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了所有事,楊不離疲憊地回房準備睡一覺,沒想到楊姑姑一直等在屋裡,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姑姑有話要說?”她現在只想睡覺。
“前一批刺客是二王爺的人?”
楊姑姑不知如何得知,但她確實聰明絕頂,楊不離不得不佩服,也沒必要瞞她,笑着點點頭。楊姑姑暗吸口冷氣。
“你可知,你這一個連環計下去,兩位王爺都永遠不能翻身。”
楊不離攤攤手,無所謂的道:“又不是我願意的,薛雲皓容不下他們,我只是個工具而已。”
楊姑姑心裡發涼,嘴裡發苦:“你們的計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楊 不離恨不得她早點走,當即便道:“從我假扮薛雲皓,火速離開京城就開始了,要的就是三王來不及準備,二王爺得到消息,一定會讓刺客混入水賊中,而那些水賊 也一定是得到掌管水軍的二王爺的暗示,纔敢打劫軍糧。我下令放了所有水賊,第一是不想讓刺客有機可趁,逼他們獨自動手,揪出二王爺,另一方面,也想保存實 力,您看,剛剛不是打了兩仗嘛。當水賊和刺客搞定,估計三王也準備好了,派軍隊才趕過來,卻以爲正好碰上二王爺的人動手越貨,打算頂着護駕的名義上船讓刺 客殺了我,然後再變身成正義之師,捉了二王爺的人,得到皇帝青睞,一舉多得,跟他們的計策相比,我只是將計就計罷了。”
楊姑姑安靜的聽着,心咚的一聲沉在冰潭,眼前的小姑娘真的十歲?
“你就像暗夜裡的一把匕首,隨時能讓別人死不瞑目。”
楊不離眨眼微笑,這可能是楊姑姑對她最高的評價了,笑道:“姑姑有我這把匕首幫你,不吃虧哪!”
楊姑姑和楊不離交談之際,一條黑影順利地躲過疲憊的侍衛,躍進樹叢,消失在夜色中。
太子帶着綿延幾十裡的軍糧順利到達西南大營,一路上將這前後兩天的事情宣揚出去,太子的威名從此遠揚,沿途的重臣武將都很納悶這裡面的蹊蹺,想來想起想出了眉目,卻都噤若寒蟬,只等着京都變天的一刻。
太子薛雲皓在西南大營犒賞三軍,由當朝皇儲親自送糧食,衆將士心潮澎湃,士氣大增,氣壯山河的聲響震的敵軍營帳嗡嗡直響,卻也只能對着邊境線乾瞪眼。
休整三日,太子回朝,一路上平靜無波地回到京都運河開端,剛剛擺好儀仗下了船,前方奔來一隊侍衛,上來二話不說就架起薛雲皓。
“賊子假冒太子殿下,已犯欺君之罪,立即押回皇宮御審!”
來人正是三王爺的得意門生,此刻笑的很是得意,挑挑眉衝太子道:“殿下,得罪了,走吧。”
太子哼了一聲,二話不說,跟着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回皇宮,沿途百姓看着剛剛立功的年少太子被人押着回來,議論紛紛。百姓纔不會管誰當這個皇帝,只要能讓他們得到安定的生活,他們就擁護,剛剛得知少年太子穩定軍心,大軍告捷,卻迎來這般對待,當即有人衝着軍士扔雞蛋。
有一個打頭的,隨之而來的爛菜幫子,臭雞蛋,石子都噼裡啪啦的打過來,卻沒有讓太子沾身。領了軍令帶太子回宮的人腸子都悔青了。不住的催太子快些走,卻沒想到太子像逛沿途風景一下,不緊不慢的,氣的他眼冒金星。
回到皇宮,太子直接被帶去御書房,進了門,皇帝坐在書案裡面,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二王爺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別處,三王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翻手吹茶,穩當的很,太子心裡冷笑:專程來看熱鬧的吧。而正中央跪着一個淡薄的身影,太子一進門便看到了她。
“父皇,二皇叔,三皇叔。”
太子淺笑吟吟,一眼沒瞟跪在地上的楊不離。上面的三位無人應,太子挑挑眉,無所謂的樣子。這時,突然從屏風後奔出一個人,跪在地上大哭着指認太子。
“就是她!她不是太子殿下,她是楊不離!”
跪着的楊不離和站着的薛雲皓同時表情一滯,像是震驚也像是憤怒,太子當即跳起來。
“你是哪隻狗眼看出本宮是楊不離的?!”
跪着指認他的人正是當日在船艙逃走的一位三王府侍衛,看他不承認,又得到三王爺的暗示,猛站起來抓向太子的臉皮,太子不躲不閃,等着他來抓,抓了很多下,太子的臉上只見血痕,並不見脫皮。
指認他的人當即傻了眼,皇帝啪的一聲拍碎手邊的杯子,指認之人見大事不妙,卻想到怎麼說也要戳穿一個,他犀利地瞪向跪在地上的楊不離,如果能戳穿楊不離是由太子假扮的,一樣可以脫罪。
他不管皇帝的震怒,迅速撲向楊不離,耳邊頓時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如果你敢碰她的臉,本宮定要了你的命。”
剛剛伸向楊不離的手頓在空中,這一瞬間楊不離已經站起身,迎着皇帝的目光淡然道:“請皇上派個宮女來。”
皇帝隨便指了個宮女,跟楊不離去了屏風後,不一會,宮女回來,在皇帝耳邊耳語一陣,皇帝立時瞪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
“拉出去。”
皇帝冷聲下令,上來兩個侍衛將鬼哭狼嚎的指認之人拖了出去,他臨走前終於喊出了一個人。
“王爺——”
場面頓時尷尬起來,皇帝看向兩位王爺,眼中閃動某些眸光。三王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薛雲皓和楊不離,他的侍衛經過了確認,船上之人確實是楊不離,但爲什麼會是這個結果,什麼時候換回來的?他出神之際,薛雲皓像報告好消息一樣拱手道。
“父皇,兒臣倒是帶回來幾件好玩的禮物。”
皇帝因爲輕信了別人冤枉太子,心生愧疚,當即笑道:“拿上來瞧瞧,也讓你的兩位皇叔樂呵樂呵。”說罷瞟了一眼兩位王爺。
薛雲皓輕笑一聲,將在船上上演好戲的一干人等帶了上來,皇帝眼睜睜看着呼啦上來一幫人,眼神深了下去,心裡明白了這件禮物必定非同小可。船上的侍衛長將這幾位的身份一一報上:老虎口水賊,三王護駕侍衛,單獨沒有二王爺的刺客,他說完便站在薛雲
皓身後。
皇帝的臉色已經氣的鐵青,眼裡的怒火險些燒了整個御書房。
“你們好大的狗膽!”
幾個人噤若寒蟬,額頭已經掛滿冷汗,被太子抓住,自知必死無疑。到現在爲止,兩位王爺才覺得今天之事很奇怪,他們派出去的人都被太子抓了來,而他們抓住太子的把柄現在看來只是子虛烏有,他們兩個今天來,難道是被人算計,自投羅網的?
薛雲皓向上拱拱手,得到皇帝的許可,他開始審問:“看到剛剛拖出的人了?本宮記得,他是來救駕的侍衛。”
三王的侍衛長立馬向前跪了一步,顫聲道:“臣等護駕來遲,請陛下殿下治罪。”
“這個等下說,本宮只想知道,本宮擔心引起恐慌,已經封鎖了遇刺的消息,連父皇都不知,爾等如何得知?”
“這……”侍衛長不知如何作答。
這時,三王起身歉疚的道:“哎……幸虧殿下無事,是皇叔派去的人失職,這些人一直暗中保護殿下,聽到甲板的操練聲便以爲是鬧刺客,驚動了殿下實在不應該。”
薛雲皓笑笑,等的就是三王主動說出這句話:“哦?但是侄兒剛剛忘記稟告了,還有一件禮物沒有呈山來。”
聽到他說這句話,兩位王爺的眼神一凜,只見侍衛長又帶進來幾個刺客打扮的黑衣人。
“稟父皇,這就是兒臣遇到的刺客,很巧的是,這些刺客是在三皇叔的人到之前出現的,經過審問,竟是二皇叔府裡的暗衛,三皇叔的人爲什麼沒聽見呢?”
兩位王爺全身僵硬,這件事太突然,縱觀今天整件事,三王爺想擺二王爺一道,二王爺想搶先佔了先機,卻沒想到他們倆爭來鬥去的時候,太子坐收漁翁之利
薛雲皓將兩位王爺眼裡的神色看在眼裡,悲傷的道:“兩位皇叔,不知侄兒何處做的不好,讓兩位皇叔如此教訓侄兒?”
薛雲皓的表情很是委屈,像極了十歲孩子受了冤枉,兩位王爺瞧在眼裡,涼在心裡。皇帝看着薛雲皓,嘴角含上一抹笑意。
二王爺首先起身笑道:“殿下莫要被小人矇蔽雙眼,皇叔如何能派人刺殺侄兒?這是要遭天譴的。”
“哦?是嗎?三皇叔,您恐怕也有話要對侄兒說吧。”
三王爺畢竟心機深沉,看出今天這一齣戲是衝着他和二王爺來的,但他向來不見棺材不落淚,不相信兩個十歲的孩子能將他們兩個老狐狸置於死地。起身委屈的衝着皇上道。
“皇上,臣肩負徹查太子遇刺的案子,派侍衛暗中跟着太子當屬分內之事,太子年少不懂事,請皇上一定要明察啊。”
三王說完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躬身站在皇帝身邊等他一句話,皇帝的表情冷冷的,看不出波瀾,他的目光落在楊不離身上,眼神刺出一道光來。楊不離暗歎口氣,擡起頭看着三王清冷的道。
“王爺您的話當真?”
聽到楊不離的聲音,三王心驚肉跳,似乎這個丫頭比皇上太子還要難對付,因爲他捉摸不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