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羥獴來了商隊,很多有用物資,敖敦給南宮靖下令,一定要低價拿下他們的物資,南宮靖進門,一眼就看到艾爾瑪坐在商隊中間,跟他們說說笑笑,他當沒看見,徑直走進去。
“尊敬的南宮公子,這是我們國家最補身的食品,請您笑納。”
南宮靖接下商隊首領手中的碗,裡面是兩顆雞蛋煮的湯,他淡笑:“不知,這裡有何玄機?”
商隊首領笑的自豪:“這是最具養身的秘方,童子尿煮雞蛋,您嚐嚐?”
南宮靖臉上頓時黑了半邊,輕輕放下那碗湯,大聲笑道:“不了不了,在下剛剛吃過早飯,再者也不喜雞蛋。”
艾爾瑪的肚子都要笑抽了,想起不離出的損招,再看看南宮靖臉上從來沒有過的表情,真想在地上打滾笑。
商隊首領似乎不太高興了,艾爾瑪趕緊道:“這可是商隊朋友送給公子的禮物,公子一定要收下,如果不喜吃雞蛋,那就喝點湯吧。”
南宮靖:“……!!!”
艾爾瑪約南宮靖出去吃烤魚,南宮靖烤完了遞給艾爾瑪,艾爾瑪都擺在石架上,一共擺了十條,南宮靖看着她,艾爾瑪笑着道。
“我等下再吃,你先吃吧。”
南宮靖點點頭,艾爾瑪拿了一條魚轉身走到河邊,邊看風景邊吃,好長時間,南宮靖看着剩下的魚發呆,涼了就腥了,考慮一會等她回來再給她烤吧,就自己都吃光了,艾爾瑪轉身,發現十條魚都沒了,不禁鬱悶。
“我才吃了一條。”
南宮靖看着她無語,艾爾瑪又痛苦的抗議。
“我才吃了一條。”
南宮靖點點頭,他知道她才吃了一條。艾爾瑪見南宮靖都不哄哄他,又大喊。
“我才吃了一條!”
南宮靖呆滯地看着她,搞不清楚她喊什麼,艾爾瑪徹底傷心了,圍着他轉圈子。
“我才吃了一條!!”
南宮靖:“……”
南宮靖看似被艾爾瑪折騰慘了,她叫他幹什麼他都推脫不去,漸漸的,羥獴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今早接到密探。
天朝大軍正在向北方開進。
“暹羅亡了?”
不離走進作戰室當先問,南宮靖不得不點點頭:“皇上用陳國契丹夾擊暹羅,不亡都難。”
不離看了看敖敦,其實很想勸敖敦投降,這樣以卵擊石的戰爭毫無意義。敖敦的眉頭皺的死緊,現在天下五國,三國歸於天朝,只剩下羥獴,他還有沒有必要抗爭下去?南宮靖無聲地嘆口氣,給不離使個眼色,兩人悄悄退了出來。
給他點時間,他會考慮清楚。
晚上,羥獴大地上滿是篝火,羥獴士兵個個臉色剛毅,視死如歸地看着他們眼前的小王子,敖敦傲然地站在敖包上,他思考了一下午,最後決定,不論如何,不能做對不起羥獴祖先的事!
“這場戰爭,是天神給予羥獴的考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我羥獴的勇士們!現在,天朝鐵騎就在邊關叩響我們的家門,我們能忍嗎?!”
“不能!!”
“我們能放棄我們的家園嗎?!”
“不能!!”
“好!兄弟們,家有八十老母者,
出列!”
齊刷刷走出一批人,敖敦又大聲道:“家有待哺幼兒者,出列!”
又齊刷刷走出一批人,敖敦看了看,接着大聲道:“家中獨苗者,出列!”
接連走出三批人,剩下的士兵只有三分之一,敖敦閉了閉眼睛,傲然笑道:“好!我羥獴有生力量層出不窮!命令你們,家中待命!”
“爲什麼!殿下,我們要隨軍戰鬥,殿下!”
“我們寧死也不會屈服,殿下請帶我們去戰場!!”
場上一陣陣地動山搖,不離含着眼淚躲在帳子裡向外看,好一場雄赳赳氣昂昂的誓師大會!敖敦惡狠狠抹了一把眼淚,朗聲道。
“好!我羥獴男兒寧可站着死,也不願跪着生!!”
天朝這次改用懷柔政策,首先招降。看着眼前一排天朝來使,帶來一堆不薄不厚的見面禮,敖敦冷笑一聲。不離卻傻了眼,又重複地問了一遍。
“你說,天朝掛帥將軍是誰?”
來使眯着小眼睛,笑的如彌勒佛:“南宮立鬆將軍。”
敖敦看了她一眼,直接將見面禮扔了回去,大聲道:“回去告訴你們將軍,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咱們戰場上見真章!”
來使並不太在意,見面禮也沒拿,轉身又笑眯眯的走了。不離卻直愣愣地走出營帳,表情波瀾不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不離。”
南宮靖擔憂地叫她一聲,她沒答應,敖敦嘆口氣,這回事情麻煩了,對方主帥是薛雲皓,不離會如何選擇?
不離走出營帳,望向茫茫的草原,終於還是要面對這個問題,在這裡快樂的過了這麼些日子,她似乎都忘記戰爭這件事了。到如今該如何選擇?是勸敖敦投降,還是勸雲皓退兵?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
葉未央和易辰拎着酒壺,一步一晃地走進雲皓臨時的院子,正看到他仰在一樹秋海棠下,優哉遊哉的像是神仙。兩人走過去,將酒壺扔在他身上,雲皓眼皮都沒擡一下,伸手接住灌了一口,眉頭一挑。
“風情酒?易辰,你小子倒是會享受啊,咱們三個的女人,只有小韶一直跟在你身邊。”
葉未央和易辰坐下,倒了三碗酒,易辰笑呵呵的道:“羨慕?那你們倆換一個好了。”
葉未央咂咂嘴:“我倒是想啊,小核說了,只是想一想她就讓我絕後哇。”
三人一陣苦中作樂,葉未央和易辰對視一眼:看他能憋多久!又說了會話,雲皓喝完酒開口道。
“這場戰爭,是拖到投降還是速戰速決?”
葉未央和易辰不約而同地輕笑一聲:也就憋了一小會兒麼。易辰看着頭頂的秋海棠如火一般的花朵,淡淡道。
“這就是皇帝想看到的結果,咱們自相殘殺,經過這場戰爭,咱們中間必定會有隔閡。”
雲皓的眉頭稍微一週,瞬間又鬆開,看着頭頂的花樹淺笑道:“管他呢,咱們不是皇親國戚,也不是朝廷命官,管那麼多屁事幹什麼,按自己的意思幹!”
葉未央更是沒心沒肺,笑嘻嘻地搶走雲皓手裡的酒壺,回身擺擺手,向門外走去。
“你們看着辦吧,小爺沒空跟你們玩正經事。”
易辰搖搖頭笑道
:“他就配玩不正經的事。”
耳朵一動,易辰不懷好意地笑笑:“你的正經事纔開始哪!”
說完,悠閒地走出門,雲皓擡起頭,搞不清這一個兩個都是什麼意思,再仰起頭耳邊一陣風聲響起,他晃晃悠悠地轉頭,看到來人,臉上表情一滯,蹭的一下站起來。
“不離。”
楊不離正站在不遠處,直直的看着他,那是一種雲皓沒見過的眼神,有留戀有依賴也有埋怨,雲皓的話都被這種眼神堵在嗓子眼。猛然看到不離轉身跑開,他心裡一驚,趕緊追了上去。
“不離!”
兩人一直跑到城郊,不離還不打算停下,雲皓心裡着急,運足輕功加緊兩步落在她身前。
“不離你怎麼不理我!”
不離堪堪停住腳,瞪了他一眼又轉身繼續跑開,雲皓搞不清楚不離是怎麼了,心裡一急一把拉住她,不離掙扎,他死死的抓住。
“不離!你怎麼了?”
不離氣的回頭使勁推開他,雲皓毫無防備下後退幾步,張着手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神裡滿是驚訝。
“不離?”
“你的阿星呢?!她的病好了?你們生死不離,你還來追着我幹什麼!”
雲皓一滯,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已經幾個月了,沒想到不離還是沒忘記這件事,他也確實虧欠,不禁走上前兩步。
“我心裡只有你一個!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那天真的是有苦衷,不離,我沒能來送你,這不是千里迢迢來追你了麼?彆氣了,乖。”
雲皓溫聲哄她,不離卻冷笑一聲:“或許,我今天來,只是給自己一個解脫,雲皓,我累了,這種感情的牽絆,真的很辛苦,你還有阿星,去找她吧,我們……還是分手吧。”
說完,揚起慘然的微笑,轉身走了。雲皓卻傻在原地,猛然抓住不離的手將她拉回來看着自己。
“你說的是什麼話?!爲什麼這麼說,難道我們經歷的這些苦難你都忘了嗎?現在馬上就要接近勝利了,你卻要放棄,爲什麼要放棄!”
不離的眼淚惶然滴下,雲皓心裡一慌,伸手接住,微燙。
“我真的受不了了,堅持了太久,這幾天我纔想明白,我一直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原因是自己困住了自己的心,困在了你身上,你也一樣,如果沒有我,你會過的很瀟灑,這個決定是我們的解脫。”
不離掙脫雲皓的手,轉身,心裡那種疼無法言語,深吸一口氣,勉強揚起微笑道:“我們一個向東,一個向西,誰都不許回頭。”
身後的雲皓沒了聲音,不離強忍的眼淚也落了下來,她和他真的只能是這個結果嗎?她努力睜着眼睛,看四周的風景,不敢眨眼,看到了世界從清晰到模糊的整個過程,心裡默默唸着數字,終於唸到了一百步,他沒有追上來。
她蹲下 身哇的一聲哭出來,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了置氣?還是爲了這場糾結的戰爭?雲皓陪在阿星身邊的念頭一直纏繞在她腦海,她真的無法解脫自己,也無法原諒他。
突然身後擁上一個懷抱,緊緊的抱住她,那麼熟悉的溫度,她漸漸哭成了一團,剛剛分手,她就後悔了,他們倆到底鬧的是哪一齣啊?爲什麼要有戰爭,爲什麼要有阿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