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穩住了已經發了力的腿,擦着楚清決的傷口收了回來,滿意道:“這還差不多。識時務者爲俊傑,姑娘,我不會委屈你的。”
白芷落一臉憤恨地看着男人,“從了你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姑娘但說無妨。”
“叫醫師爲他療傷。”
“休想。”
“那你也休想讓我從。”白芷落咬牙道,“大不了我與他一併尋死即可,絕不會讓你得逞!”
“呵呵,瞧你這性子。”男人擡手卡住白芷落的脖子,陰鬱地說道,“果真不是一般的烈。我答應你,找人給這小白臉療傷。”
“說到做到。”
“自然。”
“劉三兒,帶這小白臉下去,給他找醫師瞧瞧傷,順便安排一間房給兩位姑娘。”男人吩咐道。
“知道了老大,我這就去辦!”劉三兒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兄弟們,明天老子要舉辦篝火宴會,爲我們的壓寨夫人歡慶歡慶,這麼些年來大家跟着我在這山中稱王稱霸得慣了,也該有個女人家來替我們寨換換景氣!明天我就與這美人兒洞了房,你們覺得可好?”
“好!”
“老大說了算!兄弟們贊同!”
一片叫好聲。
白芷落聽罷,一個顫抖,生生將下脣咬出了血。
白芷落啊白芷落,沒想到,你終究還是落了個這種結局,如此看來,還不如當初便從了那公孫玉翎算了,至少還能與白家的人親近,和兄弟姐妹相見,那王爺再不近人情,也還會看在與自己打小便相識的份兒上,給自己一條活路。
倒不像現在,生不如死。
“小姐……”小丫頭在一旁“嗚嗚”地哭着,“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說要來這寨子裡看看,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小姐,你打我吧!打死丫頭吧!”
“莫要這番亂講!”白芷落訓斥道,“怎能怪你?要怪,也是怪這裡的人強搶民女,喪盡天良!”
男人搓了搓手,大笑道:“隨你怎麼說,反正明天你就得入了我的洞房,成了我的壓寨夫人,到時看你還能說些什麼!來人,請準夫人回房歇息!”
“是!”
白芷落和小丫頭被幾名高大的男人一路拖到一間房屋前,一個男人擡腿踹開房門,隨手將二人往裡一丟,“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小姐,小姐我好怕啊!”小丫頭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道。
“丫頭不怕,他們不會傷害我們的性命的。”白芷落安慰道,“只要我們不激怒他們,就不會有事。”
“丫頭怕的是小姐啊!”小丫頭
抽噎道,“那,那山賊的老大,好生兇殘,如果明天真的讓他得了逞,小姐你不就……”
說罷,小丫頭放聲大哭起來。
“傻丫頭,別哭了,哭有什麼用呢?”白芷落攥緊了丫頭的雙手,“最起碼我們現在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考慮,只要我們想出了逃跑的辦法,就不怕他了。”
“小姐,那楚公子怎麼辦?”
“目前最大的問題便是如何將他帶走。”白芷落在心裡盤算着,“楚清決現在受了重傷,不知道他能否在明日醒來,如果不能,那我們必須將計劃延長到他醒來的時候。”
“小姐……那明天豈不是……”小丫頭驚恐地說道。
“莫急,明日我自不會讓他得逞,哪怕拼了我的性命,我也會與他周旋到底的。”白芷落堅定地說道。
“可是小姐,萬一你沒有成功呢?”
“那我便一死了之就好,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白芷落“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怒聲道,“公孫玉翎一個王爺都沒能囚住我,何況他一個小小的山賊?!我要讓他看看,什麼是一個女子的尊嚴,什麼是一個女子的骨氣!”
一番話聽得小丫頭的眼睛直髮直,“小姐……丫頭從以前就開始覺得小姐很有男子的氣場,今天越發覺得您氣概攝人,膽量過人!”
“別誇我了,現在是誇讚人的時候嗎?”白芷落翻了翻白眼,說道,“總之不能有膽怯之心,否則我們還沒開始行動,就會露出馬腳的。”
“明白了,小姐。”
二人坐了下來,開始商量接下來的逃跑事宜。
劉三兒叫來了一個老醫師,給楚清決瞧了瞧傷勢,問題有些嚴重,傷口方纔被那山賊老大踢裂了開,外加帶傷騎馬,導致傷口不能進行好好的初步癒合,儘管白芷落已經在第一時間爲他上了藥,但那隻能暫時止血,並不是長久之計,必須要內外兼治,才能痊癒。遂給楚清決開了一些藥方,讓他按時喝下。
“老大,那小白臉需要救嗎?”劉三兒跟在男人身後問道。
“救。老子答應了夫人,自然是要救的。”男人砸砸嘴,轉而道,“不過不是一直救。”
“老大的意思是?”
“暫時給他吃着藥,等我將那娘們兒拿下了後,就把這小白臉丟到山谷中去,讓他自生自滅吧!”
“老大英明!”劉三兒拍馬屁道,“那小白臉看着就不順眼,我早就想將他殺了去呢!”
“哎,莫要如此殘暴。”男人制止道,“今後這寨子中有了女人家,便不可整天將殺戮掛在嘴邊,要文明一些纔是。傳我的話下去,所有兄弟從明天開始,每天背誦一
首詩歌,由你來檢閱,如何?”
“啊?”劉三兒聽罷,驚訝得下巴都要捱了地,“老大,這……”
“怎麼?有問題嗎?”
“這當真是……有些難啊。”劉三兒擦了把汗,說道,“兄弟們可都是從小爬樹放羊長大的,沒有人上過學堂,背詩這種事……恐怕不太現實。”
“有什麼不現實的?不過是一首詩而已,還能要了他們的命不成?背,必須給我背,不能讓我們的壓寨夫人覺得進了野人窩,有傷我們龍臺寨的臉面。”
“屬下……屬下明白了,儘量去辦便是。”劉三兒哈腰道。
“儘量?”老大眼睛一瞪,“儘量是什麼話?”
“屬下一定辦妥!一定辦妥!”劉三兒在心中暗叫不好。
“這便好,下去吧!”
“好的,好的。”說罷,便一溜煙地退了出去。
劉三兒一路上在心裡盤算着,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和兄弟們解釋“詩歌”二字是什麼意思,正在一籌莫展之計,忽然與一個人迎面相撞。
“哎呦喂……”劉三兒吃痛地捂着腦袋,滿嘴髒話就罵道,“他孃的,哪個不長眼的孬種敢擋三爺爺的路?”說罷擡頭一看,正與那少年四目相對。
“三、三、三爺。”結巴驢得瑟了半天,才把一句話說利索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小兔崽子。”
劉三兒一把拎起少年的衣服,惡狠狠道,“你小子幹嘛去啊?走這麼急?沒長眼睛?”
“我……我……我去給壓寨夫、夫人,拿、拿飯菜。”
“哎喲我滴個親孃,你小子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了?”劉三兒一把揪起少年的耳朵,順着力道擰了一圈,說道,“這種事也是你幹得了的?就你這結巴樣兒,去那敲個門,估計得嘚啵倆時辰才說的出句完整話!”
“你不要欺、欺、欺負人,我……我告訴你,你劉、劉、劉三兒不見得有多……多大的能耐,就、就整天知道在老、老、老大面前裝孫子,還……還能頂個屁用!”
劉三兒一聽這話,“嘿喲”一聲,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要打結巴驢嘴巴子,誰知那結巴驢又開口道:“你、你、你打,你打了我就告、告你的狀去!”
“我呸!”劉三兒一把將結巴驢推倒在地,“老子今天不和你計較,以後小心點兒,別讓我抓着你的小辮子,否則一定弄死你小子。滾!”
說罷,朝結巴驢呸了一口唾沫,揹着手滿身怒氣地走了。
“哼,就你這、這慫樣,還想教……教……教訓我?”結巴驢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朝廚房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