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週末總是很短暫,一眨眼又到了上學的早晨。
到了這個月份,北方的六點還在被夜幕籠罩。在一次鬧鈴被我按掉之後,本來心想再懶上個五分鐘就起牀。結果這一懶不要緊,一下子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我猛地一睜眼,意識到了大事不好!連忙起牀蹬上秋褲就跑去衛生間洗漱,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就出門上學了。
來到學校的時候,果然已經沒有學生再進校園,看門的老大爺還嚇唬我說我要是再晚一步就不讓我進去了。我一臉堆笑地看着老大爺,心裡卻想着我都一個上初三的人了你居然還拿這套唬弄我?
爬到班級走廊,我發現盛夏正挽着校服袖子,拿着抹布擦着走廊的窗臺。我一拍腦門兒,這周輪到我們值日啦!我居然把這事兒忘得死死的!
盛夏此時也發現了我,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又默默地擦起了窗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丫頭是生氣了!
我趕緊小碎步跑到盛夏的面前,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起牀晚了。還有什麼活兒沒幹嗎?”
盛夏白了我一眼,“掃地拖地強子和胖子都幹完了,黑板我也擦完了,現在就剩我手上的窗臺了。”
盛夏這麼一說,我就更加不好意思了,此時我的眼睛向下一瞟,注意到盛夏閒出來的那隻手在一直捂着肚子。
“你今天不舒服嗎?怎麼一直捂着肚子?”我問。
“嗯,有點難受。”
盛夏這麼一說我就有點兒急了,試圖去搶過她手裡的抹布自己來擦。
“給我吧!我擦!”
我把手搭在了抹布上,手指卻不小心摸到了盛夏的手背,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了盛夏的手特別冰涼。
盛夏的反應比我還要激烈,直接連手帶抹布一塊兒縮了回去。
盛夏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看着我,我連忙伸出雙手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你的手都這麼涼了,快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我來幹!”
話剛說完,我又從盛夏的手中把抹布搶了過來,盛夏見我這個樣子臉上漸漸勾起一抹微笑。
“那好吧,不過你可得擦乾淨點兒,不然學生會來查又要扣分了!”盛夏邊把袖子擼下去邊囑咐着。
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沒問題,您老就快快歇息去吧!”
盛夏又補充道,“我還沒說完呢,還有那兒,那兒的窗臺我也沒擦。”盛夏又向我指了指旁邊的兩個窗臺。
我連連點頭答應,盛夏這才放心地回到了班裡去。
等我擦完了所有窗臺回到了班裡,看見盛夏還在座位上來回搓着個小手,看來洗抹布的時候確實被冷水凍個不輕。
我搖了搖頭,回到座位上把我和盛夏的水杯拿了起來。
“幹嘛?這不是垃圾。”盛夏有些錯愕地制止我。
我一臉黑線,“我出去打個熱水!真是的。”
盛夏這才安心地放我走出教室。
很快,我把熱水打了回來,並把盛夏的水杯遞給了她。
“給,先暖暖手。”
盛夏很開心地把水杯捧了起來,來回摩挲着水杯給自己的雙手取暖。
我又叮囑盛夏,“等一會兒水不是那麼燙了,你就把水喝了,肚子應該會稍微好受些。”
“謝謝。”盛夏對我投來一個暖暖的微笑。
“還有啊,咱們重新分配一下工作。”我又鄭重地說,“以後你就負責擦黑板吧,掃地拖地我和強子幹,沾涼水的活兒給胖子。”
盛夏疑惑地問,“爲什麼讓胖子幹啊?”
“胖子皮厚,抗造。”
盛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就會欺負人家胖子。”盛夏把下巴貼在桌子上,一雙細眉伴着笑意挑成了兩彎月牙。
看見盛夏被我逗笑了,我也笑着回答,“這怎麼能叫欺負呢?這叫合理利用分配資源。不讓他幹那活兒,豈不是白瞎了那麼好的身體條件?”
盛夏嘁了一聲,貌似對我的理論有些不置可否。
胖子可能是聽到了我們在談論他,轉過頭來狐疑地看着我倆,“你們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我一臉不知所云的樣子,“沒有啊,我在給盛夏講數學題。”
盛夏也是一臉的人畜無害,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着胖子,看似寫滿了真誠,“對的,你一定是產生幻聽了!”
“是嗎?”胖子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我倆。
“是的!”我和盛夏默契地點了點頭。
胖子見抓不出什麼破綻,將信將疑地別過頭去。
盛夏瞥了我一眼,“你可真能裝。”
“彼此彼此。”我也回暼了她一眼,表示禮貌。
盛夏擰開水杯蓋兒,裡面的熱水還在向外滾滾冒着蒸氣。
我們的時間也在像這蒸氣一樣漸漸流出,隨後消逝,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