窩,我摸着門前的廊柱,一屁股在旁邊坐下,抱着它痛哭失聲。活該啊!當初還一心提醒自己要遠遠地躲開那些皇子的,現在倒好,光是一個胤禛就給弄得自己滿身傷痕!罷了!罷了!該吸取教訓了!
哭完了,我站起來,拍拍身子,用手背抹了抹淚痕。一張手帕遞了過來,我順手接過一陣猛擦。“你這樣會把皮都蹭破的!”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呵呵……”我不好意思地把手帕還給來人。“胤礻我?!”我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