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計劃

之後府中又陷入了忙碌狀態。

滄落盛宴,特意請了幾位高官大臣,當然這裡面自然有韶華,只是都不清楚,滄落在搞什麼花樣。

舞夕之前是宮中的舞女,自然這次舞蹈由她領導指揮。只是整場呃感覺讓輕泠覺得怪怪的,卻又找不到哪裡不對勁,只是隱隱感覺不好。

盛宴前夕,輕泠爲了準備宴禮經過亭子,卻見滄落與舞夕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做見不得光的事情,就連忙躲到一旁靜觀其變。先不少搞不清楚他們的關係,就說他們的行爲就已經逾矩了。堂堂王爺與一個舞女拉拉扯扯不成體統,更何況舞夕還是韶華的內定的側妃。如此想來,她更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輕泠突然想起之前與徐南望一起時,他好像提過舞夕的來歷,這樣一想,他是宮裡的人,也許清楚舞夕之前的背景,便也匆匆忙忙地離開,找徐南望問個清楚。

滄落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與一包藥粉,親手交到舞夕手上,而舞夕眼神一滯,微微張開口有些呆板,臉色有些許慌張,連忙推開:“王爺,這……這不行!行不通的,王爺!”

滄落鳳眼微斂,脣角輕輕勾起,淡淡說道:“行不通?哼!只要你我聯手,哪裡會有行不通的事?!他那麼該死,你就不想報仇麼?若不是他當年強搶奪取,你也不會變成這樣不是嗎?”他說得輕描淡寫的,但那雙鳳眼卻已經透出了濃濃的憤恨。

“可……可是,那是以前的事了啊。王爺,難道放下不好嗎?”舞夕聲音輕微哽咽,苦苦地哀求着,希望他能放下仇恨。

“放下?!你居然叫我放下?!”滄落的臉上再也不是充滿邪笑,代替的是濃濃的憤怒,“你這話什麼意思?!讓我放下?!看來你是對他動了情是吧?捨不得我殺了他?想來是我這個小小的王爺比不上他韶華大人有前途是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通紅的鳳眼中掩飾不住的厭惡。

舞夕頓時怔住,茫茫然地望着他:“王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王爺,你信我好不好?”她開始哭起來,無助地懇求他。

“信你?”滄落雙眸微眯,一字一頓地說道:“要我信你就聽我的話,殺了他,然後我們一起遠走高飛。”

“舞夕愣住,跪了下來,抱着他的袖子哭着說道:“王爺,就算不報仇,我們也可以在一起的不是嗎?我們也可以做一對平凡夫妻,生孩子,幸福地過日子,不用像現在這樣子偷偷摸摸的,不是嗎王爺?”

聽着她講着他們的未來,滄落的怒氣頓時消去了一半,可當他聽到最後一句時又憤怒了起來,抓起她的手就吼道:“偷偷摸摸?!如果不是他我們至於這樣偷偷摸摸地見面嗎?至於想來見你卻要找理由嗎?你以爲我願意這樣是嗎?!”

吼完,揮開她的手就要走,舞夕慌忙地連爬着抱住他的尾擺,無措地解釋道:“王爺,王爺,是舞夕錯了,舞夕不該不聽你的話,不要走好不好?”

她哀求着,可過了大半天,滄落卻一聲不吭。舞夕哭得渾身發抖,顫聲道:”王爺,不要不理舞夕,舞夕聽你的話,殺了他,然後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好不好?王爺,不要不理舞夕好不好?……”

她哭得一塌糊塗,最後講的話也被哭聲蓋住了。

滄落回過身來,終於肯與她講話了:“你不會後悔嗎?”他的聲音平淡如水,臉上平靜無痕,不知道在問她不後悔什麼。

”不……不後悔!不後悔!舞夕願意在王爺做任何事,王爺不要不理我。”舞夕止住了哭聲,連忙迴應道。

“嗯?”滄落蹲了下來,輕輕擦去了她的眼淚,吻了吻她因爲哭得太厲害而紅腫的雙眼,輕聲問道:“你真的不後悔?不後悔爲了我殺了他?不後悔與我在一起?嗯?”

舞夕哭得嗓子發啞,喉嚨發痛,但還是張口應道:“不後悔!王爺說什麼舞夕便是什麼!”

“如果我讓你去死呢?你會不會去死?”

“會!只要是王爺的話我就聽!”舞夕毫不猶豫地說道。

“真乖!”滄落憐惜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的虛弱的身子往他的懷裡靠去,“我們會在一起的,一切都會順利的,不會有誰可以拆散我們……”

他嘴裡唸叨着,眼神漸漸變得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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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

徐南望爲皇帝的樂師,自然而然得住在皇宮內。如今他聽說輕泠來找他,他自是興奮地合不攏嘴,便來到了御花園,見到了正在等他的輕泠。

“輕泠姑娘。”他心情甚好,笑得溫和地看着她。

“徐公子。”輕泠起身,“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徐公子。”

“呵呵!”徐南望輕笑,“無事。輕泠姑娘此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徐南望笑着,他明知她已嫁人,卻不想喊她一聲夫人。他不想在他想她的時候,卻要被這一層身份給束縛了。

“嗯,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有件事要問一下徐公子,之前你問我舞夕姑娘是不是宮中的舞女,是要說什麼嗎?”

”呵!”徐南望輕笑一聲,似是在自嘲,臉上有掩飾不了的失落。沒想到她前來找他,就是爲了問他別人的事。

”是啊!當時我是想說舞夕姑娘的事的,不過—————”

“不過什麼?”輕泠有些着急,期待他的下一句。

“不過在下記性不好,給忘了。”他看着她臉由期待到失望的表情變化,有些難受,便又說了一句,”可否容在下想一想。不過,爲何姑娘如此關心舞夕姑娘的事?能跟在下講一下嗎?”

“這……”輕泠微微止住,她認爲此事一定不簡單,不可隨意告知任何人,可是,這件事壓在她的心頭上很久了,有些悶得慌。

“輕泠姑娘但說無妨,在下並不是多嘴之人,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姑娘儘管放心。”徐南望似是能看出她的憂慮,連忙說道。

“那好吧!”輕泠嘆口氣,將她之前所看到的事一一併說了出來。

“姑娘是覺得,舞夕姑娘與王爺,關係非同一般?”徐南望道出了她的疑惑。

“是的,我害怕,他們會對大人不利的。”輕泠說出了她的擔憂,臉上滿滿的憂慮之色。

徐南望不忍於看她如此擔心,卻又心痛她爲另一個男人而擔前顧後的,只能轉過頭,嘆了口氣。

“可現如今還不知他們的關係,如此早下結論可不好。”他頭一次狠狠地打斷她的話。

他討厭她在他面前說她擔心另一個男人,這讓他難受。

“這……”輕泠有些難堪,面有窘色。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亂想。”他突然後悔自己所說過的話,急忙解釋道。

輕泠知道他是真心道歉,也就一笑而過,“無事。”

聽到她這麼說,他淡淡一笑,轉移話題:“我聽宮裡人說過,舞夕姑娘曾是民間的賣藝女子,被王爺看重,便替她贖身,所以她便跟王爺到了宮裡。”

輕泠驚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可是,這跟大人什麼關係?他們見面爲何總是偷偷摸摸的?”

徐南望輕聲一笑,“這我可不清楚了,只是像你所說的,確實令人懷疑。”

輕泠皺眉,“我總是感覺,王爺對大人,總是不客氣的樣子。是不是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說過這番話之後,她又一笑,她怕是話本看多了,纔會如此亂想。

”也許吧。”徐南望定定地看着她,有些癡呆,“輕泠姑娘有什麼打算?”

輕泠搖搖頭,嘆道:“不知道,但我不會讓大人受到半點傷害的!”

她眼神堅定,無畏地說着,卻硬生生地刺痛了他的心。

突然發覺有一雙熾熱的眼睛直視着她,她慌張地躲避開來:“徐公子,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而且宮裡頭人多嘴雜,免得誤會了。輕泠清白是小,可別損害了徐公子的名聲。”

她說完,臉色有些通紅,“今日多謝徐公子,輕泠先走了。”

看着她彬彬有禮的樣子,他只是淡淡一笑。

他只能安慰自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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