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暇玉一大早就坐在了屋子裡休息,徐氏叮囑沈暇玉,讓她不可隨意下地到處亂走。
怎麼說,她都還在月子裡,應該好好養身子纔是。
而秋蘭走了之後,二房說府裡最近的事情太多,就暫時不給她這屋子裡撥人。
在別人看來,二房這算是明面上苛待她,但是沈暇玉並不在乎這件事情。
她還在月子裡,身上的惡露還沒有完全消失,只有徐氏在身旁,倒還是一件好事。
“小姐,那苗王可提了究竟什麼時候來接您?”徐氏一邊說,一邊問道,“可是正妻之位?”
徐氏的話倒是問得沈暇玉一愣,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情。
一開始,她壓根就不想留在藍遠麟的身旁,那個時候她覺得藍遠麟肯放過她就是最好了。
而後來,她待在藍遠麟的身旁久了,她壓根就沒想過,藍遠麟還會娶別的女子。
而徐氏的這句話卻是提醒了沈暇玉。
藍遠麟畢竟是苗王,是親王。
而且他現在是聖上跟前的紅人,現在想娶多少個,都是正常的。
但是一想到藍遠麟待她的樣子,沈暇玉輕笑着搖了搖頭說,“奶孃,你多想了,苗人和我們不一樣,他們習慣只娶一個人,就算是苗王,也是如此的。”
“真的嗎?”徐氏有些驚訝,但是她隨即笑了笑道,“若真的如小姐所說就好了,老奴也希望那苗王可以一心一意地對着小姐。”
“自然,奶孃你就不用擔心了,若遠麟待我不好,我如何會喜歡上他……”沈暇玉說着說着,她的雙頰不由得微微泛紅。
她輕輕側過頭去。
徐氏是過來人,看着沈暇玉這樣子,她也放心了,她道,“那這般最好了。”
“瑕玉,你在屋內嗎?”外面突然傳來了沈蒼海的聲音。
徐氏和沈暇玉互相看了看,然後徐氏道,“小姐你在牀上好生休息,老奴去開門吧。”
說完,徐氏就去把門給打開了。
沈蒼海面露喜色,直接走了進來道,“瑕玉,爹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說完,沈蒼海就直接坐到了沈暇玉的身旁。
徐氏站在了沈暇玉的身旁伺候。
沈暇玉微微一愣,在她的記憶中,自從她母親去了,她父親幾乎沒有來過她這個院子。
沈暇玉小聲道,“爹,什麼消息?”說完,她還輕輕蹙起了眉頭,她並不覺得,她父親等會讓告訴她的,一定是個好消息。
“苗王今日向你提親了。說是等會兒就去請旨賜婚了。”沈蒼海的消息對於沈暇玉來說,果真算是一個好消息。
沈暇玉沒有說話,她的眸中帶着幾分喜色,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徐氏。
徐氏自然也是掩蓋不住的喜色。
“爹。”沈暇玉看着沈蒼海,她的脣動了動。
沈蒼海點頭,他道,“之前你錯失了誠郡王妃位置的事情,現在爹已經不怪你了,真是沒有想到,我們侯府竟然會出兩個王妃!”
說到此處,沈蒼海就止不住地大笑出聲來。
說完,沈蒼海看了一眼沈暇玉這個屋子,發現沈暇玉這個屋子寒酸得緊,他便道,“婚期之前,你好好休養着,至於你平日被剋扣的吃穿用度,我自然會和你二孃說!”
看到大女兒旁邊一個丫鬟都沒有伺候着。
沈蒼海這才發現,他對這個嫡女的忽視。
沈蒼海和沈暇玉這對父女畢竟多年來沒有別的話可說,所以寒暄了幾句之後沈蒼海也自己離開了。
“小姐,現在好了,苗王已經來提親了。”等沈蒼海一走,徐氏就忍不住喜色道。
沈暇玉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她身子還未好,面色還有些蒼白,她對着徐氏道,“奶孃,我很快就可以帶你離開這裡了。”
“恩,這些都是旁的話,夫人以前留了一些嫁妝給小姐,說是等小姐出嫁的時候拿給小姐。我現在就給小姐拿來看看。”徐氏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奶孃。”沈暇玉伸手抓住了徐氏,她不解地道,“我孃親還留了嫁妝給我?怎麼我這些年一直都不知道?”
“小姐你當然不知道了。”徐氏嘆了一口氣,看着這個自幼就乖巧不多話的小姐道,“夫人不傻,她自然知道二房是個什麼狼子野心了,要是嫁妝的事情別人知道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她拿走揮霍了!”
張氏的性格,沈暇玉也知道。
她點了點頭,然後掀開被子下牀道,“那奶孃,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我也好奇孃親留了一些什麼東西給我。”
“恩。”徐氏點了點頭,她知道沈暇玉正在坐月子,身子弱。
於是又拿了一件厚棉衣披在了沈暇玉的身上。
徐氏溫厚的大掌細細地替沈暇玉整理着衣襟,沈暇玉看着處處爲她的徐氏,那雙眸不禁一紅,她低聲道,“奶孃,這個世界上,除了遠麟,也就你對我最好了。”
“小姐說哪兒的話,要是夫人在,疼小姐的人會更多。”徐氏笑了笑,她本來看上去還比較年輕的。
但是因爲沈暇玉失蹤的事情,她這幾個月變老了很多。
看上去都像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了。
徐氏扶着沈暇玉到了內室裡,她走到了一個花瓶的旁邊,把那個花瓶輕輕擰開後。
沈暇玉的耳旁傳來了輕微的響動聲。
“小姐,您看。”徐氏指着一個地方。
沈暇玉看去,只見那地面上的地磚移動了一些位置。
沈暇玉微微蹙眉,問道,“奶孃,這就是我的嫁妝嗎?”那裡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有什麼。
“恩。”徐氏重重的點頭。她帶着沈暇玉走了過去。
徐氏雖然是個奶媽子,但是力氣還是有的,她伸手把那個放在地面裡的箱子拿了起來。
這個箱子不大,但是裡面放了一些沉甸甸的東西。
徐氏把那個箱子拿了出來,給沈暇玉道,“小姐,您看看吧。”說完,把那箱子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
沈暇玉見那箱子上面放着一層厚厚的地契,她微微一愣,這上面的地有不少是在江南水鄉之地的,現在那些地價貴得令人咋舌。
還有一些是在京城的鋪子房契。
價格也是不菲。
而最底下放着一本書。
沈暇玉把那本書拿了起來,她喃喃自語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不知道爲什麼,沈暇玉這個時候竟然覺得有些心神不安。
她把書重新放回了那小箱子裡道,“奶孃,先把這些東西放回去吧。”反正日後出嫁了,多的是時間看。
只是這會兒……沈暇玉卻是突然覺得有些心神不定。
她伸手輕輕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微微痛苦地閉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