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縱月每日都會迴天香樓,白日裡卻很忙,安夏也不問,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到了年關,顏縱月竟然給了一張地形圖到安夏手裡:“這是皇城的佈防圖。”
他也是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取得了端木悠雲的信任,此時也是小心翼翼:“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的主要目標還是東離。”
“怎麼了?”安夏喜出望外,一邊收了地形圖一邊對着顏縱月千恩萬謝,她現在與顏縱月更像是極好的朋友。
平時說話更隨意。
似乎真的盡釋前嫌了。
一邊用餐,顏縱月一邊看了看四周,到了年關,費清然也忙,每天給安夏送了吃食就走,顧不上多說什麼,此時也不在。
“費清然沒有得到消息嗎?”顏縱月有些愣:“或者……有人不想你知道。”
“除了他,沒有別人。”安夏擺了擺手:“說說看,怎麼了。”
聽顏縱月這話中之意,就是東離那邊有什麼動作了。
“你知道小……妹和親東離一事吧。”顏縱月其實都快忘記顏素月了,當時,替嫁一事,他也不知道,也是最近才知道,心下也十分的震驚。
此時更是一邊說一邊看向安夏,嘆息一聲。
這些孽債,總也理不清楚。
他也清楚,這中間安夏一定也插手了,更是讓人有些無奈。
不管什麼事,只要有安夏,他都想替安夏找想,即使顏素月是他的親妹妹,他仍然要站在安夏這一邊,他已經瘋了。
連殺父之仇都能放下,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安夏也看到了顏縱月一臉的猶豫,一邊放下筷子,正了正臉色:“我知道,當初……我也沒想到顏綺月會打那樣的主意,只是爲了大局着想,我也沒有阻止她。”
當初她是不同意顏綺月的做法的,最後還是她出面善後。
而且也毀了顏素月的一生,更險些釀成大錯,本以爲她嫁到東離後,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就是沒發生什麼事了。
看來,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以顏素月的殘敗之身,堂堂東離的太子司馬華雄又怎麼會不在意呢?
此時也明白,他們一定是達成了某種共識,而且已經合作,纔會如此的消停。
自己還真小看了顏素月了,看來她比她的兩個姐姐都有手段,有頭腦。
他們也不算陌生,而且安夏對顏素月的印像也很好,她初去候王府的時候,衆人都踩她,只有顏素月沒有那樣做。
當時她也是感激不盡的。
現在卻成了敵人,真的有些不能接受了。
“顏素月在宮裡住過一段時間,皇上也十分寵愛她,明明是死罪,還替代了公主的身份嫁去東離做太子妃,其實她不應該耿耿於懷的,至少看在皇上如此待她的份上,不應該針對北冥。”安夏搖頭嘆息,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關鍵是,顏素月對北冥皇宮瞭如指掌,當初更是寵冠六宮,她能與司馬華雄合作,一定是能拿出東西來,值得司馬華雄與他合作!
顏縱月搖頭:“女人的想法,不一樣。”
安夏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有什麼不一樣。”
不過她也明白,這件事若放在自己身上,她比顏素月還會瘋狂吧。
“我想,她現在針對的只是綺月!”顏縱月隨即又說道,當然只是猜測,兩個都是他的妹妹,誰對誰錯,他也無法判斷,此時也是左右爲難。
“不過,司馬華雄不會只要一個皇太后的,他們合作的籌碼,一定是北冥。”安夏眯着眸子
,有些危險的說着,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北冥。
北冥的今天,可是她和北冥蕭的心血。
而且北冥一旦毀了,她和北冥蕭怕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她必須得阻止東離,阻止司馬華雄,阻止顏素月。
如果可以,就直接除掉。
顏縱月半晌沒有說話,這一點,他當然也想到了,只是他在意的只是安夏,北冥如何,都與他沒有多大關係了。
“北冥蕭竟然讓人攔下了這個消息,真不知道怎麼想的。”隨後顏縱月挑撥離間的一樣的說了一句:“是怕你知道後,破壞什麼嗎!”
能挑撥就挑撥,絕對不放過一點點的機會。
安夏搖了搖頭:“不,蕭一定不會這樣的,他是怕我過不好除夕夜吧,畢竟年關到了,總不能有太多的煩心事。”
她極少會誤會北冥蕭的,因爲她是絕對相信北冥蕭的。
聽到安夏如此說,顏縱月的臉色就相當的難看了,他覺得自己太可笑了。
他總不能理解,安夏會如此信北冥蕭,這是什麼樣的過往會讓她這麼有信心?
“如果……西陵公主沒有嫁給莫遠,你還會信他嗎?”顏縱月覺得心口堵的難過,還是問了一句,他就不信邪了。
當時他可是親眼看到安夏在聽到消息後,變了個人一樣。
“信。”安夏回答的乾脆:“我們是朋友,我不想隱瞞你。”
“那你當時……”顏縱月有一種被五雷轟頂的感覺,他要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明明親眼看到了安夏不顧一切來西陵。
此時也顧不上吃什麼飯了,只是瞪着安夏,他真的是一點希望也不留給自己啊。
安夏自然也不想給顏縱月希望的,既然他們已經說開了,就不能再糾纏這個問題了。
她不想用這點感情牽絆着他,她與他,是朋友,是友情。
笑了笑,安夏有意裝作一臉的不在意:“我當時只是生氣端木悠雲,所以纔來西陵準備毀了他的西陵啊,現在,我們不是也在計劃着毀了西陵嗎?”
一臉的無辜。
一邊將西陵小公主是如何嫁到北冥皇宮一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邊說邊拿過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似乎講的話太多了,口乾舌燥。
聽了這話,顏縱月腸子都毀青了,就那樣瞪着安夏,他覺得自己被欺騙,被安夏給欺騙了!
“你別這樣看着我的!”安夏被看的有些發毛:“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不信?”
“爲什麼不早說?”顏縱月一下子站了起來,惱火異常,他真的被騙了,而且被騙慘了,現在還爲了安夏在這裡當臥底,真有夠傻的。
安夏一臉的淡定,聳了聳肩膀:“你也沒問啊,當時你可是一幅與我不共戴天仇人的模樣,我也不敢說啊。”
把一切都推到了顏縱月的身上,讓他啞巴吃黃蓮!
果然,顏縱月一個人坐在那裡生悶氣,更是沒有胃口,飯也不吃了。
“好了好了。”安夏轉了轉眼珠,語氣也變了一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提也罷,現在想想,你的兩個親妹妹要內戰,怎麼才能解決?”
“那是北冥蕭的事,我只答應你留在西陵,別的一概不管。”顏縱月還在氣頭上,從頭到尾,他都是被耍的那一個。
可是發火吧,安夏還是有理由搪塞他,不發火,又堵心。
所以,他一個人坐在那裡開始生悶氣了。
費清然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人相對坐着,都不說話,也有些意外:“這是怎麼了?
飯菜不合胃口嗎?”
“快到除夕了,你準備準備給夥計們放假吧,都得讓他們回家過個團圓年。”安夏沒接話題,而是自顧自的說着:“還有,北冥那邊的消息,要準時報到我這裡。”
這話讓費清然愣了一下,隨即擡眸看向顏縱月,便明白了,忙點頭:“是是是。”
“我是大掌櫃。”安夏又補充了一句:“他當他的皇上,天香樓的事不歸他管了。”
費清然聽直點頭,他知道一定是攔下消息一事。
好在安夏的火氣不算大,似乎不用領罰了。
都忍不住要擦一下額頭的冷汗的。
這大掌櫃故然是大,可那位可是皇上,誰敢惹啊?現在他們也是左右爲難啊。
“北冥蕭那裡我自然會解決了,你們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時安夏也發威了,冷冷說着。
她這個掌櫃的威嚴必須得有。
費清然直點頭,脊背生寒,不敢多說什麼。
顏縱月又喝了一夜的酒,才無奈的出了天香樓,安夏看着他的背影,萬分無奈,他還是放不下,竟然如此執着。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做法是對是錯了,只能搖了搖頭,隨即將費清然喚了進來:“東離那邊的消息拿來,所有。”
這些日子,東離太安靜了,所以,他們幾乎都忽略了。
費清然忙親自取了過來,交到安夏的手上,更是小心翼翼的樣子,只怕這位主子發火。
快過年了,他不想掛彩。
“司馬華雄的人進到了將軍府……”安夏看着這一條,眸色一沉,將軍府沒有別人,卻有司馬霏雨,東離的公主。
她當初嫁給魏思遠的時候就相當不甘心,後來鬧了幾次,就安靜了下來,想來也是在打着其它主意了。
東離的人來將軍府,一定與她有什麼陰謀要商議了。
這個女人真不該留。
隨即將那些消息放在燭火上燒了,纔看向費清然:“你派個人去北冥將軍府傳個信,告訴思遠表哥,就說我說的,當初我給他的東西該派上用場了。”
讓司馬霏雨好好的活了這麼久,也算是仁之義盡了。
如果她能安安份份的留在魏府,她自然不會爲難她,可偏偏這個司馬霏雨到現在都不安份,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而且那東西也是司馬霏雨自己的。
聽到安夏如此低冷的話語,還有面上的冷意,費清然明白,這東離的公主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東離的野心太大了,所以得及時制止,這也是上上之舉。
將軍府,魏老夫人看了一眼跪在腳邊的司馬霏雨,也是萬般無奈:“你先起來吧,思遠回來,老身自然會說教他的,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品候王,有個三妻四妾也屬正常,這魏家雖然不興這個,可是老身我也不能阻止思遠。”
這幾日,魏思遠又看上了身邊的丫頭小翠,更不多看一眼司馬霏雨了。
今天,北冥蕭還派人送來了一位宮女,說是當初安夏身邊的宮女,叫紅葉,這讓司馬霏雨更生氣了,她就聽不得關於安夏的一切。
而紅葉一進來,就是二夫人的位份,更讓司馬霏雨氣憤了,就跑到魏老夫人這裡撒潑。
只是她現在也學聰明瞭許多,不是一味的吵鬧,而是用上了苦肉計。
紅葉雖然長的不算出衆,可她是安夏身邊的人兒,待遇自然就不一樣了,整個府上都供上了一樣,魏思遠更是一下早朝就鑽進紅葉的院子裡,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司馬霏雨都快氣炸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