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舟廖可
清早起來,陸遠舟感覺十分的疲倦,他是怕這座城市的寒冷,或許是獨自一個人在外漂泊的原因。窗外的冬已經靠近了,玻璃上結起一層薄薄的霧,陽光微微的帶黃,他走下牀倒了杯水,站在牀旁看着城市慢慢甦醒,從安靜到喧囂。
凌依依。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個名字,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想到她呢?飲了口杯裡的水,看着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自我安慰到,興許是這個學生比較特別,所以會對她的印象深刻一點。
他的一年級八班,因爲朱恆霆,因爲廖可,在學校裡幾乎成爲焦點班級,陸遠舟自然也成了學校裡的風雲老師。興許校長對他或多或少的失望吧,他沒按照校長的教育方式進行,而且在處理朱恆霆的事件上沒聽取他的意見。
陸遠舟剛到辦公室便聽見老師對他說:“陸老師,聽說你的學生昨天又出名了。”
他聽得出話裡有話,甚至有些冷嘲熱諷,他微笑示意,當然能在他的預料範圍裡的只有廖可,據說家財萬貫,而他本人亦張揚跋扈。
上課的時候,陸遠舟過多的注意了廖可一眼,他的臉上明顯有傷痕,並且不少也不輕。他沒有直截了當的問廖可,也沒有向老師們打聽。知道廖可是個特別的學生,所以對待他應該採取特別的方式。
他看上去冷冷的,彷彿是天地間不羈的一員。
他們都說外表冷的人,其實,內心都是需要溫暖,也渴望得到一份長存的溫暖的人。陸遠舟猜想,那麼廖可是否也是個需要被關懷,被呵護的孩子呢?
陸遠舟搬進了距離凌依依很近的地方,因此可以名正言順的,以順道的藉口去看她,然後裝作偶遇一起去學校。他的房間能夠清晰的看見凌依依工作的地方,看見忙時進出的客人,或者清冷時的門可羅雀。
可他看見了一輛車,經常停在不遠的地方,因爲這樣的緣故,他開始熟悉起這輛車來,直到有一天從車上走下一個人,他才認清是廖可。這並不是一件大驚小怪的事,出身富家的他開得起名車是正常事,他納悶的是廖可關心的地方和自己一致。
難道……陸遠舟笑笑,難得富家公子哥也有癡情的一面。
見廖可進了店,陸遠舟也迅速換了件衣裳,匆匆下了樓直奔店裡去。站在門口掃視了一週,在角落裡發現了他,他眼睛脈脈的注視着凌依依在忙碌,卻沒有打攪之意。他更覺得奇怪的是,廖可和凌依依似乎沒有交談的意思。
“這麼巧,你也在這啊,廖可。”陸遠舟在他的對面坐下,笑着招呼道。
他擡起頭,語氣裡有點吃2驚:“陸老師。”
“我就不能來這了嗎?”陸遠舟說,“但凡是人,餓了都得吃飯,合情合理。”
“哎,你都點了些什麼菜?”陸遠舟環視了一圈周圍,吃的津津有味的客人,問正在走神的廖可。
“陸老師,你想吃什麼?我請客。”廖可對陸遠舟絲毫沒意見,相反有一種親切之感,在他身上彷彿看見了他的年少,和自己一樣。
“那我就不客氣了。”陸遠舟翻了菜譜,不客氣的點了些普通的菜。
凌依依似乎一直沒看見他們在,穿梭在客人叢裡,添茶送菜,儘量滿足他們的要求,服務得盡善盡美。“陸老師?”她有些錯愕。
“見到我很驚訝嗎?”陸遠舟淺笑着問。
“沒…….”她只是擔心,陸遠舟會阻止她繼續在這裡做,然後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那麼她面臨的是輟學的危險,兼職是她支撐求學唯一之本。
“那麼你繼續忙你的吧?”陸遠舟說,他明白凌依依想問什麼,只是沒有去說穿。
陸遠舟慶幸,他教室生涯的第一年,便遇見了倆個特別的學生,準確的說是三個,可惜的是朱恆霆半途退出。剩下的凌依依和廖可,他的感覺和廖可相似,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年少,那般輕狂而卑微,自己心裡是輕狂的,在別人眼裡卻是卑微的。
陸遠舟和廖可的談話,沒有圍繞學習和家庭,所以其他的一切話題說起來是輕鬆的,一點壓迫感沒有。店裡的客人來來去去,最後邊開始安靜下來,只剩下幾個角落裡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