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再蹉跎終難成~(上)

1. “傻丫頭,不管你是玲兒還是婉若,我都會依然如故地寵愛你,要你做我今生今世永遠的新娘!” 單君傑說完便抱着身穿白色紗衣,手捧聖花的藍婉若迎上前而準備親吻她。就在單君傑即將親吻到藍婉若的臉頰之際,這個時候李世民突然推開殿堂的大門出現了。頓時,在場的衆人全都一下子驚慌地站了起來,並且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單君傑……”只見李世民身穿龍袍,手持利劍地快步迎走上臺階,來到單君傑和藍婉若兩人的跟前,驀然舉起了他手中的寶劍後,方纔盛怒地指向單君傑,對他接着大聲喝問說道,“單君傑,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婉若是我李世民的,誰都不可以碰她……單君傑,即便你真的是姜子杉,你也決不能例外!”李世民憤怒地說完,便一劍刺向了單君傑……

“不——,二哥不要!”藍婉若頓時就被驚嚇得醒了過來,站起身走到山洞口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後才發現時間還很早,漫長的黑夜也只不過過去沒多久。於是她便又只好再走回到單君傑的跟前,坐下身來繼續趴躺在一旁的石塊上面休息了。

不知是毒蛇的毒液所致,還是咀嚼的草藥起了什麼作用,在聽到單君傑口中叫喊“玲兒”跟自己的名字後,上半夜又做了那樣的夢的藍婉若,這一天在山洞中原本都差不多快要習慣了的她,在剩下的時間裡卻幾乎再也沒有怎麼睡好和休息過了。因爲藍婉若一直都在做夢,而且做了很多很多不同場景的夢,那些夢都很奇怪但是卻十分真實。與其說那些都是幻覺,倒還不如說是她丟失的記憶,已經在開始慢慢地復甦!

往後的藍婉若的夢,都逐漸開始變得很混亂,同時也讓她感到很心痛和難過了。夢境中藍婉若見到了自己和單君傑的過去,即那個時候的她,還是生活在“現代”世界裡面的“藍玲”;並且對方也不是什麼“單君傑”,而是“姜子杉”。此外,藍婉若還重新目睹在大隋朝所發生的一些事情,看到了龍陽跟已然辭世故去了的隋煬帝夫婦。

“母后……母后——,不要走……求求您,母后,求求你別丟下婉若……”藍婉若的額頭上滲出了許多細小的汗珠來,漸漸而起的抽泣聲把單君傑也給喚醒了。

“玲兒……”單君傑不由心疼地拿衣袖替藍婉若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和眼角的淚水,並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來輕柔地幫她披蓋到了身上。

“二哥……二哥,救我,婉若好害怕啊……” 藍婉若先前很是傷心難過,緊接着卻又變成了現在的惶恐不安,“救……救命……不要過來……二哥,你在哪裡呀,二哥……子杉……子杉……”

“婉若——”一時之間,單君傑不禁錯愕而感動地愣住了,因爲他沒想到藍婉若居然還在最深的記憶中,保留了自己“過往的存在”,即對方並未完全忘掉他是“姜子杉”的時候的那個人,“傻丫頭,原來……原來在玲兒你的心中,你始終都不曾忘記過子杉我……”

“蛇——,好多的蛇,啊……”突然,藍婉若嚇得尖叫一聲而驚醒了過來。清醒過後的藍婉若,才發現天仍然還沒有亮,而單君傑也不知何時就醒了。並且,藍婉若還覺察到對方此刻正坐在她的身旁,目不轉睛地盯看着自己。

“單、單大哥,你什麼時候醒的……”藍婉若用手握住單君傑爲自己擦額上冷汗的受了傷的手,慢慢坐起身來一邊將蓋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對方的衣服,取下來還給了單君傑,一邊定定神望向他關切地繼續問說道,“單大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啊?”

“沒事,除了有些覺得餓外,我一切都還好。”單君傑接過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來向後一揚地快速穿上,緊接着回過頭來伸手幫忙拉起藍婉若,微微笑了一下才又對她淡然繼續說道,“婉若,此地實在不宜久留……趁天色還早而敵人又還沒有開始在山中搜查,我們就快些離開這個地方,連夜繞道從別處下山去吧!”

“好,一切都聽單大哥你的。”藍婉若望看着單君傑,竟不知爲何自己會莫名地萬分信任對方。藍婉若迴應完單君傑後,兩人便轉過身一同走出山洞,趁着月色朝向山的另一邊走去了……

“二哥——,二哥……你快來呀……二哥,你看——,在那邊的山頭真的有很多、很多好漂亮的花呢……”這一邊,守候在山下出口處臨時安扎好的營帳內的李世民,因太過疲憊竟然勞心傷神地趴倒在桌案上就睡着了。夢境中,李世民看到藍婉若站在花海里開心地笑着和奔跑着,並且拿着手中的風箏線還不忘迴轉過頭來看向自己,對他高興地柔聲叫喊起來。

“二哥,你快點嘛——,快點兒過來和婉若一起來放風箏啊……二哥,我們去看花吧……二哥,快一點,風箏也往那邊飛去了呢……”藍婉若笑靨如花,但李世民卻感到很是緊張和擔心。因爲這個時候,他看見對方居然跟隨着風箏,一起追跑到山頭那邊的斷崖上了。

“婉若,回來……別再繼續往前跑了,聽二哥的話……”李世民氣喘吁吁地追上前後,對站在懸崖處的藍婉若勸說道,“婉若,快——,快停下……”

“二哥,你看——”藍婉若卻愣神地停止了笑,並癡癡地呆在那裡望看向不知爲何就斷了線,而飄飛到懸崖對面山澗去了的蝴蝶風箏,自言自語般難過地對李世民問說道,“風箏……二哥,風箏它爲什麼突然就斷線飛走了……”

“婉若,風箏飛走了就不要了,等我們回到家去後,二哥再親自動手給你做一個……”李世民微笑着向藍婉若伸出了自己的手,並深情而試探般小心翼翼地迎上前來,然後才又慢慢對她接着柔語說道,“婉若,把手給我……乖,二哥就在這裡,那邊危險——,快過來吧……”

“好啊,二哥,那你待會兒,可一定要拉住婉若的手啊!”藍婉若笑道,說着便將自己的手伸給了李世民。就在這時,卻不知從哪兒突然吹來一陣怪異的強風,竟將藍婉若給吹得朝向山崖後,站不穩腳地仰面跌退了下去。

“婉若——,不要……”李世民連忙撲上前去伸手一拉,但很可惜他最終卻也沒能拉拽到對方,當然這個時候李世民也被驚醒了過來。

2. “我是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一刻也都不能……”營帳中李世民一拍桌案,站起身來看向守候在自己跟前的衆人,頓了頓對他們接着說道,“不行——,我無法繼續忍受沒有婉若消息的這件事!諸位,現在我就要立即親率一隊人馬殺上‘雲鼎峰’去,你們願意跟隨的就一同前往,不願意跟隨的則留下來接着在此等候……都已經過去兩天兩夜了,總之我李世民是不能再坐等下去。不管對方他是王世充,還是別的什麼前朝大隋遺民,只要他們敢動婉若一下,我李世民就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罷,李世民便不再理會秦叔寶等人,而是徑直走出營帳去調遣人馬,並順手拿上寶劍就親自領兵上路了。

秦叔寶等衆將士見狀,也知李世民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畢竟,從藍婉若消失不見,到單君傑獨自騎馬追上山去幫忙先找尋,這件事情從發生至今已過去兩天兩夜了,但他們兩人卻還依舊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於是,大傢伙也都只好不再多勸,紛紛騎上馬跟隨着李世民一同衝出營帳,朝向“雲鼎峰”那上面匆匆趕去。

“你說什麼,秦王殿下把淑寧公主給弄丟啦?!這——,這怎麼可能?世民他不是一直都很愛婉若的嗎,他又怎麼會……”另一方面,在京城長安那邊的李建成,接獲到了安插在秦王李世民營帳中的內應傳回來的八百里加急書函後,震驚之餘連忙命身旁的龍陽幫忙拆開了信封,“龍陽,快——,打開看看!”

誰知打開信來一看,卻只見上面簡短地寫道:山陰休憩,亂賊突起。公主有失,秦王着急。雲鼎相鬥,各方齊聚。如何行事?太子明意!

“殿下,恐怕婉若是真的出事了……”龍陽將紙條雙手遞放到了李建成的桌案上。

“回、回稟太子殿下,來人的確是這樣通報的……”傳信上來的人站在一旁,看看見龍陽沉着緊張的臉色後更加不敢擡頭,連忙跪下身惶恐地迴應李建成說道,“殿下,末將——”

“本宮不怪你,罷了,且先退下吧……”努力使自己平靜地移身坐回到椅子處想了想後,李建成才又看向桌案上的信函打定主意,擡起頭來對在場的衆人接着下令說道,“元吉,你和龍陽親自帶上一對咱們這邊的人馬,速速前往‘山陰縣’跟‘雲鼎峰’那裡去。一方面,要小心應付你二哥世民和其他反賊之間的關係,拉攏對我們可能有用的人;另外,還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替我去找尋到婉若。如果可能——,本太子希望你們,你們儘量先將婉若給留下,並幫忙把她給平安無事地帶回到宮中來!”

“敬請太子殿下放心,我等定會竭盡全力將‘淑寧公主’平安無事地給您帶回來的。”龍陽見李元吉故意閉口不語,於是就又轉頭看向了韓誠。韓誠馬上便領會了龍陽眼神中的含義,兩人就紛紛相互對望地站起來,當衆很有默契地應答李建成說道。

“末將得令,定不負太子殿下所望!”衆將士聽令和看見龍陽跟韓城都這樣開口了後,連忙也走到大廳中央看向李建成抱拳齊聲迴應說道。接着,大家便又立刻退出議事廳跟離開東宮,各自回往府上去安排和準備在天亮之後,與“山陰縣”那邊的相關的行程等事宜了。

再說單君傑和藍婉若他們這裡,兩人一同走下山後並未取水路乘船渡江,而是沿着山道緩緩地繼續前行了。因爲單君傑擔心橋頭可能也還會有人埋伏,所以他不敢冒險地帶着藍婉若一起再等到天亮乘船,於是便只好決定改變原有計劃選擇了沿江繞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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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陰縣”因其山多路險而有名,又因爲易守難攻而成了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可想而知李世民和李建成等人爲何會如此重視這裡了。

“婉若,你還好嗎?”單君傑一面摻扶着藍婉若,一面心疼地爲她擦擦汗後問說道,“實在不行的話,婉若,就還是讓我揹着你繼續趕下面一段山路吧!”

“不要……”藍婉若看了看四周的境況,搖搖頭後無力地對單君傑迴應說道,“單大哥,不用了。你也已經走了那麼遠的山路,而且,婉若還可以堅持的……”

“婉若,怎麼說我都是男人。在體能和力氣方面,恐怕也要比你好很多!來吧,你就別再推脫了,快點兒上來……”單君傑實在不忍看藍婉若繼續走下去,於是便不顧對方的堅持和拒絕,迴轉過身來強行把她拉着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單君傑說完,就背起藍婉若朝向前方冒着炊煙的地方,充滿希望地一步步走去了。

“單大哥——”藍婉若靜靜地趴靠在單君傑的後背上,看着他汗溼的衣領,心中頓時不由困惑而煩亂複雜地緊隨着陷入思慮當中,“單君傑,你到底是誰?你——,又爲什麼要對婉若這樣好……二哥明明告訴過我,說映雪姑娘纔是單大哥你的戀人,可是在你中蛇毒後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口中念念不忘的那個人,爲什麼卻是‘玲兒’與‘婉若’,而不是蘇姑娘她的名字啊……單君傑,我們……我們之間曾經真的有發生過,什麼特別而又令人感到難忘的事情嗎?那晚——,另外一個你,你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婉若的夢裡?還有……單大哥,婉若我究竟是誰?我跟你口中所叫喊着的那個叫‘玲兒’的姑娘,婉若與她之間又有什麼關聯……天吶,誰能來幫忙告訴婉若,告訴我這一切的一切,到底都是怎樣一回事……單君傑,爲什麼我對你有會這樣特別的感覺,但是對二哥他卻沒有?趴靠在你的背上——,這種感覺……竟然是那樣熟悉而又陌生,單君傑,單大哥,你能告訴婉若,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爲什麼嗎……”

想着想着,藍婉若竟然趴在單君傑的背上就給睡着了。待到她再次睜開眼睛,並且醒過來的時候,已然是新一天的晨曦了。

“這——,這是什麼地方?”藍婉若猛然發現自己竟躺在了一張樸素而棉實暖和的大木牀上,於是她便連忙不由緊張困惑般錯愕地開口自語起來,“我……我在哪裡,我還活着嗎……”

“你當然還活着啊,我的公主大恩人!”這時,只見一個穿着布衣的年輕少婦,聞聽到屋內的動靜後便端着碗水推開門走了進來,迎上前將水碗放到桌子上後,一邊幫忙伸手掀起簾幔,一邊欣喜地對藍婉若繼續回答說道,“公主殿下,你真的是差點兒就把我們都給嚇壞了呢!還好——,還好,公主恩人你可總算平安無事地醒過來啦……”

“你、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藍婉若坐起身來仔細地打量了布衣少婦一番後,看向對方疑惑地眨眨眼問說道,緊接着才又連忙想起了單君傑而向布衣少婦開口追問說道,“哦,對了,敢問一下,你有看到我的單大哥嗎……”

3. “公主殿下請放心,單公子一切都還好,就只是……他仍然還睡躺着——,繼續在沉睡跟休息中沒有醒過來……怎麼——,難道公主恩人你,你真的不記得孫靜了嗎……公主殿下,是我啊,我是‘桃源村’的孫靜啊!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情,莫非……等等,公主殿下,我先去把相公幫忙給你叫進來,他一定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布衣少婦看着藍婉若,同樣也不由感到很是困惑難解,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轉身就朝向屋外跑了出去。

“孫靜?奇怪,對於這個名字,婉若怎麼會如此耳熟……孫靜,我怎麼感覺——,感覺真的就好像曾在哪裡聽到過一樣?究竟是在哪裡呢,‘桃源村’,‘桃源村’……”藍婉若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使勁地回想起過往的那些事情來。

沒過多久,孫靜果然便又將自己的相公孟良玉給帶了進來,並且還牽着他的手一起走回到了藍婉若的跟前。

“娘子……”孟良玉看看藍婉若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退走出房間並輕輕地順手關帶上房門,才又回過頭來對自己的妻子孫靜接着小聲說道,“娘子,我聽聞當日出手幫忙救助咱們的恩公,乃是大隋的平陽長公主殿下。之後,隋朝忽然滅亡,長公主藍婉若便跟隨着二公子李世民,即現如今的秦王殿下一同前往到山西太原那邊去了。爲夫沒想到,今日在此竟然能夠有幸親眼目睹這位公主恩人的風采。只是我也萬萬不曾料到,她因傷心過度和腦部受創而失去了記憶,那個散遍天下的離奇傳聞居然會是真的……娘子,跟隨公主殿下一起的那位單公子,他昏迷到現在也都還未醒過來。那麼,幫忙負責照看公主恩人,還有單公子的事情,在接下來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一切大小瑣碎可能就得全都有勞你親自多多費心了……”

“夫君,瞧你,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啊?當日若非有平陽公主出手相救,現在恐怕早就已經沒有我孫靜了!幫忙負責照顧恩人,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看管好自己家裡的一切,也都是爲人妻子的本分。相公不必擔心,即便沒有你的叮囑跟交代,小靜也都會那樣做的。何況你還專程這樣說了,我又怎麼可能再不盡心盡力呢?”孫靜看向自己的夫君孟良玉,淡然一笑後接着柔聲對他催促說道,“好啦,夫君,你就放心地上山去採集草藥,回來幫忙爲他們救治和療傷吧……我看二位恩人,他們倆此番恐怕也都是經歷了不少磨難呢!如若不然,單公子又怎麼可能會剛將公主殿下背至我們家的大門前,才小心輕柔地放下來後,他自己還未站穩腳步就虛脫地昏了過去,並且一直昏迷到現在都還沉睡不醒啊……相公,家中的一切就請全都放心交給小靜好了。明天還要到市集中去採買些東西,你且快安心地早去早回吧!”

“嗯……”孟良玉拍了拍孫靜的肩後,方纔深情而不捨地對她這位識大體,而又能幹的好妻子接着柔聲說道,“那麼就有勞娘子——,辛苦你在家幫忙好生照看跟守候他們二人了。”

孟良玉說完,他便拎起了門邊的竹簍,隨手向後一揚就輕鬆地放到了自己的肩背上,緊接着又轉過身去朝向院門外,通往山谷深處那邊的小路大步走去了……

幾日後的黃昏時分,在孟良玉和孫靜夫婦二人的小木屋院門前集結到了大隊的人馬。

“秦王殿下,龍陽將軍,草民孟良玉和妻子孫靜,我們如今的家就是這個地方了……”孟良玉騎在馬背上,迴轉過頭來對李世民跟龍陽講解說道,“諸位在市集上貼出皇榜來要找尋的公主以及那位姓單的公子,他們二人此刻便在裡面,小靜應該也在裡面一起陪同着……”

“好,多謝!”李世民聞言後連忙翻身躍下了馬背,不等孟良玉帶路便徑自快步迎走上前,內心充滿激動又忐忑不已,緊張而遲疑着把手伸了向前,去輕輕地推開了孟良玉和孫靜家園子的那道小木門,“婉若,我來了……”

藍婉若此刻正一身農家姑娘的裝扮,荊釵布裙地隨意鬆散着頭髮,幫忙在給孫靜家院子中的地上覓食的那一羣小雞喂吃的。

“二哥——”聞聽到親切而熟悉的聲音後不由迴轉過頭,忽然就看見推門而迎面走進來的李世民,藍婉若連忙欣喜若狂地將手中的玉米,以及穀物等一併都拋向了腦後的天空,對他高興地迴應着叫喊到“二哥”後,便踏下臺階輕快地朝前跑了過去,“二哥……”

“婉若……”小別勝新婚,再次見到平安無事的藍婉若後,李世民也同樣很高興地快步迎了上前。

“二哥——”藍婉若撲倒在了李世民的懷抱中,“太好啦,二哥,你終於來了!”

“等急了吧,傻丫頭!”李世民眼神中很是疼愛跟寵溺,但同時又有些自責地對藍婉若說道,“對不起,婉若,二哥來得有些晚了……”

“不,還好——,二哥你來了就好。”藍婉若並不介意,依偎在李世民的懷中,頓了頓後她才又開心地問繼續說道,“對了,二哥,你是怎麼找尋到這裡來的?小靜說她跟孟公子選擇住下的地方,這裡一直都很是隱秘;並且此處,此處也的確沒有多少人知曉啊!二哥,你今天又是如何得知而突然就趕過來了的呢?”

“那些都不重要,也都先別再追問了……婉若,來——,來讓二哥好好看一看,看看我可愛的寶貝公主……婉若,你知道嗎,這些時日二哥我是真的都快要擔心死了……”李世民緊緊地擁抱住藍婉若,不捨地鬆放開手來,生怕會再次弄丟失一樣地看了又看後,方纔心疼而憐惜地攬抱回了懷中,繼續深情關切地對她柔聲問說道,“婉若,這些天來你隨同着君傑一起躲避危險地漂泊在外,你和他,你們兩個人過得都還好嗎?哦,二哥剛剛都還沒看清楚仔細呢……我前面聽孟良玉在路上說,說君傑好像中了什麼蛇毒,而且他到現在都還未醒過來。婉若,那麼你呢,你有沒有哪裡受傷啊?”

“李世民對婉若——,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和在乎啊!爲了婉若,他竟然可以不顧自己的身份跟安全……既是這樣,我又還有什麼可好不放心的呢?”單君傑其實早已甦醒,聽到屋外的院子裡藍婉若和李世民的對話,聽見他們兩個人親密的一言一語後,單君傑不由慢慢地閉緊了自己的雙眼,心中黯然傷神般嘆說着下定了決心,“婉若,我的玲兒——,子杉真誠地祝願……祝願你能永遠這樣簡單開心,並且可以好好地跟世民在一起,跟他一起無憂無慮地過着屬於你們的幸福生活……”

4.“臣等見過淑寧公主,願公主千歲鳳體安康。”門外隨行而來的龍陽和秦叔寶等人,這個時候也都剛好翻下馬背,並且踏入大門走進了還算寬敞的院子中。大傢伙一同望看向藍宛若後,齊聲開口對她行禮說道。

“婉若——”李世民聞言擡起頭來,立馬便看到了已然站在自己跟前的衆人,他這纔再次不捨地鬆放開了懷中攬抱着的藍婉若。

“諸位不必多禮,大家都請快快平身吧!”藍婉若轉過身來看向大家迴應說道,驀然卻見龍陽和秦叔寶兩個人以及其他衆將士都目不轉睛地打量着自己後,她連忙不好意思地又低下了頭,“婉若如今弄得這樣狼狽,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大家也都跟着我二哥一起見笑了……”

“不敢、不敢,臣等怎敢笑話公主殿下!”衆人齊聲回答藍婉若說道。

“公主殿下,你風華絕代——,即便不施顏色也極其出衆,你怎會不好意思,而我們又如何敢笑話你呢?只是秦王殿下,他就……”但秦叔寶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爲秦叔寶其實不是在笑藍婉若的裝束和打扮,而是在笑藍婉若她身後站着的李世民。

原來,藍婉若的雙手剛剛飼餵過小雞,一抱住李世民後,便將對方那身雪白的錦緞給印刻上了兩個清晰而明顯的爪痕印。

“叔寶大哥……”藍婉若佯裝生氣地一跺腳,嬌羞地看了看李世民後,迴轉過頭來對秦叔寶接着說道,“叔寶大哥,你剛剛分明都已經開口說‘不敢’了,但是現在卻又仍然還要當着大家的面來取笑婉若。哼——,婉若我以後都再也不要理叔寶大哥你了……”

“哦,叔寶大哥,原來你是在嘲笑世民我身上的這兩個——,被婉若擁抱過後的‘傑作’啊!”李世民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灰色手掌印,反應過來後不禁幽默地當衆淡然一笑,對秦叔寶應答說道,緊接着他便又轉身走到藍婉若的跟前,開口幫忙替秦叔寶講話一般,從中調解地對藍婉若柔聲說道,“婉若,別生氣……叔寶大哥他不是在笑話你,而是在笑話二哥我身上的手掌印。其實這兩個手掌印呢,二哥我到還是很喜歡的……”

“我知道,二哥放心,婉若並沒有真的在生叔寶大哥的氣。”藍婉若看到李世民身上的髒手印,又看了看秦叔寶,她頓時就徹底明白過來了,於是便更加不好意思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低下頭來紅着臉對李世民歉疚地繼續說道,“二哥,對不起……婉若剛纔看見二哥你,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所以,一時之間纔會竟然忘記洗手,就迎跑上前來抱住了你。二哥,對不起,婉若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

“說什麼胡話呢,傻丫頭?”李世民雙手抱住藍婉若,深情地看向她後接着當衆寵溺和憐惜地立誓般懇切說道,“婉若,擡起頭來看着我……婉若,二哥要讓你清楚地知道,不管你穿成什麼樣子,也無論你藍婉若是金枝玉葉還是鄉野草民,我李世民都會同樣的喜歡和疼愛你!婉若,因爲在二哥的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光輝不減的明月,其他什麼滿天繁星在二哥這裡也永遠都及不上你!”

“二哥,你……”藍婉若不由感動地貼入了李世民的懷中,右手摟在對方的脖子上後,接着才又鼻子酸酸地對他喃喃細語說道,“二哥,謝謝你……謝謝上蒼,謝謝它賜給婉若一個這麼好,也還這麼疼愛我的二哥……”

“傻瓜,你這——,怎麼還就給哭上了呢?”李世民沒想到藍婉若竟然會感動地流淚,於是不顧院子中守候在場的其他人,連忙伸起左手來心疼地抱住藍婉若,同時拿出另外一隻手拍撫她的後背,並在其耳邊接着對她輕輕地柔聲寬慰說道,“婉若,從始至終二哥就你這麼一個寶貝,我不疼愛你還能再去疼愛誰啊?好啦,別再哭了,婉若,你的眼淚真的會讓二哥我感到很心痛的知道嗎……”

“哦,二哥……”藍婉若猛然想起了單君傑,於是連忙又鬆放開了李世民,一邊擦乾自己臉上的淚痕,一邊對他繼續說道,“對了,二哥,我剛想起一件事情來。那就是單大哥還躺在屋裡面,到現在他也都還沒有清醒過來呢!”

“君傑……好,婉若,我們這就一起進去看看他吧……”李世民聞言,這纔想起自己此番專程前來,不光是爲了要找尋到心上人和迎接回藍婉若,同時也還要找回與她一起在“雲隱山”失蹤多天而音信全無了的單君傑。於是李世民便不再多想,立即緊緊地牽握起藍婉若的手,然後就帶領着秦叔寶和龍陽,以及程咬金跟尉遲恭等少數幾人,大家一起快步朝向屋內走去了……

藍婉若不願隨同龍陽跟韓誠等人一起回往京城長安那邊去,並且還有秦王李世民和單君傑這兩個人,時刻替換着親自保護和守候在她的身旁,即便是“太子黨”那一派的衆人,此刻在孟良玉和孫靜家的小院裡也不能怎樣。而李元吉,也只得在這裡的不遠處靜靜地等候着消息了。龍陽並未曾開口問說什麼,大傢伙見狀後也都深深覺得勉強不了藍婉若。於是由太子這邊的人馬幫忙負責照看,以及護送“淑寧公主”藍婉若回宮去的事情,也就沒有再被大家給提及到了。

看見藍婉若平安無事後,龍陽跟韓誠便只好先帶領大家向李世民辭行。緊接着他們兩個就又趕到李元吉那邊對他報信,和其餘的人馬一起匆匆回往京城長安,去給在東宮等候消息的太子殿下李建成答覆了。

當然,李世民等人隨後不久,也親自一起帶着藍婉若趕回到了京城長安。只不過,藍婉若並未再繼續跟隨李世民一起住到他的“秦王府”,而是被李淵所下的聖旨和太子親自派的人給迎接到了皇宮中。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世充等人因爲李唐日益穩固的政權而大勢將去,但同時他也仍然因爲擁有着不少的兵將,而另立朝堂地割據天下,繼續把握着一方偏小的江山。爲了四海皆大歸地統一唐朝,秦王李世民不得不再次親自率衆出京,去攪滅那些烏合之衆來平定叛亂。

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如今還是一條像王世充這樣兇殘毒辣的狡詐“老蛇”呢!多次殊死搏鬥地全力交戰,而又經過幾番來來回回地攻守跟轉移陣地之後,李世民所親自率領的數萬兵將,現在竟然已損失慘重的所剩無幾了。

5. “二哥,有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嘛!眼下的局勢,雖然對我們來說很是不利,但你跟大家——,你們諸位也都先別太緊張不安和難過擔心了……”站在外面許久而遲疑着走進唐軍主帥的營帳內以後,藍婉若看見衆人此刻全都愁眉緊鎖,於是她便不由主動地迎上前來,幫忙打破沉寂般淡然一笑,緊接着才又對李世民開口安撫地勸慰說道,“二哥,如今我軍這邊的糧草已所剩不多,而對方他們那裡卻仍然兵強馬壯。要不,我們就先退上一退,看看情況再另做決定跟打算吧!”

“這怎麼可以……”原本就不怎麼喜歡李世民居然連打仗,也都要堅持着把一個女人給帶在自己的身邊,此刻卻又還聽到藍婉若打擊軍心和降落士氣的這樣開口一說後,頓時,程咬金便連忙站起身來不悅地打斷了對方的話,並轉頭看向李世民跟衆人繼續迴應她說道,“公主殿下,行軍打仗的事情非同小可,又豈是可以兒戲那般——,像你口中方纔講述的這樣輕鬆,這樣毫無理由地說退就退!再怎麼說,我們唐軍也都是正義之師,我們怎麼能向他們那羣烏合之衆低頭認輸呢?”

“就是啊,程將軍說得沒錯!我們辛苦建立起來的,堂堂的李家軍的威名,豈能如此輕易地便在此給丟棄掉了?”尉遲恭也不由贊同程咬金的看法,站起身來幫忙反駁藍婉若的話,懇切而威脅般對李世民進言說道,“二公子,不——,秦王殿下,我尉遲恭願帶人誓死追隨於你。無論你是讓我衝鋒陷陣,還是殺敵斬將,我都毫無畏懼也都無怨無悔。但是如果,秦王你卻要叫我們當什麼縮頭烏龜,躲藏起來做那樣貪生怕死之輩,還請殿下你見諒,請恕末將我難以從命……”

“二位將軍,稍安勿躁。請恕我秦某人直言,你們且先都別動怒……大家好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待婉若姑娘她把話講完,你們也都聽完了再說嘛!”秦叔寶見狀,連忙也緊跟着一起站起身來,並替李世民開口而幫藍婉若解圍道。說完,秦叔寶便又轉頭看向藍婉若,示意對方——,還請她先可以什麼都不用管,放心大膽地繼續講述下去就好了。

“叔寶大哥……”藍婉若心領神會而感激地看了看秦叔寶後,方纔又轉頭望向衆人接着講說道,“諸位,還請不要誤會,婉若並非是想讓你們跟隨着我二哥,讓大家一起做什麼逃兵。婉若也只不過是覺得,對於眼下的一切,我們都該‘急事緩行’罷了。雖然說‘速戰速決’和‘破釜沉舟’,乃是目前情勢之下的兵計之上選;但是‘欲速則不達’跟‘以卵擊石’的道理,想必在座的諸位,你們大家也都聽說過,而且深深明白其中的含義纔對吧!沒錯,婉若的確是區區一介小女子,當然了,我也不懂得什麼行軍打仗的大事情。但——,諸位,婉若也清楚地知曉兵家勝敗,很多時候都還需要看‘天時’跟‘地利’,以及‘人和’這幾個關鍵的因素……如今,他王世充纔是這一方領域的霸主跟強者,單是在‘地利’方面上我們恐怕就已然輸掉了大半;更何況這些天來此處暴躁不雨,將士們又都連日應戰,早就人馬勞累地疲乏而困頓不解了。若堅持着要再繼續和敵手那邊強行對陣,拼死一戰地去做些無謂的流血跟犧牲,那麼倒還不如‘以退爲進’地先換選個地方,休兵養將來爲他日重新率領衆人而把敵軍給一舉殲滅,提前休養生息地好好歸劃和謀算一番呢……”

“嗯,說得好!婉若,如果你不是姑娘,定然能夠成爲將帥之才!”李世民與秦叔寶不由爲之一怔,聞聽此言驚訝不已地看向藍婉若後,異口同聲地當衆對她大加稱許地拍手讚歎說道。

“二哥,叔寶大哥,你們過獎了……”藍婉若不好意思地迴應道,說完便轉身走到李世民的跟前,緊挨着他並在旁邊也一起坐了下來。

“主意倒是很好,但就不知道……”程咬金還是不甘心,看看李世民跟秦叔寶後看向藍婉若,故意刁難般對她接着追問說道,“婉若姑娘,末將愚鈍——,不知你方纔所述之策,具體又該……該要如何實施呢?”

“這個不難——”從離開“山陰縣”回往到京城長安,從發生過上次“雲鼎峰”藍婉若失蹤的那件事情之後,龍陽便被李建成專門派遣到了李世民的營帳中,並且由他來替代自己而幫忙負責照看和保護藍婉若。看到程咬金故意針對藍婉若,並一再開口向對方發難後,單君傑跟龍陽竟然也頭一回觀點相同了。只見,他們兩人不由默契地站起了身來異口同聲道。

“呦呵,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尉遲恭和程咬金一樣,也始終都未弄明白藍婉若究竟有什麼主意,在看見單君傑跟龍陽兩人也都站了起身來後,於是便湊熱鬧般好奇地對他們笑問說道,“二位,你們倆又有何高見啊?”

“這個問題——,就還是交由二公子……”“沒錯,由秦王殿下他親自來幫忙替婉若小姐,來向你們大家迴應和解說吧!”單君傑和龍陽兩人相互對視一笑,不知何時已然極有默契了,竟當衆十分友好地彼此謙讓着回答尉遲恭,而把話題轉頭又交遞給了李世民。

“好,既是如此,那麼就由本王我——,來親自幫婉若繼續向你們大家講明吧……”李世民看了看身旁的藍婉若,對她微微地笑了一笑後,便當仁不讓地站起身來看向衆人講述說道,“其實婉若剛纔開口提議的想法,我跟秦將軍也早有商量和打算過,只是在此之前一直都沒有真正考慮清楚。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而且婉若也不謀而合地提了出來,那麼我們就來好好的討論一下吧!具體的方法並不難,只要我們大家……”

大山中叢林的深處,李世民等幾千人馬趁着夜色正在悄然遷移和潛行着。東邊的天色漸已發白,因爲沿途都帶有藍婉若跟蘇映雪,還有杜喜薇及長孫玲瓏等幾名女子,並且衆將士裡面也還有不少身受重傷的人,大傢伙雖連夜趕路,但卻也始終都未能在兩天之內翻越完他們眼前的這座猶如天險一般的巍峨高山。

“二公子,我看大家也都走累了,不如我們就在此先稍作休息一下吧!”秦叔寶環視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後,迎身走上前來對李世民提議說道,“殿下,這裡地勢險峻易於隱藏;而且,我們都已連續兩天兩夜地趕路,人馬也的確都很疲憊不堪了……”

“嗯,也好……”李世民自己雖然並不十分累,但他卻很是緊張和擔心藍婉若,於是便點點頭贊同了秦叔寶的話,接着就又對其迴應般吩咐說道,“走了近兩天兩夜的路,大家也是該好好休息休息……這樣吧,叔寶大哥,你就幫忙替世民我傳令下去,讓衆將士都先就地紮營地稍作休息片刻,待到天色完全大亮以後我們再繼續前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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