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極安靜的下雨天,看着窗外紛飛的雨點,不由得惆悵起來,雨水爬滿了窗玻,然後淘氣的滑落。
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靜,朱恆霆證了下,家裡是素來不與街坊來往的,親戚也少來這,起身往門邊走去,一邊猜想着會是誰?
映入眼簾的是一狼狽的面孔,但是很熟悉,結果出乎意料,所有的猜想都是錯的。雨水從發尖下墜,再順着臉頰滑落,她瑟瑟發抖的立在門旁,不說話也不進去。
他睜大了眼,問道:“凌依依,你怎麼來了?”
她只是看着他,無言也無語,不一會腳下的地面便潤出大片溼跡。他趕緊將她迎進房間裡,裡面真暖和,比在風雨裡奔跑舒服許多。他忙裡忙外的給她找衣服,讓她去浴室裡洗了個澡。
凌依依覺得衣服很好聞,帶着不可言說的香氣,或許是出自男人身上的,穿着恆霆的衣裳,略顯寬鬆,他的身材不算高大。兩個孩子就這麼坐着,外面是纏綿的大雨,簾子大開着,窗玻像是沾滿淚痕。
這麼大的雨,她究竟是怎麼跑過來的?他在心底暗暗吃驚,難道有什麼急事麼?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面對面,同時又欲言又止。相視尷尬的笑了笑,恆霆謙讓說:“你先說吧。”
“我…..”她該怎麼說呢,說是不能自已,儘管再三告誡自己,仍言不由衷的想起他來,着了魔似的的,帶着幾分瘋狂。
她推卻道:“還是你先說吧。”
“你說。”他以爲她會道出原委,而她的回答正是他想問的。
“我喜歡你。”她脫口而出,然後凌依依被自己的勇氣給嚇住了,她何時變得如此不矜持了呢?見恆霆的眼神灰暗了一下,她怕是給了他壓力,急着找藉口,“但我不確定這算不算得上喜歡,因爲思念像野草一樣瘋長,憋在心裡好難受好難受。”
在恆霆的記憶裡,他是懼怕男女間的愛慕的吧?因爲不知什麼時候,她會像山野裡的野花,本就默默無聞,但因爲一瞬的綻放耗盡了所有的美麗,剩下的只有歲月的殘痕。
他勉強擠出笑容,逃避的說:“我想你是搞錯了吧?你怎麼會喜歡上我呢?”
“我知道那些流言,但我不在乎,我會陪着你一起面對的。”她的一字一句都很真誠,因爲兩個生命都是經過苦難洗禮的,對愛情的存在抱有懷疑的態度,因爲相似的命運,所以她想惺惺相惜。
她是在學後,聽了胡銳的話,沿着那條街道馬不停蹄的奔跑過來的,一口氣,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到最後自己都分不清是淚是雨。她想肯定會遭老闆罵,可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思想陷入了癲狂的境界。
乖乖女第一次做壞女孩的事,可從前的她完全不是這樣的。
路上是密密的雨點,地上水花飛濺,她急切的奔跑着,她怕錯過生命的唯一的一班車,努力了,結果又能怎樣了?
聽說他是同性戀者,但這並非限於謠言,而是個事實,他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取向的。就如幾年前,媽媽拒絕留下時的背影,也像不久前,舅舅的冷漠。她的世界總被拒之門外,接着就變得麻木起來。
恆霆看着眼前的女孩,瘦弱的身體,蠟黃的面色,她所經歷的遠比自己殘酷吧?他不忍傷害這樣一個靈魂,所以閉口不談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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