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莊子上就來人稟告白浩清,孩子被人搶走了。
白浩清震驚之下,一面吩咐人看牢水卿卿,一面趕緊出府趕往城外的莊子。
當聽到莊子裡的人描述來人的相貌時,白浩清立刻想到了梅子衿,繼而想到,水卿卿昨日跟他悄悄出城,並不是像他們所說的,是出城尋憐姑姑,卻是找昀兒去了,不過恰巧被三皇子攔下了……
白浩清沒想到,明明已知昀兒不是自己孩子的梅子衿,竟然還替水卿卿搶孩子。
原來,昨日出城被攔的梅子衿,雖然最後被逼答應娶五公主樂宜爲妻,並讓李宥帶走水卿卿,卻沒有打消他找回昀兒的決心,半夜時分,終是獨自一人悄悄去白家莊子裡找昀兒……
可是,等梅子衿去莊子的途中,卻是再次被刺客圍攻,等他擊退刺客達去莊子,昀兒卻已被人帶走……
所以,縱使是老奸巨滑的白浩清,也不知道真正帶走昀兒的,卻並不是梅子衿。
他以爲梅子衿搶到孩子會還回到水卿卿手裡,所以不再隱瞞他給昀兒下毒一事,拿它出來威脅水卿卿。
聽到白浩清竟是給昀兒下毒,水卿卿目眥欲裂,拔了頭上的簪子撲到白浩清面前,簪尖抵住的他的胸口,牙齒恨得咬出血。
“你竟是敢給昀兒下毒……你竟是連自己的親外孫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
水卿卿牙齒咬得咯吱響,握簪子的手青筋暴起,手中的簪子更是隨着恨意,不受控制的往白浩清身上扎去。
鋒利的簪子扎進白浩清的身上,鮮血慢慢汩出來,在他玄青的便服上留下暗色的涸跡,血腥味撲鼻而來!
白浩清冷眼看着水卿卿將簪子扎進自己的皮肉裡,竟是眼皮都未眨一下,盯着她憤恨的眸子,冷冷道:“爲父早已料到你不會甘心——其實,爲父的四個兒女當中,你卻是最像我,對一切困境永遠不會妥協甘心。垂死都要掙扎,說的正是我們這一類人。所以,爲父也最看好你!”
從得到陳皇后密函的那一刻開始,白浩清心裡就對這個‘死’而復活的女兒,表示很好奇。
後來,他決定忤逆陳皇后之意,改爲扶持水卿卿成爲皇后。那怕後來讓他知道,她竟是已嫁人生子,他的決心不減反增。
若水卿卿只是一個草包,白浩清反而不對她抱希望了。
但在得知水卿卿進侯府的目的後,他非但不覺得她嫁人生子是對她當皇后的阻攔,他反而從她艱難尋子的過程中,看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堅韌不屈、不甘願受命運擺佈的膽識和決心。
這一發現,着實讓白浩清興奮不已。
他覺得,這纔是他白浩清的女兒,像他一樣,骨子裡有一股不服輸的狠勁,永遠不甘屈服!
而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登上頂峰!
水卿卿咬牙切齒的看着他,紅着眼睛狠聲道:“你不配做我的父親,我也從不承認你是我的父親。你冷血無情,心狠手辣,你心中沒有任何人,只有權勢,你比禽畜還不如!”
面對水卿卿的唾罵,白浩清絲毫都不在意,揚手將簪子從身上拔掉,殘酷道:“爲父在乎的是權勢,而你,在意的是感情——你爲了你的兒子,不照樣可以做任何事情麼!我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所以,你不要以爲爲父是嚇你的,讓梅子衿將孩子還回來,不然,最後害死孩子的是你們。”
水卿卿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陰沉可怕的男人,眸光裡一片死寂,絕望的嘶喊道:“你根本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心,你答應替我好好照顧昀兒,卻揹着我給他下毒……你答應幫母親查清真兇,爲她討回公道,可你早已知道害她的人就是楊氏,你卻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你再怎麼無情,昀兒是你的親外孫,母親是你的髮妻,你怎麼能將你身邊的至親血肉,全部當成你登頂的棋子……你都已貴爲權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到底還想要什麼?”
白浩清深暗的眸子如烏雲籠罩下的大海,深不見底又沒有邊際,偶爾閃過的亮光,彷彿滾滾烏雲裡隱藏的一道道閃電,預示着暴風雨的到來,讓人不寒而慄!
他很想將心中暗藏的抱負說出來,告訴他的女兒,何謂登頂!
可是,看着水卿卿絕望的眸光,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壓下心頭激動膨湃的心緒,白浩清淡然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昀兒我自是會好好幫你照顧。而關於害你母親的兇手,要解決一個楊氏何其簡單。可你也知道,她背後另有其人,牽一髮而動全身,還不到全盤托出的時候!”
水卿卿全身劇烈一顫,再次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眸光裡一片驚恐,“你……你竟是什麼都知道了……”
“爲父不但知道,還知道你今日搜院是爲什麼了,更是爲父留下楊氏性命的原因!”
白浩清如此精明之人,水卿卿能想到的,他更是早已察覺。
從陳皇后第一次讓紅袖到白府送密函那晚,就被他發現,陳皇后同時也給楊氏送了密函。
而從陳皇后出手救白凌薇,白浩清更是明白,楊氏已與陳皇后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了……
看着水卿卿驚愕不已的樣子,白浩清從身上拿出陳皇后當初寫給他的密函,遞到她手裡,冷冷道:“在你母親出事前一晚,我與楊氏同時收到陳皇后的密函。雖然沒有看過陳皇后給楊氏密函上寫的是什麼,但爲父猜想,大抵都是同一意思,讓不父不要認你,以此讓你與三皇子之間的婚約做廢!”
看着手上這張與她從楊氏那裡找來的一模一樣的信箋,再看着上面相同的字跡和幾乎相同的內容,水卿卿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滯住了,心裡的恨意將她胸口撕裂開來,恨意橫流……
許久,她冷冷嘲諷道:“你方纔說,現在還不是全盤托出的時候,爲何還要將這密函拿給我看?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留下楊氏性命,是爲了幫我對付陳皇后!”
白浩清看着水卿卿眸光裡的敵意,沉聲道:“本相是想提醒你,光靠你拿到的密函,根本不能證明什麼——陳皇后狡猾得很,密函上沒有她的名字,也沒有她的宮印,更沒有直令楊氏害死你母親的話語,所以,你拿着這密函也扳倒不了皇后,只會暴露了你自己。”
“而楊氏,確實是爲父留下來,將來指證陳皇后的棋子。”
老謀深算的白浩清,從他決定忤逆陳皇后、要扶持水卿卿成爲三皇子妃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陳皇后以後不會放過他,所以,他也給自己留了退路。
白浩清的話點醒了水卿卿,她這才發現,密函上果然如白浩清所說,沒有一點陳皇后的痕跡,她完全可以否認。
心裡一片冰涼,水卿卿冷聲道:“只怕我已經暴露了。等楊氏發現密函不見了,一定會想到是我拿的,也會立刻去告訴陳皇后。”
白浩清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可是怕了?”
水卿卿眸光狠狠的看着他,咬牙道:“我誰都不怕——不論是陳皇后還是你,我都不怕。所以,你最好將解藥拿出來,解了昀兒身上的毒。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白浩清毫不理會水卿卿的話,一邊往外走一邊冷冷道:“你讓梅子衿將他送回莊上,爲父自會給他解藥,不然,你就看着他毒發而死吧!”
眼睜睜的看着白浩清離開,水卿卿欲哭無淚,更是心痛如絞。
而她不知道的是,昀兒卻並不在梅子衿手裡……
想也沒想,水卿卿當即出府去侯府找梅子衿。
可是,等水卿卿去到侯府時,宮裡的傳旨太監正帶着晉明帝的旨意,到侯府爲梅子衿與樂宜公主賜婚。
隔着洞開的侯府大門,水卿卿隱身在看熱鬧的百姓羣中,眸光定定的看着那個一身暗紫錦袍,跪地領旨謝恩的冷峻男人,心酸與愧疚,還有無盡的痛苦,在心裡蔓延。
至此,她終是要嫁做他人妻。而他,也終是要迎娶別的女人。
此生,莫說給他做妻,就是妾,她都奢望不得……
爲了不讓人發現她,水卿卿像她的母親一樣,在臉上戴着青色的紗幕,擋住了面容,也擋住滾滾而下的眼淚……
身後,一個身影默默的跟着她。
如水卿卿一樣,那人的眸光一直緊緊的盯着侯府內,深邃的眸子裡有暗流翻動,右手不自覺的撫上左手小拇指處……
半晌後,他收回眸光看向前面的水卿卿,那怕隔着青紗,他也感覺到了她形容間的悲痛,更是看到了被淚水打溼的青紗,眸光更是變得深沉……
傳旨太監離開去,看熱鬧的百姓也各自散去,水卿卿終是沒有勇氣在梅子衿賜婚的日子上門去找他,默默的跟着人羣一起往回走。
迎面,她卻是看到無名,不由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無名沉聲道:“屬下要保護郡主的安全,所以要時刻守着郡主。”
水卿卿苦澀一笑道:“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侯爺了……”
無名神情一凜,沉聲道:“郡主誤會了,屬下並不是來監視郡主,屬下只是要保證郡主的安危。郡主要見誰,要做什麼,屬下無權過問!”
聞言,水卿卿心裡頗爲震動,不免問道:“無名,你跟在三殿下身邊多久了?”
無名道:“自出師那日開始,就跟在三殿下身邊。”
“你……還有家人嗎?”
停頓片刻,無名斂下眸子,一如既往的沉聲道:“沒有!”
水卿卿感嘆道:“以你的身手,跟在三殿下身邊,纔有大前途。等以後……你還是回殿下身邊罷。”
無名這一次沒有再回她的話,跟在她身後默默走着……
回府後,水卿卿給小喜寫了一封信,讓無名幫她悄悄送到小喜的手裡,再讓小喜轉告梅子衿,讓他在三日內將昀兒送回莊子裡。
無名剛走,一道黑影闖進來,卻正是梅子衿!
水卿卿看着從天而降的梅子衿,心口一緊,驚愕道:“你怎麼……又來了?”
他不是剛剛接受賜婚,在府上接受各方官員的恭賀麼,怎麼轉眼就到了她這裡來了?
而昨日兩人還被人誤會私奔,今日他又被皇上賜婚,若是再被人發現他悄悄來找她,不止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更是會掀起軒然大波……
梅子衿一臉急色,一向鎮定的聲音裡竟是帶着顫抖,咬牙沉聲道:“昀兒被面具刺客帶走了!”
彷彿晴天一個霹靂,水卿卿整個人都震住了,腦子裡一片轟鳴,半天才怔吶道:“你說什麼……昀兒不是被你帶走了麼?怎麼會……怎麼會被面具刺客帶走……”
梅子衿臉色黑沉,冷冷道:“昨晚我去莊上找昀兒,路上再次遇到刺客,等我擊退刺客趕到莊上,昀兒已被他們帶走……”
水卿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不明白麪具刺客爲什麼要帶走昀兒?而如今,昀兒身上中毒,她卻是要去哪裡尋到他們?
最主要的是,若是三日之內,她找不到面具刺客,找不回昀稱,昀兒毒發了怎麼辦?
心裡急亂如麻,水卿卿全身止不住的打哆嗦,眼淚更是斷線般往下掉,顫聲道:“方纔……白浩清告訴我,他在昀兒身上下了毒,若是三日內不送回莊子,昀兒……昀兒就會毒發身亡……”
聞言,本就一臉急色的梅子衿,更是神色大變,心口彷彿被浸在冰水裡,一片冰涼。
但看着水卿卿急亂悲痛的樣子,梅子衿卻是很快冷靜下來,沉聲道:“面具刺客到底是誰?你可有關於他的消息?”
因爲着急,水卿卿眼前出現重重黑影,慌亂又無力的搖頭,嘴脣哆嗦道:“他從來沒告訴過我他的身份,也沒有見過他的樣子……每次他都是來無影去無蹤,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梅子衿全身一片冰涼,扶着站立不穩的水卿卿去一旁坐下,那怕心裡也和水卿卿一樣,慌亂擔心成一團,可面上他還是冷靜的安慰她,“別怕,他從頭至尾要對付的人是我,不會傷害昀兒的……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儘快找到他……”
梅子衿心想,若是面具刺客真的是拿昀兒來對付自己,那麼,他一定會主動出現找他的。
而聽了梅子衿的安慰,水卿卿也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將指甲狠狠的掐進手心,讓掌心的刺痛令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的水卿卿突然想到,她之前同面具刺客約好,元宵節帶昀兒一起離開京城的事,心裡不由猛然一震——
難道,他還記着那個約定嗎?
不,不會的,那日在靈堂,他明明問過自己的,知道她不會帶昀兒離開……
想到靈堂那日他對自己說的話,水卿卿腦子裡驀然想到什麼,擡眸急切的看着梅子衿,問道:“侯爺,除了大公子,你可還有其他的兄弟……甚至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其實這個問題,在梅子衿第一次發現面具刺客的面容,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時就懷疑過,但後來他私下問過母親,侯老夫人很肯定的告訴他,只生過他這一個兒子……
如今再聽水卿卿提起,梅子衿心裡再次生起異樣,沉聲問道:“你爲何這樣問?”
遲疑片刻,水卿卿終是將那日靈堂裡,面具刺客同她說的話,告訴給了梅子衿。
“……他說,侯府爲了保全自己的榮華富貴,連自己的親骨肉都可以親手殺害……再加上他的身影與侯爺太過想象,所以,我懷疑,面具刺客會不會侯爺的兄弟?”
此言一出,屋子裡的氣氛不覺冷凝起來。
梅子衿薄脣緊抿,冷峻的面容彷彿朦上了一層冰霜,深邃的眸子裡更是堆積滿迷霧,神情凝重。
好片刻後,他才沉聲道:“其實,我見過他的樣子……”
“啊……”
“第一次寒痹之毒發作時,他半路攔截殺害巫醫,我們面對面交鋒,他突然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面具下的面容與我……一模一樣!”
說這些話時,梅子衿心裡五味雜陳,神情更是複雜難言。
他也好奇,爲何世上有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還對他有着深仇大恨,幾次三番的要致自己於死地。
可他也相信母親不會騙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有其他的兄弟,他不可能不知道。
何況,侯府一向子嗣單薄,所以最是看重子嗣,若真的是他的兄弟,不可能像他所說,侯府會親手殺了自己的骨肉……
但冥冥之中,梅子衿又覺得,他與面具刺客之間,必定有着某種關係的……
而水卿卿聽到梅子衿的話,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屋內兩人在猜測面具刺客的身份時,屋子的後窗旁,一道身影默默貼牆站着,深邃的眸子裡淬滿冰霜。
特別是在聽到梅子衿說,侯老夫人說只生過他一個兒子時,眸子裡的仇恨如滔天巨浪翻騰着……
如此,在得知昀兒是被面具刺客帶走後,水卿卿第一次盼着面具刺客像以前一樣,悄然的出現在他面前。
爲此,她晚上連眼都不敢合,睜着眼睛切切的看着窗戶,希望他能從那裡出現……
她甚至擔心,會不會是因爲無名守在院子裡,所以面具刺客沒有來找她,還特意讓無名這兩日避開。
可是,這一次,面具刺客卻遲遲不見蹤影。
如此,水卿卿每日彷彿在油鍋裡煎熬着,痛苦擔心不已,卻偏偏束手無策,不知要去哪裡尋找面具刺客?
轉眼就到了白浩清說的三日之期。
而這一日,恰恰是二月二龍擡頭,也是梅子衿的生日。
天光將明時分,整個白府裡一片漆黑,水卿卿獨身躺在屋子裡,睜大眼睛看着窗戶,心裡急得快吐血——
今日已是最後之期了,又到了快天明之時,面具刺客若是再不出現,昀兒就會有危險了。
一想到昀兒可能毒發而死,水卿卿感覺自己呼吸都要滯住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從牀上慌亂坐起身,摸索着去桌子旁倒水喝,手剛剛提起水壺,卻被外面突然響起的尖叫吵鬧聲驚得手一顫,水壺在腳下摔成了碎片。
水卿卿心口莫名的慌亂起來,來到窗口查看,這才發現,常青院那邊,亮起了火光,嘈雜呼喊聲也是從那邊而來。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天地間潑墨般的濃黑,所以常青院明亮的燈火,格外的刺眼,也讓人心慌。
看着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水卿卿突然想到什麼,披上外衣,連忙開門朝常青院而去。
然而,不等她走到院門口,外面突然閃進來一個人影。
藉着手中燈籠的昏黃燈火,水卿卿驚見出現在面前的人,竟然是面具刺客。
“你……”
水卿卿驚呼尚未出口,那面具刺客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將一包東西塞進她的手裡,在她耳邊急促道:“這是昀兒的解藥……天亮後,你去朱雀巷找街口打鐵的劉鐵匠,昀兒放在他們家裡照顧……”
水卿卿全身一顫,高懸的心瞬間放下,心裡頃刻間被激動歡喜所代替。
然而不等她開口,已有腳步聲嘈雜的朝正院這邊來了,面具刺客將她往屋子裡一推,沉聲道:“白浩清一定會懷疑是你竊的藥,你要想辦法遮掩過去……記住找機會出府去救昀兒……”
眼見面具刺客要走,水卿卿一把攥住他的衣袖,急切道:“那你呢?”
當水卿卿無意間抓住面具刺客受傷手臂時,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悶聲道:“如果我逃得掉,就去朱雀巷找你們……”
說罷,再也不做停留,朝院子外面騰身而去……
而外面那些追捕的護衛,立刻往面具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水卿卿驚魂未定的呆愣了片刻,心裡又是激動又是擔心。
下一刻,她想到面具刺客叮囑她的話,連忙找地方將解藥藏好,將手上從面具刺客身上沾到的血漬清洗乾淨。
剛剛忙完一切,房門就被人重重推開,白浩清一臉陰森的帶人進屋來了。
不光如此,正院四周都圍滿了護衛,一片燈火通明。
陰沉的眸光朝水卿卿臉上一掃,白浩清冷冷道:“三殿下派給你的那名侍衛,他如今在哪裡?”
水卿卿原以爲他是來問自己要解藥,沒想到,白浩清一開口竟是問無名。
而經他一問起,水卿卿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整個白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連現在,白浩清帶人闖進來,包圍了整個正院,一向警覺的無名竟是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