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不能遇見,
躲不過的是情。
“天君,你曾那麼愛她,爲何事到如今卻放手讓她走呢?”
“千萬年前, 我沒有放手, 所以我害死了我愛的她。”
“天君……”
“雲煙已不在了。花夕她, 並不是我愛的人。”
“天君, 我私自下凡, 你不罰我嗎?”她問着突然出現的天君,曾經小仙們都道他歷經情傷後,變得喜怒無常, 比過往更加教人畏懼。
可不知爲什麼,她卻覺得天君其實很溫柔。
他不允許仙子們私下凡塵, 切斷和魔界的來往, 不再過問仙魔的糾葛。
看似不近絲毫情面, 實際上他只是不想悲劇重演。
若說恨,他定是恨過魔尊。
但比起魔尊, 或許天君更恨自己。
所以自我懲罰般地封閉了內心。
本以爲被天君發現私自下凡的自己,逃不了責罰。
可天君只是淡淡地問:“牡丹,你愛他嗎?”
“我不知道。一開始我只是想讓他愛上我。”牡丹困惑地低下頭,“他越不愛我,我就越在意他。我……”
“牡丹, 我也不愛你, 可你從未在意過我。”天君一針見血道, “你雖熱衷衆星捧月, 但你一向是個聰明的姑娘。若你不愛他, 你不會做到這般程度。”
“天君,他的心裡沒有我……”牡丹有些難過地說。
天君目光一斂:“不如這樣, 我帶你回仙界,施以酷刑,看他會不會去救你?”
“別。”牡丹搖搖頭,“我不想再試探他了。之前我使苦肉計救他,他對我也只有感激。”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努力過了,他真不愛我,那我只能離開,不再糾纏他。”牡丹勾脣,嘴角流瀉出苦澀的笑意。
送走天君後,她找到立在廢棄民居前的他。
枯萎的水菊花就被人葬在這裡。
她怕墨一會隨水菊而去。他已一動不動在這兒度過了數不清的日日夜夜。
若是平時的她,或許會盡其所能地打擾他,可現在她連聲音都發不出。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可以愛得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卑微忘我。
她羨慕水菊,也深知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爲她。
她決定離去。
可她才一轉身,他的銀絲便纏上她的無名指。
她回頭望向他,他只是看着她,說:“別走。”
天矇矇亮,牡丹起了個大早。
今兒是她和她的相公搬進新居的第一天。
她準備做一些糕點,像普通婦人一樣拜訪左鄰右舍。
先前她就打聽過,她的新鄰居是一個姓藺的商人,常年來往西國和南國經商。而藺夫人,是一個笑容開朗的女子,昨個下轎時,湊巧與她碰過面。
原來墨一想定居東國,可她想去各國走一走,看一看。
於是兩個人便四處遊歷,這不就來到了極具異域風情的西國。
“墨一,你醒了?等我做完糕點,我們一起去拜訪鄰居吧?”
墨一點點頭,擡手溫柔地拭去她小臉上的麪粉。她害羞地紅了紅臉。
她與他相攜來到藺府,藺夫人很熱情地迎接了他們。
“牡丹,你來得正好,我的朋友也遠道而來看望我。”藺夫人拉着她的手,風風火火地直奔前廳,“花夕,花夕,這個就是我和你提過的牡丹,我的鄰居,長得夠美吧!”
“黃桃,你都有身孕的人了,別老這麼咋咋呼呼的好不好。”那名叫花夕的女子,無奈地扶了扶額,對她抱以甜美的微笑,“我是花夕,這位是我的……”
擡眸望去,花夕身邊佇立的青衫男子,令她好生眼熟,長得神似墨一。
想他,他就到。墨一後腳踏進了大廳。
只見他們面面相覷,難以置信地望着彼此。
“墨青?”
“墨一?”
花夕也跟着一愣:“這兩兄弟緣分不淺啊。”
“兩兄弟……小叔子?”
她剛脫口而出,就同時遭到他們的抗議。
“別叫他(我)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