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問子晴道:“要多少銀子?還問私房不私房,我先問問你,你有多少私房銀子?”
林康平聽了笑道:“我家的銀錢,都是晴兒的,沒有私房公用這一說。”
劉氏聽了白了子晴一眼,說道:“敢情你是來試探我們有多少私房銀子的?差點上了你的套,我有多少私房銀子,連你大哥也不知道。”
“我的私房銀子最多了,孃家這些銀子,都是我的私房,我跟相公先說好了的。如今,我手裡的私房銀子可是比公用的多多了,姐姐快想個法子,讓我把銀子投出去,最好是能像玻璃似的,那我可真賺翻了。”
子晴鄙視了她一眼,說道:“要是有這麼好的事情,我還不早成了大財主了,還等着今天?你的銀子,可以考慮買些田地和鋪子,既省心又省事,還省的你手裡的銀子發黴了。”
子雨看了子晴一眼,似有幾分委屈,不過,子晴沒大在意,她現在對怎麼掙錢還真沒多大興趣,玻璃的分紅加上林康平的船運,子晴一年的進項還真不少了,樹大招風的道理子晴還是知道的。
不過,子晴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對陳氏說道:“二嫂,你孃家他們究竟有沒有想法在京城開一個豐頤居?”
“應該是沒有的,倒是聽說,他們要去昌州開一個,我們也纔來京城,還說不準什麼時候回去呢?”陳氏笑道。
“既如此,你就在京城把豐頤居開起來,省的大嫂她們沒事做,做生不如做熟,好歹飯館是你曾經做過的。正好還可以幫二哥和三弟賣點字幅和雕刻品。”子晴說道。
“在這京城開飯館?”陳氏問道,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她擔心子祿不願意她去拋頭露臉,畢竟。現在家裡的狀況和剛成親那會,有天囊之別。
“開飯館好啊。我就想着在京城開一個老家風味的館子,每次和同僚聚會,都是去的北方館子。那會就想着,要是豐頤居在京城也開一個就好了。二嫂,就這麼定了,既然二嫂的孃家不做,就由二嫂牽頭做起來。最好也能像在安州府那麼火。”子喜說道。
“那是有大妹妹給的幾個菜譜,還有大妹妹給出的好幾個主意,能不火嗎?只是。這京城,還真不好說,等我相公回來,再商量吧。”陳氏說道。
沈氏聽了說道:“小三也不在,還是等人全了再商議吧。”
沈氏知道楊氏也是個不能做主的,怕她爲難,便說了出來。
飯畢,大家圍坐在一起。說起這一年多老家的事情,子福主要是關心夏玉的病情以及何氏的身體,聽說小文定在了五月初成親。子福還嘆道:“可惜遠了些,不然,倒是可以回去幫她撐撐面子。她那村子,最講究這些了。偏生我們還都不能去,二姑的身子也不知能不能撐的起來?”
這話,沈氏有些不愛聽了,看了子福一眼,說道:“大老遠的還想着給你二姑回去撐面子,怎麼我們沈家有事,可沒聽你說要去撐面子的?”
“娘。我就是那隨口一說,沈家若有什麼事情,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的。”子福忙道。
衆人聽了都吃吃而笑,子晴有些懷疑沈氏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以前的她,可沒這麼敏感的。
因書睿明日還要去進學。沈氏囑咐大家早些散了,子晴才知道,子雨也是剛搬了過去,以前她和楊氏、陳氏一直在子喜家住着,劉氏是住在官衙。這房子是年前搬進來的,過年是大家住在一起的,因爲家裡這邊都只帶了一個丫鬟過去,這麼大的一棟房子,沒幾個下人,可收拾不了。再說了,人少,住着也害怕呀。
這不,知道沈氏和曾瑞祥他們要來,劉氏幾個去了好幾趟牙行,挑了好幾次人,有門房、車伕、小廝、做粗活的婆子、廚娘、大小丫鬟等,基本上每家都買了十來個人,這才各自安了家。
子晴和林康平回家後,先去書睿的院子,幫他收拾進學要用的東西,幾個孩子表示,他們不願意一個人住一處,還是幾個兄弟同住。因爲屋子太大了,他們害怕。
子晴一想,可不都是孩子呢,也沒必要這麼早分開,便同意了他們住到了自己主院的廂房。不然,這麼些房子,冬天的取暖可真是一個麻煩。
總算安頓了下來,臨睡前,子晴還在覈計,自家至少要買五六個丫鬟,兩個婆子,一個針線房的,一邊核計,一邊跟林康平嘟囔,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次日一早,子喜過來找書睿,把賬簿和銀票送了來,子晴只得眼淚汪汪地送走了書睿,這做母親的,什麼時候對孩子都是牽腸掛肚的。
早飯後,林康平帶着小麥去鋪子裡巡視,叮囑子晴,他還要出城去一趟兩個莊子,回來,大概要酉時了。
林康平走後,子晴帶着幾個孩子去給沈氏和曾瑞祥請安,正好也去看看子雨,姐妹倆也是一年沒好好說話了。
子晴進去的時候,劉氏幾個也在,見了子晴笑道:“我們幾個還在打賭呢,看你幾時能過來,沒想到你今天來的還不晚。”
“賭注是什麼?”子晴問道。
“還沒來得及下注呢,你就過來了。”傅氏說道。
“你家康平出門了?”沈氏問道。
子晴點頭,劉氏對子晴說道:“你大哥還想着帶你們去哪裡玩呢?你想好了嗎?”
子晴還真沒想好,她是能不出去就儘量不出去,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這話,聽起來可能有點矯情,畢竟子晴已經是二十七了,五個孩子的母親,說一點沒見老那是恭維,再怎麼保養的好,十幾歲的小姑娘跟二十多歲的女人,肯定是不能比的。因爲,青春,是不可以複製的。
子晴正想着,傅氏說道:“城裡有什麼好玩的,也沒有廟會什麼的,不如就去城外,我們也踏踏青。”
子晴聽了笑道:“你不早說,你姐夫正好去了莊裡,我家有一個莊子,種的都是花,用來做香皂的,不如帶了你去,倒還便宜。”
傅氏聽了說道:“姐夫也真是的,昨日怎麼不說?我哪裡知道你家還有這樣的莊子?”
“妹妹,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如,你把你傢俱體有些產業先報了出來,以後,我們想做什麼心裡也有個數。”劉氏笑道。
“你想的美,不是有一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着。”子晴笑道。
“就怕姐夫的產業多了,姐姐自己都搞不明白吧?”傅氏笑道。
“我還沒進門就聽見你們的笑聲,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子福進來了。
“逼問你妹子呢,問她家都有些什麼產業?”劉氏說道。
“你連自己家的事情都搞不明白,還想搞明白人家的事情,她家有什麼產業,只怕她還得回家翻翻賬簿去。”子福說道。
“爲什麼呀?”劉氏問道。
“真蠢,太多了,誰能記得住?咱家就那幾個鋪子你還總記不住呢。”子福笑道。
“這倒也是。”劉氏聽了也不惱。
沈氏見了暗自點頭,要說脾氣涵養什麼的,這劉氏的確比傅氏要強一些,傅氏的性子太要強了。
這一天,到底也沒出了門,主要是子晴不大想出去,城裡也是逛街,城外她是剛回來,衆人倒也沒有強迫。倒是陪着她們幾個玩了幾圈麻將,子晴也才知道,他們也跟着改了飲食習慣,也是一日兩餐了。
子晴問沈氏能習慣否,沈氏笑道:“現在又不勞作,晚上睡得比較早,吃多了也是不好,我還真覺得這兩餐不錯,就像咱們在家過年過節一般,有什麼不好適應的?實在餓了,不是有點心嗎?”
這個問題,子晴還要回家跟林康平和小紫商量,最好也是改了過來,不然,跟別人不一致,出門辦事也不方便。
下午,子晴在家裡看子喜送來的賬簿,子喜進來,說書睿已經住進了文山書院,和永鬆一起,都不讓帶小廝。
說完了這個,子晴突然問子喜:“傅家和秦家成了親家,你知道嗎?”
“知道,岳父來信說了,這秦家是安州知府,別的,我就不知道了,裡面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幕嗎?”子喜見子晴的神色凝重,問道。
子晴把這一年來秦家、傅家、還有夏家的事情說了,秦家的試探,傅家從一開始的警惕與反對,以及後來的兩家之好,還有夏太太的貪婪,子晴都一股腦地倒給了子喜。
子喜聽了半響沒說話,他自然是信得過子晴的,而且,一直也認爲,傅大人還算一個正派的人,傅夫人也是,不像夏太太那般勢利,不然,當年也不會看上子喜。
“夏家倒還好說,興不起多大的風浪,只是這個秦家,真成了姻親,咱們也離得他遠遠的,難道還能追到京城來不成?至於你說的那個小翊,他的來歷,只怕是有些蹊蹺,沒準還真跟皇族脫不了干係,不然,這秦夫人也不會獨獨注意他送的東西了。說實在的,我到現在也分不清,二者有什麼區別,除非是看落款。”子喜說道。
子晴剛要開口,林康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