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沒有看向年氏,只是對西婭說:
“丫頭,跟我回屋好嗎?你不是病了麼?”說着看向春花秋月。
二人低了頭,不敢接這話茬。現在的氣氛有些緊張,在這話頭兒上還是低下頭什麼都不說的好。
說着,胤禛拉了西婭的手照着她們來時的原路往回走,年氏卻還呆愣在原地爲這一會兒發生的事感到糊塗。
回了屋,胤禛吩咐春花秋月關了房門,直接帶着西婭來到睡榻前:
“丫頭你聽我說,從現在開始你要生病,只有這樣你才能不用進宮去。你懂嗎?”
西婭聽話地躺了下去,卻並不像以往那樣拉了胤禛不放直到睡着,現在,西婭將小臉兒翻向了裡面,只留着後背對着胤禛。
胤禛無奈地搖搖頭,他明白這孩子是因爲看到了自己跟年氏在一起耍了性子。不過胤禛卻並不生氣,相反的似乎還有一絲高興,他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許是太疼了這丫頭點,好像她無論做什麼事他都不會計較。
終於到了進宮這天,一大早那拉氏就差了人等在府門外,見一輛掛了綠頭牌的馬車越來越進,下人趕忙迎了上去。
待來人進府,那拉氏親自出迎,隨着馬車一同來的一個小太監見着那拉氏趕忙上前行禮:
“給福晉請安!”
“免了免了。”隨即向身旁的下人使了眼色,一塊銀錠兒就遞到了那太監手中。
太監笑嘻嘻地衝着那拉氏說道:
“福晉,秦公公交待了,說四貝勒府中的姑娘不需自己去送,我們一定要親自來接,只是他今兒個實在太忙了,只好差小的來走一趟,還請福晉見諒。”
“小公公這是說哪兒的話,代我謝了秦公公。您先到屋裡吃盞茶,我這就吩咐人去將秀女帶來。”
正說着話兒,胤禛從東院兒的方向走了過來。
衆人趕忙見禮,那拉氏上前搶先說:
“爺,宮裡來接人了,我正要差人去請小丫頭。”
“小公公!”胤禛看向宮裡來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見皇四子胤禛在衝自己說話,趕忙跪地施了大禮。
“麻煩這位小公公了,但是我們家的秀女……恐怕今年不能參加大選。”
胤禛說得很平靜,可在場的人卻無不驚訝,按理說這接人的馬車已經到了府門口,萬沒有空着回去的道理啊!
可是胤禛卻有他自己主意:
“秀女染了急症,下不得牀,大夫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這樣的情況,她是沒法兒入宮了。”
清宮自有規矩,爲了怕毒症傳給宮廷,一般這種既嚴重卻又瞧不出的病人是不得入宮的。即使是參選的秀女,也會因此被取消了資格。
小太監一愣,那拉氏也萬沒想到胤禛竟會扯了這個謊。
“那……”小太監有些爲難。
“你回去照實跟秦公公說,有什麼問題讓他來我府上便是。”
見胤禛已將話說至此,小太監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打了個千兒便要朝着府外走。
剛一轉身,卻見胤禛背後的方向款款走過來一女子,腰身纖細如柳,那瓜子臉上雖透着稚氣但卻很難掩住那種呼之欲出的美,眉間一顆硃砂痣頂着齊齊的劉海兒,嘴角略上翹着,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
來到近前,這女子並未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胤禛一眼,然後一笑,又徑直地走向府門口。就這樣,在衆人的注視下,這女子緩緩地上了宮裡駛來的馬車,直到放下了布簾子,胤禛終於反映過來。
車簾再次掀開,西婭看着站在外面的胤禛,淡淡地笑。這一刻,胤禛突然有一種感覺,這丫頭……她心裡裝了好多事。
小太監已經坐上了馬車,車輪子一動時,西婭緊緊地握住了胤禛的手,然後將頭探向他。伴着一陣清幽的香氣,胤禛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這丫頭跟自己說:
“我叫西婭,卓克佳西婭!”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