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倒是想拒絕,但是這件事情哪裡有他拒絕的餘地。
剛纔這馮三慢待了他,這蠻夷不是都將那刀直接橫在了馮三的脖子上嗎?
縣令想,要是自己不順着這個蠻夷的意思來的話,恐怕事情就麻煩了。
“那縣令大人的意思是?”沈暇玉走到了藍遠麟的身旁問道。
那縣令點了點頭道,“自然是可以試試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沈暇玉覺得藍遠麟的提議其實很好,這些女子被那張老闆捉去後都遭到了侮辱,若是公開審理的話,這件事情傳出去了,或者讓多餘的人聽了去,那對她們的身心那又將是第二次的侮辱。
縣令說完話後,他轉過身對着那馮三安排道,“進去安排一下,然後等大家都進去後,大家把縣衙的大門給關上。”
縣衙的大門常年都是關上的,所以關上的話並不會引人注意,反倒是開着縣衙的大門,反而會引人注意。
“好嘞。”那馮三點了點頭。
藍遠麟見那縣令安排了事情,他轉過頭對着沈暇玉和那幾個女人道,“都先進去,等會有什麼冤情儘管告訴這個縣令大人,我相信他會秉公處理的,讓張老闆得到該有的懲罰。”
藍遠麟的後面句話自然被那縣令給聽見了,那縣令忍不住擡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沈暇玉看見那縣令的樣子,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看來藍遠麟讓那縣令膽戰心驚。
“縣令大人,你說是不是?”藍遠麟見沈暇玉輕笑,他也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問道。
那縣令點了點頭,連忙道,“是是是!苗王請進,姑娘們請進。”
藍遠麟率先走了進去,沈暇玉轉過頭帶着這幾個女子走進了府衙大門。
這幾個女人除了那穿着沈暇玉披風的女人和桑苗兒外,她們都有些害怕,怯生生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你們都別怕,你們在張老闆哪裡吃了什麼苦頭,儘管說出來就是了,這縣令大人會爲你們做主的。”沈暇玉看着那幾個女人有些害怕,於是她在一旁說道。
其實就算這縣令大人不怕藍遠麟,那她也可以用永安侯府的令牌讓這縣令聽話。
她身上其實有永安侯府的令牌,那令牌她自從被賜婚苗王之後,她父親也算多關注了她一些,就給了她那麼一小塊兒可以代表永安侯府的令牌。
想到往事種種,沈暇玉還是不得不唏噓。
以前若是她父親多關心她一切,她何至於常年被二房還有沈弄玉欺負。
“姑娘,有你在,我們姐妹自然是不怕的。”那個穿着沈暇玉披風的女人對着沈暇玉露出了一抹笑意。
沈暇玉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他們就走到了正堂裡。
那明察秋毫的大堂裡四周都站着捕快,而最上方懸掛着一塊兒明察秋毫的牌匾,牌匾之下,是縣令的位置。
那馮三此刻正坐在縣令的下方,他拿着紙筆在記載着。
他雖然是捕頭,但是大多數時候也充當文書,來記載這些案件。
縣令看着和那些女人一起站在下方藍遠麟,他的額頭上還是忍不住冒出冷汗,他擡起手來用那官府的袖子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
那幾個女人相互攙扶着跪倒在了地上。
沈暇玉見狀,她走到了藍遠麟的身旁。
藍遠麟擡眸看了一眼那坐在上面的縣令,縣令的身子一抖,然後拉着驚堂木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道,“下面跪着的何人,有何冤情要訴?”
“下面跪着的是溫柔鄉頭牌柔兒。”那個披着沈暇玉披風的女人開口了。
桑苗兒是不願意多說,而其他的女人則是有些害怕,有些認生。
柔兒擡起頭來道,“我要告的人是那開布莊的張老闆!”
一聽到張老闆這三個字,那縣令大人不由得有些疑惑道,“你說的是開吉祥布莊的張老闆?那張老闆平日樂善好施,他和你們有什麼冤仇?”
“呸!不過是一個僞君子,什麼樂善好施,你要是知道他對我們做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桑苗兒忍不住大聲說道。
那縣令抿了抿脣,他擡眸道,“那這個溫柔鄉的柔兒,你繼續說吧。”
“好。”柔兒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不怕大家知道,溫柔鄉是個什麼地方。”
其實溫柔鄉是什麼地方,沈暇玉還真的不知道。
她認真地聽着柔兒講述這一切。
大概是在三個月前。
柔兒是溫柔鄉的紅牌,當然,這個紅牌和花魁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有一天,柔兒剛接完了兩個客人後,她正累得慌,可是旁邊的聲音又太嘈雜了,她索性出去走走。
這一出去,正好遇到了一個揮金如土的人。
那個人正是吉祥布莊的張老闆,那張老闆見柔兒長相貌美,連忙從棋牌上抽身,“你們自己玩,我還有些事情。”說完就丟下一大堆的清倌跑到了柔兒的面前。
“這兒姑娘長得挺美的,今夜可以陪我共度春宵嗎?”張老闆走到了柔兒的面前。
說實話,這張老闆長得挺猥瑣的,柔兒看着他的笑容,總感覺到有些不對的地方。
但是她正喜歡上了一個窮書生,那個窮書生是無法爲她贖身的,所以她現在需要自己攢一大筆銀子。
於是她鬆動了道,“那就要看老闆你給多少銀子了。”
“給多少銀子不是問題。”張老闆笑了笑道,“不過我不喜歡在這青樓裡辦事,你得陪我回家去。”
“回家自然是沒有問題,還是之前那句話。”柔兒拋了一個媚眼給張老闆。
在這青樓裡,迎送客人,諂媚求歡是最基本的技能。
至於地點在哪兒,客人只要給的錢夠多,那自然是可以的,那老鴇也不擔心姑娘會逃走,畢竟她們的賣身契還在自己的手裡,要是逃走了,被官府抓到,或者是被抓回來,那後果可不是她們能承擔的。
於是那天夜裡柔兒就跟着張老闆離開了,但是讓柔兒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越走越偏僻了,看着那黑漆漆一片的小路,柔兒有些不想掙這筆銀子了。
她緊張地轉過頭看着那張老闆道,“我不去了,你給多少錢都不去了,我要回溫柔鄉去……”
說着,柔兒就要往回跑,但是那張老闆哪裡肯給她這個機會,他的袖子一揚,揚了一大堆白色的蒙汗藥在柔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