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很多昏昏欲睡之人,聞言,頓時清醒了很多,看着黑板上明顯是沒講到的內容,心想這人膽子真大,連老江的課都敢摸魚,還不知道怎麼死呢。
“嘖嘖!真是膽大無畏啊,老江鐵面無私,連我們都不給面子,這下可有的看了。”
周放自從上次在數學課上睡覺,被老江毫不留情地拎到前排站着聽講之後,是再也不敢在他的課堂上睡覺了。
這老江是他們的輔導班主任,教學多年,很有一套自己的教學經驗,爲人有點怪癖性格,在他的課上,纔不管你爸是那個軍長司令什麼的,一律一視同仁,剛正不二,不管他們這些兔崽子在外面怎麼地威風八方,吆五喝六的,在他課堂上,只要違紀,必懲。
上次周放被罰站,雖然臉被丟到了姥姥家了,可也沒有報復回來,雖然他們有時會仗勢欺人,睚眥必報,但對這些正直不二的人還是打心裡尊敬的。
正百無聊賴時,聽到老江又整治人時,瞬時眼巴巴地等着看好戲。就聽旁邊他二哥冷哼一聲,從眼角甩過來一記眼刀子。
怎麼地,他幹什麼了?被他二哥飛眼刀子,後知後覺的周放,估摸着是他太得瑟,惹得他二哥不高興了,爲什麼都來不及想,忙收起剛纔的得瑟勁,坐正了身子,裝成一副好好學生樣,這總沒錯吧。
孔二爺在心裡可是罵開了老江,他家蘇青不聽你的課,那是你講課魅力不夠。
同時也爲蘇青暗暗捏了把汗,雖然他知道他家蘇青不笨,可黑板上的那道題可是沒講過的內容。他能不擔心嗎?
正看醫書看得入神的蘇青,突然被點到名字,給愣住了,因爲她壓根沒聽到前面老江說了什麼,茫然無措之時,身後響起了低低的提醒聲。
蘇青聽清之後,便在各色眼神之下,不疾不徐地走到黑板前。
周放張大了嘴巴,指着蘇青的背影,像看外星人般看着他二哥。
孔二少也就是孔銘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將他足以能塞進去一個雞蛋的嘴巴給合攏上,轉頭兀自看着前方,徒留他在一旁腦袋裡不停地編造各個可能的版本。
面色平靜如水,靜靜地看了那道題目足足五分鐘,直到教室的嗡嗡聲越來越大之時,蘇青纔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寫了下來。
粉筆劃在黑板發出的嗤啦聲,在教室裡氣氛幾度壓抑之下,不間斷地足足響了大約十分鐘後,才落筆停止,向黑板看去,上面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符號,有些寫不下的,劃了箭頭引到了別處。
老江看完,臉上動容了,露出了稀少的滿意之色,點了點頭,示意蘇青可以下去了,接下來便開始講解起黑板上的這道題目。
“這道題,蘇青同學運用了我們下節課要講到的公式,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解答,就是接下來我們要講的……”
下面的學生,望着走下來的蘇青,神情是五花八門。
趙琳卻是暗暗握緊了手掌,眼中閃過不甘心地憤怒,因爲若是她的話,雖然以年級前幾名成績入校,可也解答不出來。
蘇青走到座位上,對孔銘揚點點頭,算是答謝他的及時解圍。
孔銘揚面對蘇青,面色不見任何波瀾,與剛認識的同班同學無二區別,可在蘇青轉身後,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得瑟的好像是他在黑板上龍鳳飛舞一般,周放見他二哥這般,忍不住淚流滿面,太丟份了。
課間休息時分,蘇青上完廁所回來,在教室門口,看到她的座位後面男男女女圍了一圈人,連她的座位都被一名漂亮女生給佔了。
“二少,去年你的生日都錯過了,今年怎麼也要大辦一場吧,圈裡人很多都到我這兒打探消息,你就給個準信唄,兄弟們可都等着給你慶生呢。”班裡的一名膚白的男生,臉上帶着討好恭謹的笑容說道。
“是啊,這可是每年一次,說什麼也不能馬虎過去,兄弟可是從去年盼到今年啊。”另一個留着寸頭的男生接住了話茬。
“……”
這些人這麼積極於二少的生日宴,無非是想在宴會上,給那些權要給個好印象,或者藉着這個機會,攀上什麼人,搭上什麼線而已。
周放心裡可是門清,嫌煩的他始終冷着一張臉。對別人的搭訕沒給多少面子。
可人家有個軍長的老爹,家世擺在那兒,不給你臉,你這些家世不夠看的,也只能賠着一張笑臉上巴着找自虐。
而反觀那位孔二少卻是懶散地靠在教室後牆上,臉上始終掛着笑意。
但衆人也知道,這笑容並不能代表什麼。若是你當真了,那你就成傻逼了。
也就是去年,剛過完春節,一個剛從外省隨着父親調過來的省長公子,不認識這位爺,在國色喝了點貓尿,倒黴催的碰上了,在孔二爺面前耍起了他省長公子土霸王的威風。
當時這位爺,一句話沒說,臉上的笑容都沒曾落下,就卸了那人一條膀子。後來這家人知道後連個屁都沒敢放,生生將這口氣給吞了下去,還帶了那孩子到孔二少家給賠禮道歉。
所以說,他們這些世家子弟,討好奉承的話都說的小心翼翼,掌握着火候,生怕一不小心給拍到馬腿上。
周放看到周圍那些人的嘴臉,心裡痛快之下也是深有同感啊。
想當年,周放的老爹,周軍長,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兒子,心心念叨一定要好好培養,將來好後繼有人,可誰知事與願違,這周放從小,長得眉清目秀,瘦瘦弱弱,哪有一點將軍之風?
周軍長想玉不琢不成器,就把小周放,給拎到軍營裡磨礪磨礪,最起碼有點男子漢的樣子吧。
可誰成想,這孩子壓根不喜歡舞棍弄槍,在軍營裡不吃不喝,絕食抗議,他媽媽心疼的不行,以離婚威脅着軍長硬是將孩子從狼窟裡救了回來。
周軍長也心灰意冷了,既然從武不行,那就搞學問吧,說不定以後還能從政,可誰知這熊孩子,學習也不上心,不管請多少家教,成績始終是中不溜兒。
周軍長仰頭望天,難道他創下的基業,真的要毀在這小子手裡不行?
周軍長想盡了辦法,就是一天打三頓,也沒能把周放給交出個所以然,實在沒辦法,他就拿上禮物找上了孔老爺子,他是孔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也算是自家人。
找上老爺子也是有原因的,因爲他們家孩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是想借鑑一下育兒經驗。
孔老爺子說那你把孩子帶過來吧,住一段時間看看。
周軍長謝了又謝,回去就他家熊孩子給提溜了過來。
周放被放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孔家,生活起居有保姆照應着。
家裡突然多了個七八歲的孩子,孔老爺的二兒子謝奕,當時也就二十幾歲的年紀,已經是一眨眼一個詭計,覺得這小孩好玩,無聊時可以打發打發時間,所以最喜歡作弄他,爲此周放吃了他不少苦頭,到了後來,周放小朋友看到他就躲得遠遠的。
而孔家孫大少爺,也就是孔二他哥,整天冷着一張臉,看人的眼光,像是冰冷的要凌遲你,周放小朋友每次見了晚上必做噩夢,所以更是不敢靠近。
剩下的就是與周放年紀相仿的孔二少,二少看着這屁孩,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然後幹什麼都帶着這屁孩,包括訓練身體,家教上課,上桌吃飯等等。
若是這孩子的訓練達不到標準,孔二就自己給他加練,學習上跟不上,孔二就親自給他補習。
孔二當時也只是想找個玩物,沒想到周放這孩子,心性憨厚,認爲孔二對他太好了,什麼都照顧他,從此便跟在了他身邊,像個小尾巴似的。
不曾想這一混,就混了這麼多年,砸人拍磚,打打殺殺,稍大些時候,便一起自力更生做些生意,反正做什麼都覺得驚險刺激。
這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周軍長了,自從跟着孔二之後,兒子練得一身武力,學習硬是靠着自己的成績考上了A大附中,這讓周圍家的很多孩子都是走後門的周軍長,張了臉面,感覺備有面子,所以,對孔二他是恨不得磕頭感謝,從此對孔家那是真心實意的鐵桿一員。
蘇青本想着他們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地散了,她還要看書呢,可看眼前這架勢是不到上課是不會回到自己座位上去的。只得硬着頭皮,走向自己座位。
其中那個留着板寸的男生,看到蘇青過來,忙說道,“孔二少,蘇青是新來的,什麼都不熟悉,到時一定要邀請她去見見世面啊。”
這人話已出口,周放直覺這貨以後鐵定倒血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