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曾經意氣風發的老頭變得這樣頹廢,我心中多少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雖他打着我的旗號在顧家拿走了好幾個一百萬,但我也確確實實的破壞了師妹夢想已久的幸福婚禮……我也是無心之失。
關掉照片後盯上秦焱的信息,我有些猶豫的不知道應不應該點開來看。
也許一個人虧欠另一個人太多的時候,有關於秦焱的音容相貌,全都讓我有一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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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屏幕上閃爍着的信息附近來回摸了摸,我半晌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在我來這座島的前幾天,我和秦焱之間的關係已經完全變成了統治和從屬的地位,我倒是不介意身兼數職的做他的司機女傭廚師保鏢,可他有事沒事總要調戲我一番,每每撩撥的我不上不下時中途收手,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大概這是他懲罰我的方式,雖然不痛不癢也沒有什麼肉眼看得到的傷口,卻成功刺激的我那顆心臟幾次三番的半死不活。
思來想去,我還沒決定好要不要窺視一下他發給我的信息,另一個電話搶先打了進來。
我心中長出了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起了電話:“您好?”
“大姐。”來電顯示的號碼是經過特殊加密的,來電話的人是我曾熟悉的。
一個許多年都沒有聯絡過的人忽然打電話給你,一般不代表什麼讓人喜聞樂見的好事。
而和這人有關的……
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無意識的嚥了下口水,低低的發問:“出什麼事了?”
那邊的人似乎有些難以啓齒,成熟的大叔音幾番猶豫,咬了咬牙才道:“賬本丟了。”
賬本……丟了?
賬本丟了!
我用了足足幾分鐘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對方簡單的四個字代表着什麼意思。
“怎麼會?”噌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我赤着腳焦急的在房間中反覆踱步:“你不是很多年前已經將賬本放入一家歐洲銀行的保險櫃了嗎?怎麼會這樣?”
“您的都沒錯,只是自從我放入賬本以後,這些年來爲了怕人跟蹤,都沒有敢再去看一看。“
我們二人心知肚明關於賬本的茲事體大,他情緒複雜的頓了好一會兒,才心慌意亂的繼續:“直到前幾天我聽那家銀行所在的地區社會治安有了暴動的跡象,纔打算拿出來將其轉移,誰想到我去了那裡,保險櫃卻是空的。”
“最糟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賬本是什麼時候被人取走的,也許是在暴亂髮生的同一天,也許是距今的幾年以前,甚至我當年離開白家的時候就有人跟蹤也是有可能的……對不起,大姐。”
我停住腳步,心驚膽戰的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處漆黑冰冷的海面。
潛入顧家這一年多以來,關於顧老爺這個宿敵的情報收穫不。
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讓我意識到想要孤身一人打敗顧家這個龐然大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曾經數次做好了以命搏命,制裁顧老爺的準備。
可對方卻警惕得很,書房暗門內外全都是荷槍實彈的保鏢,從來不給我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賬本既是我最後的希望,也是最後的護身符。
如果賬本還在我的手裡,顧老爺哪怕對我心存懷疑,也情願將我這種意圖不明的人留在身邊就近監視。
一旦我失去了賬本作爲依仗,顧老爺下令除掉我,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那麼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顧老爺究竟知不知道賬本已經不在我的手裡?
千迴百轉的轉過了許多心思,我突如其來的問道:“江叔,你的暴動,能和我具體是怎麼回事嗎?”
“好,大姐。”江叔回憶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有條不紊的開口:“最開始是當地的工人不滿意薪水而導致的罷工,而資產家以往對此一般都是漲薪或者縮減工作時間了事,唯獨這次態度特別強硬,高壓手段之下,矛盾越發升級。”
“接下來……好像是某一個工人團伙率先出手,搶劫毆打了他們工廠的老闆,此例一出後工人們跟着效仿,老闆們則是僱傭了好多身強力壯的僱傭軍來平息問題,鬧來鬧去出了幾條人命。”
僱傭軍和平民對打?
要這背後沒有個有趣的陰謀,實在是令人不可置信。
我沉默着握着手機點了下頭,輕聲催促:“然後?”
“然後……工人們打不贏的主要原因除了自身軍事素質不行以外,槍支型號不行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可是某一天工人們突然鳥槍換炮,這場糾紛逐漸演變成了戰爭,截止到目前爲止已經有三個街區被號稱新世界的工人組織控制住了,其中就有諾森頓銀行。”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匆匆忙忙買了去當地的機票,下了飛機後先在酒店住了幾天,每天都去諾森頓銀行附近觀望,卻一直沒能找到進去的機會。後來工人組織的吃了個敗仗,暫且退出了那片街區,我才得以順利進去。”
“當我用保管了幾年的鑰匙加上密碼打開了保險櫃後,呈現在我面前是個空空如也的箱,無法判斷是什麼時候被人開啓過的。我問過銀行的工作人員,他們一個個提心吊膽自顧不暇,只這些年來保管監控錄像的倉庫在炮火中焚燒殆盡,他們願意做出一些賠償,但也不清楚任何事情了。”
“辛苦您了。”聽到這裡,我微微抿了抿脣,若有所思的問:“江叔,您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
從蓄謀鬧事到怒火發酵,甚至連工人組織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槍支都搞不清楚,銀行的倉庫恰巧失火……而江叔爲了進入銀行,在附近盤桓的那幾天,一定是很輕鬆可以被人注意到的。
畢竟在周邊金髮碧眼的人羣中,一個亞裔大叔顯眼的程度,不亞於鋼管舞酒吧T臺上性感火辣的女郎。
手機那邊沉默良久。
“我明白了,大姐,我會僱傭私家偵探按照您的想法進行調查,有新的消息我會及時向您彙報。”江叔滿含歉意和愧疚的嘆了口氣:“難爲您了,請您一切以自身安全爲前提,夫人和先生也不會願意看到您爲了白家如此的。”
“江叔,謝謝您一直以來對白家的付出。”
完了這句話,我合上了手機,靜靜地站在窗邊發呆。
按照銀行還能正常開業來看,他們的金庫倒是倖免於難,沒有慘遭洗禮。
在這情況下,我的賬本卻不翼而飛,擺明了對方就是衝着賬本去的。
心煩意亂的按壓了一下額角,我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一邊往浴室裡走了過去。
站在浴缸前頓了頓,我陡然想起了和顧夕夜關於監控設備的對話。
好在我早有準備,從島來到輪船上的時候,率先從保鏢那裡借來了用來檢測房間中監聽設備的儀器,事實證明走廊大廳之類所有的公共場合都是有監控的,而房間中則是乾乾淨淨。
脣角勾起了一個微弱的笑容,我舒舒服服的癱在了放滿了熱水的浴缸中。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着急也是沒有用的。
或者,本來我還有賬本作爲退路,哪怕不能讓顧老爺償還我父母所受到傷害的十分之一,起碼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報了個仇。
無論我父母的在天之靈會不會滿意,那都已經是我傾盡全力後的結果,我大可以將其送進監獄以後,問心無愧的拋棄我現在的身份,作爲白鳳凰開始新的人生。
誰料到連老天都在和我作對……真是夠了!
現在我能指望的,大概也就剩下秦焱手中可能會有的賬本了。
然而利用對方,是我寧死也不願去做的。
將找回賬本,起碼也要知道賬本的下落作爲了最近的第一要務,我整個人沉浸在熱水之中,安靜的吐了兩個泡泡。
晚餐時分,我從房間的衣櫃裡選了一套款式簡答大方的白色套裝,踩着高跟鞋走到餐廳去了。
紀雲朵今日得知了我即將與顧少卿和平分手的好消息,以一襲玫瑰紅的長裙出現在了大廳的中心,笑靨如花的痛飲着葡萄酒,臉頰上滿是幸福的紅暈。
除了她一個人自嗨的開心以外,顧家五位少爺齊聚一堂,正圍着桌坐了進行一場橋牌。
唯有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顧安生搬了個椅坐在不遠處,和他的嬌妻寧安安竊竊私語,偷偷討論着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在我走進餐廳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我望了過來。
只是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各不相同,玩味、愉悅、讚歎、挑剔種種目光在我身上一晃而過,又都埋頭於他們眼下的遊戲去了。
對迎上來的傭人了下我想吃點什麼之後,我左顧右盼的,還是沒有不識趣的當個電燈泡去貼着寧安安他們夫妻。
有些無奈的走到牌桌旁停下,我也自力更生的拉了一把椅,就近坐在了顧景玉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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