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則上來說，是這樣的。”
“那我們現在就去聯繫這些人，挨個做化驗。”司宇哲的語氣不容置喙。
“我去聯繫沈閒，”葉落茗忽然道：“看看他能不能幫忙。”
除了這個，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我們也許做化驗吧，萬一我們的肝臟有用呢。”簡雲楓看着司宇哲和葉落茗。
“那種萬一機率太小，而且要驗證能否移植，必須開胸腔取肝臟組織，你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簡云溪瞪了他一眼，“現在全國的肝源很多，不缺你們幾個，都給我老實點。”
“姐，這種萬一的事情說不準的！”
“閉嘴。”簡云溪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簡雲楓去做化驗，也順便警告司宇哲和葉落茗，“我知道你們幾個小輩和楊爺爺感情好，但器官移植這種事情不是開玩笑，你們都不是近親，能移植的機率小的跟被雷劈中一樣，不要去做這種無用功，宇哲，你和小八去找肝源，葉局，你去陪陪老人，他剛剛說想見你。”
“好，我知道了。”葉落茗起身推門出去。
站在病房門口，葉落茗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軍裝男人，看見葉落茗時微微頷首，“請進。”
“謝謝，”葉落茗走進來，看見病牀上的楊嚴，“楊老將軍。”
“落茗丫頭，”楊嚴靠在牀邊，笑着招招手，“過來。”
葉落茗走過去，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您覺得怎麼樣了？”
“我沒事，”楊嚴臉色很紅潤，“都是這羣孩子，非得要我住院，我自己的毛病自己清楚，不至死，活呢，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您別這麼說，”葉落茗握着楊嚴粗糙的手，輕聲道：“我有一個朋友很厲害的，我打算請他來給您看看。”
“別興師動衆了，”楊嚴對葉落茗笑了笑，“我老頭子當年參軍的時候就是個沒爹沒孃的人，一條爛命不值錢，說不定就死在了哪個戰場上，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別因爲我是個什麼將軍就把我的命看得多重要，我老了，今年死明年死，還能有什麼差別嗎？”
“怎麼沒差別，”葉落茗看着他，“我……希望您活着，好好的活着。”
“傻丫頭，”楊嚴摸了摸她的頭髮，“人都會死的，我活的夠久了，等我死了，至少可以看見我夫人，還有我女兒……”
他已功成名就，達到了一個世人都需仰望的高度。
金戈鐵馬一生，大權在握一世。
可就算這樣，他也還有遺憾。
……
爲楊嚴尋找肝源這件事，有簡雲楓和司宇哲在，幾乎是動用了全部的勢力。
楊嚴確實沒有直系親屬，但楊家還有旁支，但凡沾親帶故的，都被強制要求了做檢查。
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沒有一個人是符合條件的。
“沈閒，是我。”葉落茗拿着電話，有些艱難的說，“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請我幫忙的肯定不是好事，”沈閒在電話那邊涼涼的說，“我現在忙得很，沒空。”
“等等！”葉落茗握緊了電話，“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現在病了，希望你能……”
“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是職業醫生！”沈閒火氣也不小，“唐子衣現在身體怎麼樣你也知道，如果我離開臨海，你確定對她不會有影響？你和唐子衣是生死之交，萬一她這胎還保不住，你是想自殺謝罪啊，還是讓她去自殺？”
“……”葉落茗停駐片刻，輕聲道：“我知道了，抱歉……”
掛斷了電話，葉落茗趴在餐桌上，一句話都不想說。67.356
“沈閒沒答應你。”秋亦寒坐在她身邊，就算沒聽見沈閒的話，也猜得出來。
“唐子衣現在的身體也不好，沈閒沒辦法離開臨海。”葉落茗擡起頭看秋亦寒，“我不希望他有事……”
那種，對楊嚴的尊敬和莫名的親近，讓她在這件事上感到了無助。
“我知道，”秋亦寒輕聲說，“現在國內的肝源在找，我在歐洲也開始排查適合肝源，總會有辦法的。”
“嗯……”葉落茗閉上眼，滿心的都是恐懼，要失去楊嚴的恐懼。
……
簡雲楓和司宇哲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關係，自然是瞞不住的。
至少，瞞不住歐明珠。
把司宇哲截在了路口，歐明珠下車敲了敲司宇哲的車窗。
車窗降下，司宇哲看了她一眼，“我現在很忙，沒時間陪你耍心機。”
“那正好，我也很忙，長話短說，你和簡小八在b城弄出了這麼大的風聲，就是想替楊嚴找肝源對吧？”
一點都不意外歐明珠會知道這件事，司宇哲面無表情地看她，“你想說什麼？”
“你們在找，葉落茗也在找吧？”歐明珠淡淡的笑了一下，“葉落茗沒多少本事，可秋亦寒不會坐視不管，所以……”
“所以你到底寫想說什麼！”司宇哲沒耐心了。
“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可以找到，那楊嚴會不會也高看我一眼呢？”歐明珠問。
司宇哲聽見她這麼說，居然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會不會高看你一眼我不知道，但是，首先你得找到。”
“如果我找到了，你是不是會幫我在楊嚴面前多說些好話呢？”
“如果你找到了，我一定幫你。”
歐明珠輕輕一笑，“一言爲定。”
……
楊嚴生病，幾乎震動了整個b城。
雖然楊嚴沒有家族勢力，但楊嚴的學生後輩多不可數，當年的琅嬛軍校，楊嚴曾任校長，可以說現在活躍在一線上的後輩軍官幾乎都是楊嚴的學生。
他這一病，軍政勢力也隱隱的不穩。
雖然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嚴重，楊嚴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瘦。
葉落茗更是乾脆請假，留在醫院照顧他。
“落茗丫頭，”楊嚴躺在牀上，看着葉落茗，“我如果死了，你會留在這裡嗎？”
“您別說這種話，好端端的哪那麼容易死，”葉落茗低下頭，給他削蘋果，“現在簡雲楓和司宇哲都在找肝源，很快就會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