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陳可以所說,我還真是想不到,可心姐竟然住在那樣的地方。在都江堰岷江上游,有一條老公路能通到那裡。
我當時還在懷疑,是不是當初我和嚴清被三英幫追擊的那條路的更遠端呢?
當然駕着車一路前行,果然還真的經過了那座橋,然後上了坡,在坡上還能看到下面的深溝裡,還有當初那些貨的摩托車或者警車掉下去產生的痕跡。不過,車和摩托倒是被拖上來的,就算是摔成廢鐵,那也能換成錢的。
過了那邊沒多久,公路進入沿岷江上行的路段,七彎八拐之後,我在這邊山上就看到對面的岷江邊有一處輝煌的大宅子,別墅式的華屋有三座,品字形,皆有三層,帶樓頂漂亮的大花園,院子裡也是花園,亭臺閣榭的,華燈高亮,在深山裡很顯眼,而且是高牆大院。
我把車停在了路邊,因爲那院子正是可心姐所在的位置。據陳可以說,有一個保安組共計16人在那裡24小時三班倒,輪番守護着,配備有槍支,而且還有四條大狼狗,要進入其間,的確是一件廢事的事情。
不過,我並不是沒有辦法進去的。我下了車之後,背上標配揹包,下山,遊過岷江。那一處的岷江河段,水並不是很急,有的地方水面還裸露出江中巨石來。
夜色有些陰沉,只怕是要下雨的節奏,星月晦暗。當我游到對岸時,到達大宅的上方近三百米處,一身的溼,並不打緊,我是扛得住的。
我在山坡上朝着宅子夜行,悄悄的,儘量不出聲響來。不過,偶爾的夜鳥飛過宅子頂上或者叫兩聲,也能引起院子裡的狼狗咆哮,狂吠好一陣子。
聽狗叫,能判定出那地方的狼狗分佈是在宅子的四個角上,一角一隻。
我摸到了宅子的後方,上爬了好長一段路,來到高處的密林子裡,向下看了看地形,然後纔下去,摸到後牆處,隔牆壁不到二十米呀,就是我可心姐住的別墅,和左右的兩棟別墅捱得很近,不到十米的距離。
我心跳有點點快,但深呼吸幾回,便開始了行動。我從揹包裡掏出一把工兵小鏟子來,那是中午的時候去咖啡廳外面買的。陳可以也給我講過,要想見到你可心姐,除了打地道過去,別無選擇。
我就在後牆外面,不到五米的地方,找了一片茂密的樹林,在草地上劃出一米見方的範圍,然後動手開挖。剛剛挖出了個大口子,猛然聽到那宅子的左樓裡傳來陣陣鋼琴聲,這樂曲似乎……有點熟悉。
我站在林子裡聽了會兒,才猛的想了起來,真是日了狗了啊!去年邱梅貞不是帶我去過一個山中秘宅嗎,說是要幫她完成一件事情,老子在宅子裡聽到的就是這種鋼琴曲,難道說……
陳可以說過的,在那三座別墅裡分別住着可心姐、常遠亭的繼母和小媽。所謂繼母,你懂;小媽呢,當然就是父親的情人。不過呢,常遠亭的父親死了,但他的繼母和小媽都能和諧相處,繼續生活在這裡,倒是很奇怪的事情。
聽陳可以說,大約是因爲這兩個女人都貪圖富貴吧,因爲常遠亭的姐姐常遠芳是個生意人,生意做得大,對於弟弟和父親的兩個女人都非常照顧。
陳可以還說過,常遠亭的繼母叫關悅,大約是32歲的樣子;小媽樓夢鴿更年輕,好像只有二十八歲。他親口低聲邪笑說這兩個娘們長得一個比一個靚、性感,看着就讓人那根不聽使喚,不過,這兩個女人比起可心姐來,還是要差些分毫,常遠亭看起來似乎和這繼母、小媽的關係都不太好,倒是常遠芳和她們很不錯。
我聽到了鋼琴聲,愣了一下,意識到邱梅貞帶我來過這裡,說要做任務,難道是對關悅或者樓夢鴿嗎,或者他姐常遠芳?這樣的女人,深鎖大宅中,又沒男人,估計也悶得慌啊!
但那天晚上邱梅貞的行動是失敗的,還差點開車掉岷江裡掛掉,斷了兩條小腿。老子想想都後悔,真不應該救她啊!我還有點後悔,怎麼沒成功呢,他媽的,常暴龍,老子很想輪你全家的!
我愣了之後,啥也不想了,先打地道,見可心姐要緊。幹了一個通宵,很累,因爲得把泥土給收拾好了,讓別人不容易現。最後,我還伐倒了一棵樹,從根處刨斷,讓它倒下來,樹冠正好遮住地道的入口,然後才先行離去。
開車回成都,確實覺得累,但也值,小小的工兵鏟子,讓我掘進了三米多。接下來的日子,白天我都在不同的咖啡廳裡呆着,吃飯、睡包間的沙,晚上行動。
一連半個月,我都在挖地道,其間只和陳可以短信聯繫過。他給了我詳細的草圖,然後還說冬子啊,你這份日比的心思和毅力,可以可以,你家可以哥服了。
我用廢了六把鏟子,遇到巨石擋道就繞開一點點,終於幹進了別墅大院內,到達可心姐居住的別墅外面,可以從花園裡破土而出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我只能撤回去,第二天晚上再來。
回到成都,做了個型,自然是刮光,又去另一家咖啡廳裡,混了一天,晚上九點,我再度出,前往深山大宅。
到了那裡,一身溼,進入地道,最後從花園最茂盛的月季花叢裡破土而出,趴在花叢裡,看着眼前的金碧輝煌的別墅三樓,我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可心姐啊,我終於又要見到你了。
我在那裡冷靜了好久,還看到有四個夜巡的黑衣保安,腰裡彆着傢伙,來回從不遠處走了兩趟,然後纔回崗亭去了。
保安最後經過之時,我站在地道里,將那些挖到的月季花處理一下,種在我帶去的木板上,木板邊上有鑽好的眼兒,我用鐵絲將木板都拼拴了起來,這樣可以做個蓋子,放在花園裡,讓人懷疑不了,方便以後出入。
之後,我才悄悄鑽出地道,沿着別墅後面粗實的鋼鐵消防管子,一口氣爬到了樓頂。
來不及站在樓頂看什麼風景,儘管那裡是樓頂花園,鮮花綠樹,空氣清溪,還有亭子和鞦韆什麼的,我心裡只想的是可心姐。這一夜我將不思考任何問題,只想和她在一起。
但我也知道,能在這麼漂亮的別墅樓頂看風景,包括日出、日落、江景,的確很美。這裡看似與世隔絕,其實大山的背後不到十公里,便是一座不算小的鎮子,日常都可以在那裡採購的。
我當即就從樓門處往下走,打了光腳,更無聲。到達三樓的時候我辨別了一下,按着陳可以所說的位置,找到了可心姐的臥室門,來到門邊,心頭也太激動了,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似的,緊張、口乾、身上竟然有點顫。怎麼說呢,不僅因爲能見到她了,而且因爲我闖進了常大校的家裡,他要是知道了,非得宰了我不可!
我想了想,溜進公共的豪華衛生間裡,洗了洗臉和手,因爲有點髒。我想幹淨的去見可心姐,但你知道的,無論我怎麼洗,似乎都乾淨不了啦,但那時的我和我的心是乾淨的。
洗好後,我還抽了支菸,漱了一下口,才又出去,來到主臥室的門外,深吸一口氣,側耳聽聽,裡面沒有聲音。那時都夜裡十一點了,可心姐應該睡着了。
我想了想,便伸手擰門把手,估計是能擰開的。但沒想到,反鎖了。我不可能敲門的,早有準備,看了看那門鎖,抽了一根細鋼絲來,透了透,很快將之輕聲打開了。
我馬上溜了進去,反手關門,反鎖,背靠着門板閉眼深呼吸。門真心好,開關無聲,質量一流。
可我卻心裡愣了一下,怎麼這空氣裡的香氣有點熟悉啊,難道這裡不是可心姐住的?那是一股濃郁的玫瑰花香啊,艹了,那夜邱梅貞讓我去做任務的,服務的女人不正是這種香味兒嗎?
老子驚得懵逼,難道我進了這女人的房間?不可能吧?
進門有玄關的,我看不到牀上,只能看到淡淡的睡眠燈光在前方。我想了想,光着腳走過去,頓時看到了讓我熱血沸騰的場景。
那真是……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