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回：真是狡辯。
顧琪回：是啊。哦，坐提箱子對面的小夥子出了個腦筋急轉彎，他們都沒猜出來，你猜猜。王菲的傳奇是唱給誰聽的？
肖策很快回：哪吒。
顧琪等了一會纔等到大學生公佈答案：豬，你太厲害了。
肖策回：別忘了我是講冷笑話的鼻祖。
想起來了，許久之前的一天，她躺在醫院病牀上打着點滴，枕着肖策的冷笑話入眠。
過了一會，肖策才又回一條：其實我剛纔問度娘來的。
顧琪樂：哈哈。哦，對，你的手機裡就有這首歌，你累了可以聽聽歌睡覺。
本來是因爲顧琪網速慢，顧琪就列了一張清單，讓肖策下些歌和電影，這次兩人一塊坐車聽。
肖策回：我不累，留着下次我們一起聽。顧琪，你累了嗎？
顧琪大大打了個哈欠，她確實有些累了，忙碌了一天，懸着的心此刻才漸漸迴歸，鬆散下來自然有些睏倦，她仍然撐着眼皮子回：不累，一點也不累。
隔了一會才收到肖策的短信：親愛的，那多陪我說說話。
顧琪不由自主點點頭，纔想起肖策根本看不到，如果他看得到，就會看到她點得有多努力，很想讓他知道，她會一直陪在身邊，讓他知道他不孤單。可現在只能通過沒有表情沒有聲音的短信傳遞過去：恩，好，豬想說多久就說多久。
他們兩就這樣坐在各自回家的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發着短信，許久之後，顧琪將兩人分隔的短信都抄在一個本子上，和兩人來回穿梭坐過的車票，送過的禮物放在一起，作爲最珍貴的一份回憶保存。
肖策焦灼的心終於漸漸平復下來，回家的路不覺得那樣漫長。
顧琪的車晚點，到家後，肖策早就到家了。自從肖策下火車後就再也沒有短信發過來。顧琪擔心，又怕他正忙着，不好給他打電話，就發了一條短信給他。
到家後洗了個澡，衝去一身疲憊，才覺得手指有些痛，原來被門夾的那一下，流血過後指甲裡紫黑一片，那會因爲
心裡掛着肖策車票的事情，忘了手上的疼痛，也不知道血什麼時候不流了，也覺得不痛。現在傷口被熱水一激，痛意就發出來了。上桌吃飯的時候，被眼尖的媽媽看到，叫嚷着要給她上藥。但是淤血都是在指甲裡面，也沒法上藥。顧琪直安慰老媽，說沒事沒事，就是被夾了一下，過兩天就好了。
老媽不放心，反覆看了幾遍，還讓她活動了筋骨，確認沒有傷到骨頭，才嘟囔一句，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小心。
顧琪下午就坐在陽臺底下曬太陽，陪着媽媽嘮嗑，沒說多久，老媽問道：“琪琪，你是不是不願陪老媽說話啊？心不在焉的。”
“有嗎？”顧琪吃驚老媽的洞察力，卻還試圖狡辯：“老媽，我怎麼會不願陪你說話呢？巴不得呢。”
“那怎麼和你說三句，纔有一句回答，還簡短得只有幾個字。以前，你可是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啊。”
是嗎？是的，以前她喜歡和媽媽講些學校裡發生的趣事，老媽記性好，趣事裡提到的同學名字聽過一遍都不會忘，好似和她生活在一起。
肖策的媽媽也是這樣嗎？
如果沒有了媽媽，肖策該多麼難過。
“媽媽，肖策的媽媽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擔心他。”不等老媽說話，顧琪繼續說下去：“當初肖策是爲了我才離家的，現在看到自己媽媽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會不會覺得要是他在家好好照顧媽媽，就不會這樣了。”
顧琪忍不住趴在媽媽的膝蓋上，歪着頭，聲音低低的：“老媽，你應該也是希望我和哥哥都在身邊吧。”
老媽笑：“你們在身邊當然好，你和你哥都在家的時候，時不時吵個嘴皮子，我和你爸還嫌鬧騰嫌煩，等你們都出去了，家裡忽然安靜下來，我和你爸開始還不適應。不過，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我兩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也不錯。你爸常說，兒女大了，翅膀硬了，總不能關在這方寸之地，想想我們年輕的時候，上山下鄉那也是精神奕奕，就想着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媽媽，你們有個病痛感冒啥的，我
們不能在身邊照顧你們。”
“說啥呢，別說我兩現在身體還不錯，就算有個病痛，我們也能互相照顧，等我們一個沒了，另一個就住療養院去，絕不給你和你哥添麻煩。”
“老媽你瞎說啥，等我有本事了，就把你和爸爸接過去住。”
“住不慣城裡的大房子，這裡街坊鄰居都熟，串門子方便。”
“哦。”媽媽，你是在安慰我吧。
“別那麼氣餒。做父母的就希望自己子女過得好，也就放心了，肖策他媽媽當初讓他走，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恩。”
顧琪忍不住又給肖策發了一條短信：豬，阿姨怎麼樣？你有好好吃飯嗎？想你了。
過年前的這幾天，顧琪上午陪着老媽去置辦年貨，下午陪着老爸下象棋，顧琪雖然五歲起就被老爸教會了象棋，但是這麼多年棋藝半點長進都沒有，下了兩把，都是慘敗。
“老哥在就好了，老爸你下得肯定沒這麼沒勁。”
老爸擺手：“可不會，你哥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殺得老爸太沒面子了。”
顧琪笑，恰在找個時候電話進來，顧琪接了電話，笑意還沒止住，肖策的話從電話裡傳來：“什麼事這麼開心？”
肖策的聲音帶着一點疲倦，瞬間顧琪的笑就止住了，想起他還守在病房裡，聲音不禁放得很輕很柔軟：“沒事，剛和爸爸在下象棋。”
“贏了輸了？”
“輸了，下了兩盤都輸了。”
“那你棋藝可不行。”
“聽你這口氣，看來你是行家啊，下次和我爸殺兩盤試試。”
“和叔叔怎麼敢下，肯定是繳械投降的份啊，要是贏了叔叔，多不給叔叔面子啊。”
顧琪笑着大聲說：“哦，你這是拍馬屁呢，你覺得我爸棋藝沒你好啊。”
“喂，你爸在哪？”
“就在我邊上啊。”
“喂，你這樣說，叔叔對我印象多差啊。”
顧琪咯吱咯吱笑，終於感染得肖策也微微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