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夏那個麻煩精,顏正雖然欣賞,可是要是真成了自家媳婦,只怕是要風雨無限了,倒不如不要。
顏縱月的面色漸寒,他自然也聽出了顏正的話外之音,只不過他對安夏勢在必得!
“妹妹封后不是一人的事情,皇上是可以理解的。”
“你!”顏正不由得惱怒,萬萬沒有想到顏縱月竟然如此忤逆自己,立刻大喊起來:“你是顏家的子孫!不是可以隨意妄爲的!”
百年世家,又怎麼是一時積累?
“爹。”顏縱月忍不住喚道:“孩兒是無論如何也要娶安夏爲妻的。”
顏正怒極反笑,沒有想到這種時候顏縱月的心裡惦記的還是那個女人,頓時對安夏厭惡到了極點:“不要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爹心情不好,孩兒先退下了。”顏縱月皺着眉,轉身離去,他不是不想辯駁,只是看情形吵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更何況他是真心要娶安夏的,想到那個明媚的女子,剛纔心裡的陰霾也褪去了不少。
如果不能和安夏在一起,顏縱月只是想想就覺得渾身暴躁不安,人生索然無趣。
多年軍旅生活早就將顏縱月打磨的如同鋼鐵一般,只是遇上安夏之後,再硬的性子也不禁軟了下來。
非安夏不娶。
顏縱月緊緊攥了攥拳頭,大步離開。
天香樓裡,莫遠一臉的猶豫:“若是能知道趙靜梅在哪裡,這個計劃還有必要,現在看來,可能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個安思用不着如此大費周章。”
他聽了北冥蕭的計劃覺得有些狠毒,不過爲了安夏,他倒是願意配合。
“的確如此,所以,我在等,等時機。”北冥蕭點頭,面色不怎麼好看:“皇上這一次沒有用御林軍,不知道是不是對魏家有所忌憚了。”
“自從顏縱月回城,魏思遠就一直很安份,連面都不露了,可見魏老將軍也不想趟這次的渾水,如此一來,倒是好事。”莫遠與魏思遠是好友,關係也算密切,所以魏家的事情他還是清楚一些的。
他倒也覺得魏家這樣做,是正確的。
在太平盛世,武將根本沒有用武之地,還是安份一點好,免得被那些好事的文官揪住小辮子不放。
“這一次小夏入宮,魏老將軍一定也出面了。”北冥蕭知道,在這世上,安夏的親人也只有魏家了。
安書成,早就與她恩斷義絕了。
莫遠頓了一下:“嗯,安夫人就留下一個安夏,魏家一定不會不聞不問不管的。”
皇上或許會遷怒魏家,或許有其它的打算。
現在的皇上,根本讓人看不透。
連北冥蕭也弄不懂皇上到底要作何打算了。
“那麼,這件事,可以讓魏家人幫忙。”北冥蕭也是心急如焚。
一日不除掉趙靜梅,安夏就一日不能安心。
而且做事很極端,這讓北冥蕭十分擔心她。
莫遠沒有立即接話,而是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來找魏思遠商議這件事,宮裡要冊封皇后,你讓安夏小心一些。”
他來接手這件事,好讓北冥蕭全心全意的照顧安夏。
這也
是莫遠的一點私心吧,他不能爲安夏做什麼,爲她的母親報仇,更要全力以赴了。
北冥蕭擡手拍了拍莫遠的肩膀,沒有說什麼,他自然明白莫遠的心思。
封后是大事,禮部一接到旨意就開始忙碌起來,從服裝,配飾,到禮儀,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起來。
大典當天,皇上皇后要去祭天,文武百官隨行,安全方面則是顏縱月率先請纓。
雖然這活兒應該是御林軍的,但是皇上稍微一沉吟,就交給了顏縱月,倒是讓有些人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人們紛紛猜測,顏家如此受到恩寵,十一皇子雖然是領養之子,但是也跟着水漲船高起來,甚至有聲音提出了立儲。
只是皇上對立儲一事卻壓的很緊,不露一點口風。
顏貴妃終於盼來了這一天,自然是喜不自禁,連眼角眉稍都帶着嫵媚的笑意。
那笑是發自內心的。
隨行的人當中,當然少不了安夏,皇上現在倒是習慣了安夏在身邊了,這個女子雖然桀驁,做事卻十分有條理,更是反映極快,說的過一點,可以稱之爲女中諸葛。
幾位皇子和公主也自然的一路相隨。
早在五天前,北冥蕭就着手安排好了一切,雖然這一次冊封皇后似乎與北冥蕭的關係不大,他亦沒有接手任何事情,只是這祭天儀事的大小事,全都交由北冥蕭打理了。
祭天的前三日,皇帝和顏貴妃就已經到了天壇,在圓和殿中分別沐浴齋戒休息。
這是祖制,不能有半點馬虎。
雖然繁複,卻始終沒有廢掉這個習俗。
這一次的祝文是由安書成親自執筆的,他的才學是無可厚非的,不然也不會成爲三公之首。
只是沒有實權罷了。
更是暗裡捏了一把冷汗,他就知道,安思根本不是顏貴妃的對手,這不,安思人在華陽宮軟禁,顏貴妃來祭天冊封爲後了。
好在他當初一口就應下了顏家的婚事,只要安夏嫁給顏縱月,安家還能保住現在的地位的。
一路從皇宮出發行到天壇,也用了十幾日的時間,有些疲憊。
卻不能擺大小姐的架子,因爲她現在是御前尚儀,皇帝身邊的一應大小事,都要她來親自過問,馬虎不得。
她對皇上一向不客氣,頂撞幾次後,竟然提升了她的品級。
這是要讓她將宮女當到底的意思啊。
雖然她只是從三品宮女,卻不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甚至連顏貴妃都不放在眼裡。
做起事來,倒是隨心所欲。
安排皇上看過祝文,讓宮女整理了皇上的一應用品後,安夏便到殿後休息了,北冥蕭也一路相隨,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沒有點燭火,手裡握着暖爐,安夏有些昏昏欲睡,倚在那裡打盹。
她覺得這個冬天特別的長,怎麼也過不去了。
迷糊中,似乎聽到很輕的腳步聲。
沒有睜眼,因爲安夏知道,敢走進這裡的,除了北冥蕭再無別人了。
這裡可是皇帝的寢殿。
“夏兒!”待人走近,安夏才覺得自己大意了,來人根本不是北冥蕭,單憑腳步聲就能辨
別出來。
更何況,這聲音也一下子分辨出來了。
“噌”的站了起來,安夏擡手點亮燭火:“你怎麼來了?你知道這是哪裡嗎?你身負着皇上的安危重命,怎麼能隨意跑進這裡來……”
安夏噼裡啪啦的說了一頓,眼底也滿是焦急。
一會兒北冥蕭來了,他們二人可能又要大打出手。
在蕭王府就罷了,在這裡,可是萬萬不能的。
“噓,夏兒,你小聲些,是怕皇上不知道我來這裡看你!”顏縱月太想念安夏了,她在皇宮,他無法進宮看她,這祭天儀式,可是相當好的機會。
安夏擰眉,十分不悅。
顏縱月不是有勇無謀之人,他竟然能冒這樣的險。
“我來只是告訴你,不管多麼難,我都會娶你。”顏縱月是來給安夏吃定心丸的。
只是這定心丸,在安夏聽來不是滋味,看來,當初一心上安府求娶安夏的顏家人要改變主意。
若不是來自顏家的壓力,顏縱月也不會這樣說。
點了點頭,安夏沒有接話。
她現在只希望,他說完話,快點走。
“趙靜梅那裡你不用急,過些日子,待我妹妹在宮中站穩了腳,自然會讓我父親交人出來的。”顏縱月現在覺得顏貴妃冊封爲後,真是一件大喜事。
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皇后的話,顏正不得不聽的。
“你都知道了……”安夏不動聲色,藉着微弱的燭光深深看着顏縱月。
看來顏家人沒有秘密。
倒讓她有些意外,這樣的大家族,極少這樣團結一致的。
像安府,早就急得頭破血流了。
顏縱月點頭,也不隱瞞:“雖然我不能進宮,可是宮裡的事情,我還是一清二楚的。”
更讓安夏心下一沉,顏家果然是手眼通天。
看來,她的行事,更得謹慎小心了。
安夏的眸子低了低,長長的睫毛擋了她眼底的情緒,似嬌羞的問道:“貴妃冊封爲後,你是不是也快回去邊關了。”
言語中帶了一分不捨。
這個問題,讓顏縱月也傷感了幾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安夏了,這是必然的。
握了握拳頭,顏縱月似乎下定決心一樣說道:“你放心,在走之前,一定將我們的婚事定下來,誰也別想阻止我們在一起。”
沒有接話,安夏只是點了點頭。
心下更是計議着,絕對不能讓顏縱月就這樣回去邊關。
自己與他的婚事,或者能拖住他。
在他離開前,一定要想辦法將兵權奪過來。
此時此刻,她更急着想見北冥蕭了。
“好了,很晚了,要是被人發現你在這裡,就麻煩了。”安夏催促了一下顏縱月,也有些緊張,小臉有些白。
顏縱月頓了一下,也明白這裡不宜久留。
“等着我。”顏縱月離開時,只留下三個字。
讓安夏也有些無奈。
如果可以她不想如此對待顏縱月,她的心裡只有北冥蕭,如此待顏縱月,不公平!
卻是顏家將他們逼到了這一步,沒有退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