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北冥蕭的臉色暗了暗,兩個人本來就站在巷子的深處,倒是不怕隔牆有耳:“他們二人的死活,與本宮沒有半點關係。”
似乎臉上有幾分厭惡之色。
安夏笑的更歡了:“一定有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你……”北冥蕭難得在安夏的面前吃癟,臉色有些難看,直直瞪着安夏。
“好了,不逗你了,你幫我辦件事,怎麼樣?”安夏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的說着,她穿的是安府下人的衣服,並不扎眼。
也不怕被什麼人盯上。
北冥蕭也是一身常服,不過氣宇不凡。
他倒想知道安夏有什麼事情求他:“說說看。”
“你幫我查一下,趙姨娘飛鴿傳書給什麼人。”安夏有意如此說的,因爲她隱約覺得北冥蕭知道這個人。
當初若不是他拿出那些飛鴿傳書,她還真無法這麼快就將趙姨娘母女趕出太師府。
北冥蕭深深看了安夏一眼:“你想做什麼?本宮覺得,你最好不知道這個人。”
“這……”安夏也愣了一下,因爲北冥蕭的語氣低沉了許多,看來此人不一般,怪不得趙姨娘如此囂張。
這樣一想,安夏更不能讓趙姨娘聯繫上此人了,那麼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搭了。
“那就算了吧。”隨即安夏擺了擺手:“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一步。”
“等等。”北冥蕭身體一側,將她又攔了下來:“我找到了藥渣。”
“動作挺快哦。”安夏挑了挑眉眼,的確人人都怕死呢,北冥蕭也不例外,一邊攤開手:“找到了就好了,想來順着就能找到陷害你的人了吧。”
不想北冥蕭的臉色沒什麼好轉,似乎更黑了,讓她有些意外:“出什麼事了?”
“我找過幾個江湖郎中,他們沒有看出不對勁來。”北冥蕭說的很遲緩,帶了幾分還疑:“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看看。”
安夏也驚了一下:“有此事!”
看來,遇到對手了。
對方得是怎麼樣高手,才能做到這般的無聲無息,要知道從北冥蕭的脈像來看,他可是中毒不淺,時日不多啊。
北冥蕭點了點頭,他雖然停了藥,可身體仍然一日不如一日。
“走,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安夏正視起這件事了,雖然北冥蕭是死是活與她的關係不大,可是自己入宮之後,怕是不好過,若有北冥蕭暗中相助,就不一樣了。
所以她纔會維持着他們的合作關係。
何況,他本就是醫生出身,救人性命是天經地義的。
她沒有再計較北冥蕭來找自己的目的,隨着他去了一處茶莊。
茶莊裡的人見到北冥蕭都畢恭畢敬,直接就將她們引到了一處包廂裡。
“看來這是你的地盤。”安夏都不用還疑,這些皇子不可能都乖乖的,只有自己的經濟獨立了,才能擺脫皇帝的束縛。
更有能力和才力拉攏朝臣。
不過,她倒沒看出來這個北冥蕭有什麼野心,他似乎只是太子的一個隨侍,太子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北冥蕭也不隱瞞什麼,點了點頭:“的確是,想喝什麼茶,儘管開口
。”
“不喜茶道。”安夏有些不盡人情的說着,這倒也是實話。
“無趣。”北冥蕭也習慣了安夏如此,搖了搖頭。
“伸出手來。”安夏坐定,與北冥蕭並排,面色嚴肅了幾分,她倒想看看什麼人能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北冥蕭沒有半點遲疑,立即伸過手來,一邊眯了眸子,氣定神閒的樣子。
安夏探上北冥蕭的脈,卻也狠狠皺眉,從脈像看來,北冥蕭中毒的時日不多,毒性發作的日子也不多。
似乎中毒和發作的時間很吻合。
不會讓人去還疑什麼。
“另一隻手。”安夏有些想不通,她雖然醫術毒術都算高明,可也不是神仙,一時間也有些疑惑了。
兩隻手都號過脈,安夏卻遲遲沒有開口,看脈像,沒有什麼收穫,和上次一樣,她只知道北冥蕭中毒,時日不多了。
“那些藥渣你帶來了嗎?”安夏沉思了半晌,見北冥蕭閉眸假寐,像是與他無關一般,心下也佩服幾分。
放在其它人身上,早就亂了分寸吧。
這位三皇子,倒也不是庸人。
“沒有。”北冥蕭搖頭:“本宮是出來辦事的,不想會遇到安姑娘。”
隨即又說道:“我現在派人去取。”
“也只能這樣了。”安夏想不通,所以,必須得通過其它渠道了,她一定要弄清楚北冥蕭身體裡的毒是怎麼回事。
下人去取藥的時候,包廂的侍女送來了兩杯茶和一盤點心,點心很精緻,的確是權貴之人,吃食都比常人好的多。
“我這茶樁的茶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喝到的,就是太師也未必能喝到。”北冥蕭遞給安夏一杯,淡笑着說道。
更親手遞了一塊糕點給安夏:“償償看。”
安夏用鼻子嗅了一下茶的味道,沒覺得怎麼樣,又接過糕點吃了一塊,扯了扯嘴角,對着他豎了豎大拇指:“太子來過嗎?”
“當然來過。”北冥蕭說的很隨意:“大多數都是本宮一個人來,太子忙。”
安夏低了頭,輕輕抿了一口茶,雖然不喜茶道,卻也懂得一些,她總覺得太子與北冥蕭的關係很特殊。
也可以說是很特別,就算是一奶同胞,北冥蕭也不至於時時守在北冥弦的身邊,讓人有一種北冥蕭爲北冥弦而生的感覺。
安夏每每想到,就覺得不舒服,她雖然對皇室的一切不瞭解,可也知道歷史的。
“這裡……你是主人,還是太子是主人?”安夏吃下一塊糕點,又舔了一下手指上的碎屑,輕輕皺眉,這味道很香,是桂花香,甚至掩住了面的香味。
“什麼意思?”北冥蕭有些不快,這種事情,都是秘密,當然不能隨便說給其它人。
此時北冥蕭看向安夏的眼神有些陰沉了,沒有一點友善。
那日安夏的話還在耳邊,他那時只覺得心涼,更調查起了皇后,可皇后畢竟是皇后,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查出什麼的,而且皇后是他的生母,他再疑心,也想不出來她這樣做的理由。
所以,這幾日他也放棄了調查皇后。
此時安夏再如此說,他就開始還疑安夏的用心了。
“沒什麼。”安
夏心一沉,也有些不快,她也明白北冥蕭在想什麼,也覺得自己太心急了,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北冥蕭和北冥弦是親兄弟,自己只是與他臨時合作,各取所需罷了。
一時間氣憤有些冷凝,北冥蕭也不看安夏,安夏也不看北冥蕭,只是繼續吃着糕點,她雖然也覺得這糕點的味道很不一般,有所還疑,可裡面若真的有毒,憑着她的嗅覺,還是能發現的,所以這裡的茶水和糕點暫時看來都很正常。
現在不正常的就是北冥蕭身體裡的毒。
不多時,下人就將藥渣送來了,安夏拿到手中細細看了一番,的確是她之前給的方子,沒有一點變化。
這就真的太奇怪了!
安夏看着那些藥渣,若有所思的低着頭,這一次真的把她難住了。
北冥蕭其實也急,他自己感覺得到時日不多了,看着安夏的眉眼,也輕輕皺着眉頭,突然咳了起來。
他只覺得胸口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安夏忙站了起來,看着北冥蕭,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會這麼快……”
一邊擡手去給北冥蕭號脈。
大腦更是轟的一聲,北冥蕭這時毒發,她才明白:“你中的是慢性毒,而且不是一日兩日,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不下十幾年了。”
看着那一灘血,北冥蕭的臉色陣青陣白,他握了一下拳頭:“此話當真?”
“剛剛我還不敢確定,現在,我可以認真負責的告訴你,你已經中毒很多年了,只是這幾日才發作,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安夏纖白的手指捏着北冥蕭的手腕,微微用力,指尖泛白,也有些緊張。
北冥蕭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安夏了,只是遲疑着沒有開口。
“你若不信我,就不必再找我了。”安夏眸子一凜,冷冷說着,鬆開他的手,起身便走。
走的很乾脆,頭也沒回。
北冥蕭也沒有動,只是擡手按着心口又咳了幾聲,安夏的手已經推開了包廂的門,他才說道:“安姑娘,等一等。”
安夏駐足,沒有回頭:“有事?”
“我……”北冥蕭嘆息一聲:“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這話太匪夷所思了。”
“還是不信。”安夏有些惱了,擡腳踢門。
“我信,不然我也不會與你合作。”北冥蕭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你給我一點時間。”
他從小在皇室長大,他的吃食和用品都是皇后親手安排的,現在有人說他中毒多年,甚至是十幾年,他如何能接受?
這樣就將矛頭直接指向了皇后。
先後兩次,安夏都將問題拋向了皇后,他只怕安夏是別有用心。
可是安夏的醫術他也是知道的,莫遠能活着,想來也是安夏的功勞。
更何況他與安夏也無怨無仇,更與太師府沒有什麼瓜葛,說安夏要害自己,也不可能,說她要害皇后,更不可能。
他的時間不多,要去鬼谷需要時間,而且就算去了,也未必能得到醫治,所以他只能將這一切都押到安夏的身上。
現在按照安夏的說法,自己毒發一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甚至包括太子和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