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媽媽給你燉了一點補品,省得你總是叫壞女人纏住,連休息都休息不好,這樣下去身怎麼受得了呢?”
壞女人——
我無言以對的看着沈茉莉完了場面話,就晃着屁股靈活的把我從門邊擠到了門後,帶着一腦袋的問好,不可置信的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顧少卿自打沈茉莉完那冠冕堂皇的話語之後就一直憋着笑,這會兒視線與我隔空交會,點了點頭予以肯定,又視線微妙的瞥了瞥有些凌亂的大牀,提醒我剛剛試圖做些什麼好事。
我哀怨的吸了吸鼻,琢磨着是繼續站在這裡當電燈泡,還是乾脆撤退算了。
那邊沈茉莉卻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裡,提起鼻嗅了嗅房間中曖昧的氣息,確定我和顧少卿還沒來得及做成那件好事,頓時更加的眉開眼笑,將那盅補品放在了顧少卿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打開蓋殷勤的推銷道:“這可是媽媽的拿手好湯,少卿你快點嚐嚐。”
我剛剛有點動搖的心立刻陰暗的沉靜了下來。
遠遠的瞧着那托盤上只擺了一個勺,表明了從最開始就沒有我的份。
可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識趣的厚着臉皮悄悄的來到了沈茉莉身後,努力的呼吸了一下空氣中微不可聞的甜味,故作驚訝的愕然道:“哎呀沈姐,你不知道少卿最討厭的就是甜食嗎?你看這湯清湯寡水的,讓我嚐嚐……”
一邊着,我一邊伸長了胳膊,越過沈茉莉去拿勺了。
我的胳膊懸在半空,指尖只差一點就能和勺喜相逢了。
可惜沈茉莉眼疾手快的捏住了我的手腕,半點不客氣的加大力氣,疼得我眼淚汪汪的哀怨着:“我只是想幫少卿試試毒而已,你不謝謝我照顧他也就罷了,怎麼還對我這麼不客氣。”
試毒……
沈茉莉原本白皙紅潤有光澤的臉蛋瞬間灰白了一片,惡狠狠的瞪着我道:“白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下藥害我自己的兒不成?”
“那可不好,畢竟你都……更過分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
我本來想直言不諱的讓沈茉莉回憶一下她是怎麼用一張薄薄的支票買斷了母親情的,可是礙於顧少卿就坐在一邊,我到底還是沒有將過分的話出口,雖然那原本就是無需誇張的大實話。
可是實話向來是很不中聽的,尤其是在某些於心有愧的人那裡。
憑着沈茉莉的冰雪聰明,自然一下就聽懂了我在暗示什麼,卻還強行裝作聽不懂的模樣,恨恨的將我的手丟開,只是捧着那甜湯對顧少卿獻殷勤:“少卿啊,你不要聽這個壞女人胡八道,她白謹言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再清楚不過了,前幾天她還夥同顧夕夜欺騙了我,讓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前蒙羞……”
“那也得是你有值得她騙的地方纔行。”顧少卿看也沒看那甜湯一眼,冷着一張俊顏看了沈茉莉一眼:“謹言想吃的話,就給她吃好了,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話得真是深得朕心,讓我人得志的笑逐顏開,簡直是各種滿意。
“少卿啊。”沈茉莉沒料到顧少卿爲了我能直接懟她,馬上示弱的施展了絲毫不遜色於我的演技,淚眼模糊的顫抖着道:“我知道你還恨我,所以眼看着我被她欺負,不過沒有關係的,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情,我是願意等的。”
完這種疑似爭寵的話語之後,沈茉莉一抹眼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丟下甜湯,淚奔着衝出門去了。
這一幕要是在電視上播出的話,沒準會招來不少聖母關於尊老愛幼的指責。
可眼下我就只是無可奈何的目送了她的背影,悠閒的評論了一句:“顧先生的眼光還真是不怎麼好。”
“否則他怎麼會看着你流口水呢?”顧少卿不動聲色的損了我一句,擡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那盅甜湯:“你喜歡就喝掉。”
“這樣好嗎?這可是媽媽的味道哦……”我毫不吝嗇的予以回擊,不過早在假惺惺的同時就已經一屁股坐在了牀邊,放棄了那隻爭奪失敗的湯勺,直接端起來喝了一口。
很甜……甜到掉牙了……
我倍感痛苦的吐了吐舌頭,一臉不好言的將那湯碗放到了一邊,表明了我死也不會再碰的意思。
“那麼難喝嗎?”顧少卿見此輕笑出聲,視線在那湯碗上一晃而過。
“難喝,難喝極了!”我鼓起臉頰裝可愛,同時憤憤不平的站起身來道:“我要去樓下喝水了,她絕對是料到我會喝,所以纔想故意害死我,一定是這樣沒錯!”
完這句話,我果然一氣呵成的溜出房間去了。
只不過我並沒有如我所言的那樣,溜得那麼遠罷了。
潛藏在門邊的我屏住呼吸,悄悄的露出一隻眼睛,觀察着房間中顧少卿的動向。
自己的媽媽好不容易有了‘悔改’之心,又偏偏是這麼一個奇葩,換做是誰都不會好過。
起碼我只是幻想了一下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就噁心的恨不得將顧先生和沈茉莉一腳踢飛,最好永生永世都不再見面纔好。
可我之所以會這麼想,大概是因爲我的童年豐富多彩,從未體會到對親情的渴望和孩對母親生來的濡幕,現如今的顧少卿堪稱是完美無缺,但是任何一個人都是生來不堪的,在成爲完美的過程中,受到的苦楚只怕不足爲外人道也。
比起顧少卿現在冷冰冰的拒絕沈茉莉的樣,我倒情願他表現的更有人情味一些,雖不至於像三流的家庭劇那樣痛訴沈茉莉的種種,再母倆抱成一團痛哭失聲,可起碼……
起碼怎麼樣,我暫時還沒有頭緒。
因爲我對沈茉莉實在是討厭至極了,以至於和她有關的任何事情,我都恨不得能選擇性失憶。
此時,在我暗戳戳的旁觀中,顧少卿坐在牀邊的修長身影動了動。
我這個角度無法旁觀到顧少卿的模樣,所以身影確實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指他倒影在牆上的影沒錯。
他的身影先是從牀邊站了起來,腳踏實地後向前走了兩步,長久的與那盅甜兩相對視。
這種默默無語,盡在不言中的氣氛讓我有些莫名的緊張,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希望看到的是什麼樣的場面,正常來,比較溫情的戲碼,大抵就是趁我不在的時候,顧少卿偷偷地嚐了嚐那碗媽媽的味道,也算是彌補了他人生中一個不可言的缺憾。
但是沈茉莉這個人……在這種時候竟然還不是誠心實意的想要悔過,而是抱着來拉顧少卿選票的意見接近,簡直是其心可誅。
我也實在已經是無力吐槽。
隨着顧少卿伸手接近了那甜湯,我的心也隨着越來越緊張,都快要跳出嗓眼了一般。
接下來,他又一次的保持着那個姿勢沒有動,長長久久的端着湯碗。
會喝還是不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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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選擇在我心中此起彼伏,我之所以費盡心機的藏在這裡,就是因爲隱隱的察覺到,我似乎可以從顧少卿對這碗湯的態度上,推敲一下他童年時缺愛的程度。
假如他真的有對沈茉莉開一面,認賊做母……呸,重修舊好的意思,那我也肯定要旗幟鮮明的表達出我的立場!
我的立場就是……沒有立場!
所以一旦顧少卿選擇喝了那甜湯的話,我就乖乖認慫的去樓下給沈茉莉捏肩捶腿做伏低,儘可能消除之前留下的壞印象。
要是她還計較那個最佳女配角的話,我也只能去找顧景玉撒嬌賣萌的走走後門,想辦法幫她多搞幾個獎項回來,雖含金量可能都不如之前的那個,但是質量不足不是還可以用數量彌補嘛。
別管沈茉莉這廝是多麼的不靠譜,單憑她生了顧少卿這一點,我就本該是對她萬分尊敬,甚至萬分感謝也不爲過。
將挽回的方法也一一想過,我心翼翼的收回了眼睛,轉而老老實實的靠在牆邊,豎起耳朵聽着房間裡的聲音。
要是這個時候被顧少卿抓住偷聽,總感覺比抓到他和顧老爺暗通款曲還讓人難以接受。
嘩啦嘩啦的細微水聲傳來。
我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就算顧少卿喝了那甜湯,也應該是淺嘗慢品的,還是他真的早就對那沈茉莉親自出品的湯躍躍欲試,一朝得手才能發出這種牛飲一般的聲音?
這讓我滿頭大汗的開始思考沈茉莉那種心眼的女人究竟還有沒有原諒我的可能,最後得出的結論微乎其微,讓我對阿諛奉承的未來很是心有餘悸。
聽到這裡已經不用在聽,我踮起腳尖從門邊溜走,如我所言的直接溜到樓下去了。
廚房裡,沈茉莉仍然在燉着什麼,大廳中充滿了一種很好聞的香氣。
我默默的吸了吸口水,突如其來的明白了顧少卿的心情,雖可能只是一點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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