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期間,在胖子的強勢猛攻之下,我和強子終於招架不住敗下陣來,開始中規中矩的一點一點往自己的碗裡夾着菜。
胖子用一副“我還沒發力你們就不行了”的眼神嘲諷般看着我倆,並繼續狼吞虎嚥着,彷彿在向我和強子宣示他的主權。
好吧,是我們輸了……
女生那邊則不同了,苗渺隔三差五就給盛夏夾菜,帶着一副寵溺的眼神叮囑着讓盛夏多吃一點兒,那樣子真是像極了姐姐對待妹妹的架勢。
但是盛夏很不爭氣呀,終於在苗渺再一次給她夾過來一塊兒五花肉的時候,盛夏撥浪鼓似的搖頭說自己真的吃不下了,一旁的凌靜則屁顛兒屁顛兒的和苗渺說盛夏不吃的話留給我吃吧,於是這一塊兒五花肉的歸屬最終到了凌靜的碗裡。
反正比我們三個男生看起來和睦多了,可笑的是三個大男生還不如三個小女生懂事呢。
可別看胖子這個樣子,在這頓飯上他還是做了很大的貢獻的。
比如說我們買的大蛋糕,就在胖子的強勢助攻下徹底被消滅掉了。盛夏也特別開心的又把盛爺爺買的蛋糕端上了飯桌,不過這一回胖子有些虛了,吃了一塊兒後就再也吃不動了。
不過已經超出我們的預計完成吃蛋糕的任務了,胖子的貢獻還是功不可沒的。
飯後,盛夏打開了客廳裡的液晶大電視,我們一羣人圍坐在沙發上看起了跨年晚會。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看這種類型的節目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很難能夠認真地看下去,因爲畢竟都是一羣歌星輪番上陣登臺唱歌,除非是自己比較欣賞的,要不然誰又能真的從頭品到尾呢?
但是和一羣小夥伴們一起看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我們可以在看的同時各種吐槽,可以各種七嘴八舌的品頭論足,就好像看這種晚會的精華就是吐槽一樣,只有一羣人在一起時才能尋到這樣的精髓。
當然,強子充分藉助了這次機會,坐在苗渺的身邊對電視裡依次登場的明星做出各種順風倒的吐槽。
強子說,“這個歌手唱得真心不錯呀。”
苗渺說,“可是我不太喜歡他耶。”
強子連忙改口,“雖然我覺得他的歌不錯,不過我也不太喜歡他!”
接着又一位歌星登臺獻唱。
強子指着電視說,“這聲音……我怎麼感覺他在假唱?”
苗渺杏眼一瞪,“說什麼呢?我挺喜歡他的,你不要詆譭他!”
強子趕緊改口,“哦哦,可能是他的聲音本來就這麼立體……嗯對!我確定這是他本人的聲音!”
盛夏撇着嘴看了看這兩個人,決定去陽臺透透氣。
我也撇着嘴看了看這兩個人,也決定和盛夏一起去陽臺透透氣。
盛夏家的陽臺正對着繁華的果舒大街,此刻大街上燈火通明,即使在跨年的夜晚依舊車水馬龍,大大小小的車輛川流不息的在馬路上穿行。從不知道這些車子要去往哪裡,當然也並沒有人在意過。
陽臺的窗子上結了些霜花,盛夏費了些力氣才把它推開,外面的嘈雜聲瞬間穿透了進來。
盛夏伸出手輕輕地向窗外探了出去,感受着冬夜的冷風,臉上滿是舒適的表情。
“好涼快啊!”
我把胳膊扶在陽臺的欄杆上,藉着盛夏開窗的縫隙透進來的小風吹了一會兒。
“嗯,是挺涼快的。說明你家的供熱真的很不錯呢。”我笑。
盛夏聽了我的話,沒有回答我,只是咧着小嘴微微的一笑,就算是迴應了我。
夜晚的冷風吹亂了盛夏額頭上的劉海兒,盛夏縮回手輕輕在頭上撥了一撥。
我怔怔地看着盛夏撥弄劉海兒的動作,看的有些入迷。
這個女孩兒爲什麼連這麼細小的動作都可以這樣好看呢?
“吹夠了嗎?吹夠我關窗戶啦。”盛夏突然開口。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並沒有聽清。
“啊?!”
盛夏扭過頭,微微皺着眉頭,“想什麼呢?我說吹夠了我關窗戶啦。”
“啊,關吧,我只是借你光而已。”我回答。
盛夏輕輕把窗子推了回去,外界的喧鬧和冷風一下子就被隔絕了起來。
“回屋吧,有些冷了,你別再着涼了。”我關切地對盛夏說。
盛夏不爲所動,眼神依舊飄在窗外。
“焦陽。”
“啊?”
“來到七中,和你們做同學,真的很開心。”盛夏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我有些迷茫,“你怎麼了盛夏?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感慨了呢?”
盛夏微笑着搖搖頭,“沒怎麼呀,就是發自肺腑的想說這樣一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在剛纔的一剎那,盛夏還有想要說出的話,只不過到了嘴邊卻欲言又止,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個在我們面前一直活潑開朗的女孩兒,難道也有着什麼不願透露的心事嗎?
或者是想說卻又不知該不該說的事情。
我站在盛夏身旁,看着這個雙手把在欄杆上,眼神依舊飄向窗外的女孩兒,試圖揣測她的內心。
卻發現,盛夏的內心彷彿就像是一堵嚴不透風的門,我從未曾推開過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