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夫人,大少爺那般誤會你,還對你動手,你在心裡…;…;有怨過他嗎?”
福伯的話,讓我覺得很是驚訝,我愣了下才道:“這,怎麼會呢?雖然大哥他誤會了我,但是,終歸是我自己自願去見慕星辰的…;…;而且,就算是被人算計,我與慕星辰,也真的做了不該做的事…;…;大哥打我,並沒有錯。”
我背上的鞭傷還很痛,讓我不能坐起來,只能趴在牀上。
我看不到福伯的表情,只是,在我回答後,我聽到他嘆了口氣:“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我並不覺得自己委屈,就搖了搖頭道:“不,福伯,我真不覺得委屈,昨晚做了那樣的錯事,其實我心裡很愧疚…;…;若是大哥不打我,我心裡恐怕一直會覺得過意不去,他打了,我反倒是安心了----福伯,打從我嫁入將軍府時,將軍府的人都待我很好,我都記在心裡。我知道大哥,他也是爲我好,將我當成自己人才打我的…;…;”我故意比較活潑的語氣說,說到最後,聲音中已經帶上了笑意:“我知道,要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大哥纔不會理會呢,福伯你說是麼?”
“是啊…;…;你這丫頭…;…;”
我現在纔剛醒,其實精神並不好,但我知道有些東西必須要說清楚,所以纔會說那麼多。
看福伯這態度,昨晚的事就算是揭過了,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像是我昨晚做的事,要是在別家,別家怕是也沒耐心去查真相,更不會這麼輕易就繞過我。
“那,少夫人,關於…;…;大少爺說讓你離開的事,你又是怎麼想的?”
一直在門外偷聽屋內對話的葉流風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聽着福伯接二連三這個怪異的問題,他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不過說來也是,福伯的武功不比他低,他剛剛腳步聲那麼匆忙,恐怕也就沈青嵐那樣沒有學過武的女子沒察覺到他的到來了,而福伯,肯定是他剛到就知道了,所以才刻意的問那些他想知道的問題。
葉流風不知道福伯爲何要幫自己問那些,爲何非要自己親自聽到沈青嵐所說的答案,但是,不得不說,沈青嵐之前的回答,毋庸置疑的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
直到此時,他才知,自己以前,根本就沒真正的瞭解過沈青嵐----這個女子跟慕如月和心樂公主都不一樣。
溫和善良,只是她的表面,她不單單是漂亮,溫柔,而且還心思玲瓏,是一個聰慧無比的女子。這樣的女子,當得起他們將軍府的女主人,如今看來,不說外貌,單單是這份明事理和人品,就已值得他們去尊重了。
在葉流風自己沒察覺的時候,他一直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來了,聽着屋內的人說話,他連心都柔軟了幾分。
而且,他第一次察覺,原來她的聲音也很好聽。
“離開…;…;”說起這個話題,我不由的覺得失落起來。
雖然當初進入將軍府,並非我願意的,但現在,我已經將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了。
“其實…;…;爹孃離世之後,我還有一個哥哥,只是,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硬要我爹上山給我抓狐狸,讓我爹死在了山裡,我爹死之後,我娘也病倒了,就算是我和哥哥散盡家財也沒能救回來…;…;所以,哥哥一直不喜歡我,如果真的離開將軍府,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
這是我從未對別人說過的往事…;…;就連是慕星辰都沒說過。
可能是福伯給我的感覺很親切,像是長輩一樣,所以我才說了實話。
我這具身體的原主,就是因爲那些往事,跟自己的哥哥一樣,覺得自己害死了父母,才懸樑自盡,被我穿越來的。
福伯久久無言。
我有些不安,又道:“不過,無論如何,只要大哥…;…;將軍他開口讓我走,我一定不會讓他和福伯你爲難。”
“不會爲難。”福伯的聲音有些奇怪起來:“少夫人,你放心,大少爺絕不會趕你走----你覺得大少爺怎麼樣?”
“大哥麼…;…;”葉流風怎麼樣?我怎麼覺得福伯的問題有些怪怪的,平日裡我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所以,一時之間,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門外的葉流風,也被福伯這個問題弄的有些手足無措,他早就覺得福伯問的問題很奇怪,現在更是奇怪的讓他想要立即轉身就走,但臨到走了,卻又有些捨不得,心癢癢的想知道後面的答案。
在腦海中的回憶着我進入將軍府的種種後,我開口道:“大哥是個了不起的人,他是我們華國的守護神,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哥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賞罰分明,也是個值得敬仰的大丈夫。我在心裡,也很敬重他,說實話,若我不是女子,是個男兒的話,也必定要像大哥那樣,整裝催馬,一匡天下…;…;”
福伯笑眯眯道:“原來你也很敬仰他呢…;…;好了,我知道了,有機會一定替你轉達。”我愣了下,轉達這個做什麼?我還沒開口,福伯就又道“小少夫人,你累不累?老奴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這樣,你先好好休息,其他事,就交給福伯吧。”
我的確有些累,趴在枕頭上,很是安心,聽福伯這麼說,就微微一笑道:“好。”
福伯合上門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葉流風。
葉流風眉眼飛揚,似是十分激動,福伯一看就知道,剛剛沈青嵐說的‘整裝催馬、一匡天下’很合他的胃口,頓時眼神便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大少爺,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少夫人吧。”
葉流風被抓個正着,雖然早就明白福伯知道他在外面,但被福伯正面抓到他偷聽的事,他還是覺得有些心虛,俊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罕見的暗紅。
“這…;…;福伯你不是說讓她休息的麼?”葉流風怕吵到屋裡的人,聲音壓的很低。
而福伯在剛剛那一番攀談之後,也更加想將兩人湊作對了,直接開口道:“可是,大少爺,你也聽到了,小少夫人現在知道你要送她走…;…;她心裡怕是不安的很吶,她的情況你也聽到了,到底要不要送她走,你現在去給她說清楚,免得她胡思亂想。”
葉流風就想起剛剛沈青嵐說自己父母雙亡,又不被哥哥喜歡的事,心裡有些心疼,也不做多想,更沒注意福伯那奇怪的意味深長的表情,直接點了點頭:“…;…;好,那我去看看她。”
福伯笑眯眯的點頭:“快去吧。”
福伯走之後,屋內靜了下來,只餘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背有多疼。
昨晚葉流風下手可真是不輕,我看到連被鞭尾掃到的胳膊,都是一副傷痕累累,皮開肉綻的模樣,更別提昨晚的重點受傷部位背部了。
本來因爲膚質較白的緣故,我身上就很容易留下痕跡,昨晚經過銀鞭那樣的摧殘,現在恐怕更是難看的很,不知道會不會落下疤痕----之前福伯曾說要找張媽來幫我抹藥,也不知道張媽何時來,我真的好痛呢…;…;
趴在牀上忍了會兒,實在忍不住,我側首看了看放在牀邊的藥,忍着胳膊和背上的疼痛,打算自己給自己上藥。
因爲傷在背部的緣故,我現在穿的衣服並不多。
只穿了一件素白的肚兜,肩膀、胳膊和背都露在外面。
之前礙於福伯在,還搭着被子掩一下,現在他走了,我便不想讓被子壓着傷口,就把被子掀開,將自己赤裸的背和胳膊,都暴露到空氣中來。
雖然有點冷,但傷口上的疼痛卻稍稍緩和了一點。
我打開藥盒,一股濃郁的藥味,在空氣中氤氳開來,我支起身體,在手上沾了些藥膏,有些困難的往肩膀和背後抹去。
這個姿勢,其實非常的不雅,身前的肚兜空落落的離開了身體,下趴的姿勢,更是讓我好像什麼都沒穿,我抹藥的時候,不小心瞥見,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也覺得有些彆扭,就艱難的緊了緊肚兜的衣帶。
我被打的位置,真是太不巧了,我怎麼夠都夠不着,稍微使力一點,還疼的不能行。
我咬脣蹙眉,疼的額上出了一層細汗。
正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難道是張媽來了?
我眼睛一亮,鬆開被咬的生疼的脣瓣,揚聲道:“進來。”
不過,算算時間,福伯其實沒走多久…;…;張媽真的來的好快呢!
然後我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隨後,我又感受到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她’沒說話,但我身上也疼的很,一時沒注意到‘她’的異常,只開口道:“張媽,快來,幫我塗下藥。拜託你了。”
屋內響起了腳步聲。
同時,我覺得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愈發的灼熱了,存在感也強的讓人心悸。
心底不由的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像是自己在被什麼東西窺視一樣…;…;
還有,那腳步聲…;…;似乎有些沉重…;…;
不對!以張媽的性子,應該一進門就念叨起來了,怎麼會這麼安靜?
想着,我猛地回頭,朝着門口看去,卻不小心扯動身上的傷口,讓我痛的倒抽一口氣:“呼----”
但,更讓我震驚、不安、無措的,卻是此時已經到牀邊了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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