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十二點剛至,外面的天空炸起了片片煙‘花’,紫與紅‘混’合,呈圓形散開,原本寂靜的天空一下熱鬧起來,刺目的光點衝進雲霄,霎時如‘花’瓣紛飛,在墜落裡無聲息的暗下去。
秦月站在家‘門’前的*平臺上,跳躍,歡呼。
城市裡,一下就被煙‘花’籠罩,鞭炮聲傳來,紛飛從悠遠千年的時空裡,分秒必爭的奔來,說着祝福的話。
突然生出感動來,一年了,在輾轉與忙碌裡,又迎來了新生。他們家是獨立的,安靜出觀望出去,天空裡,絡繹不絕的竄出刺耳的鳴叫,像在說着,‘春’天來了。
“哥,不是買了煙‘花’嗎?”秦月回首,以廣袤的煙‘花’爲背景,原來,丫頭也是美人胚子,苗條的身材,‘精’致的臉龐。
他點頭,然後回房間取了兩箱煙‘花’,放在平臺上。他們興致勃勃的拆着,繼母告誡:“小舟,主意安全,別傷着月兒。”
從小至大,她最嘮叨的一句話,別讓月兒受傷了。難道她不知,秦月已不是當年的丫頭,她已亭亭‘玉’立,長成了大姑娘。
除了放在地上的,秦月偷偷備了幾隻拿在手中搖晃的長型煙‘花’,陸遠舟點了煙‘花’,迅速的跑回‘門’側,隨着尖銳的嘶鳴聲,煙‘花’在‘門’前的天空炸開,美得不可方物,五顏六‘色’的線條,流線型散落下來。
“真漂亮。”秦月雙手貼着臉,看的眼神是認真的。
短短几分鐘,嘶鳴聲停了,煙‘花’的舞蹈停了,‘門’前依舊是沉寂,但城市裡的煙‘花’卻沒停的趨勢。
“爸媽,你們先回屋吧,我去看一會就回來。”秦月對他們說,雖然有些懷疑的看了他們倆一眼,但轉身進了屋。
待爸媽一走,他們擊掌,迅速抱起事先藏起的煙‘花’,秦月拉了陸遠舟的手,瘋狂的奔出十米外的地方。放下煙‘花’,肆無忌憚的笑起來。
陸遠舟點了一支,搖了搖,‘嗖’的一聲,煙‘花’竄進了夜空裡,秦月奪了過來,燃燒的星點從筒形管裡竄出時,她嚇得差點丟了它。然後是滿足的笑,咧着嘴,‘露’出一副白似皓月的牙。
他安靜的坐在一旁,秦月則興致很高的燃放着煙‘花’,一邊咯咯的笑。
忽然,她停了下來,吃驚地喊道:“琪姐姐。”
一直悶頭走路的孟琪,恍惚的擡了頭,問道:“月丫頭,你怎麼在這呢?”
“你去哪的嗎?”陸遠舟問,孟琪才藉着燈光,看見街燈下安靜的陸遠舟。
她當然不會承認,專程去他們家,只是礙於沒勇氣,只是靜靜呆了一會,看着那處明亮的燈火,心裡萬分複雜,然後轉身離開了。
不曾想,僵局仍在,這裡相遇無疑是尷尬的,進與退都不可。“隨便轉轉。”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牽強附會,不知不覺,然後就到了這,他們家附近。
秦月彷彿看出她的難堪,解圍道:“琪姐姐,一起來放煙‘花’吧,很好玩的。”
兩個‘女’子,一人拿着一支菸‘花’,對着天空,釋放出美麗的心情。街燈下,陸遠舟靜坐着,看着她們明媚的笑,心中暖暖的。
有時候,成長那麼簡單,輪不上你逃避,輪不上你恐懼,然後就在困境裡堅強起來。
“我……”煙‘花’放盡後,一切靜默下來,氣氛是如此的僵硬,孟琪想解釋什麼。
“我送你回家吧。”陸遠舟打斷了她的話,只是她拒絕了,含笑,眼裡分明是淡淡惆悵,她努力的掩飾着,就彷彿在掩飾她來此的目的。
“琪姐姐,那月丫頭送你吧。”她走過去,摟着她的肩。她微微笑,默許。
望着她們街燈下的背影,陸遠舟五味陳雜,眼神消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