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真君看起來並不像是這樣的人。
這一歷劫整個人都變了。
“你說我要是死了之後,什麼都不會知道了我還會在乎那麼多嗎?我還會在乎那麼多恩恩怨怨,誰生誰死?聖上,你說我會在乎嗎?”付瑤站在那裡說道。
新帝心裡面一沉,俊臉上的血色全無。
是啊,如果她死了,她不知道了,怎麼會在乎。
“你可以試試看。付瑤,我不信你會捨得。”新帝也在賭。賭的很大。
其實新帝委實是個癡情的男子啊。
只是兩個不對的人。
;付瑤是不捨,她想好好的活着,因爲公子益,公子益一定是希望她能夠好好地活下去的,付瑤輕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公子益,我來了,沒有你的未來我活不下去。”
她愛的太決絕了。
說罷,她腳下一空便踩了下去,整個人從城牆上面滾了下去,肩膀先跌落在石階上面,整個人則是快速的滾落下去。敖葵並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與池顏站在那裡也嚇住了。而新帝也是一樣,身後的那羣宮女嚇得直叫,而新帝這時候比誰都冷靜,沒人看見他是如何跑過去的,反正只看見他將付瑤緊緊的抱着順着階梯滾了下去。
付瑤本就一身白衣服。
她滾下去之後一身白衣染上了點點的血跡。額頭上面撞出了一個血洞。她的眸子緊閉着,一張臉雪白。
而新帝則是翻身將她抱了起來。
拍打着付瑤的臉,急急地叫道。“你醒醒!付瑤,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死。”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偏偏新帝這個一代帝王卻哭了。
熱淚盈眶。
付瑤暈死過去,不能夠睜開眼睛,這時候天上大顆大顆的雨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落在人身上打的生生的疼,也落在了新帝的臉上,身上。付瑤的身子經過雨的沖刷,身子下面衝出了不少的血跡。
付瑤的身上並沒有傷口,可是如今卻流出了這麼多血,旁人不知道那是什麼,敖葵知道,那是一個生命一個沒有成型的孩子,新帝的第一個孩子。如今就這麼沒了。
付瑤的身子軟軟的,在他的懷裡面越來越冰冷。
新帝抱住她坐在雨水裡面,像是瘋了一般對身後的人吼道。“傳御醫!”
新帝抱着她回了碧落宮,宮殿裡面早就跪了一大片人,都是提着藥箱子跑來的太醫;“給我治好王后,若是王后有什麼閃失,不必再來見朕!王后若是有什麼閃失,便拿你們的命來送葬!”
新帝是一位明君,從來沒有這樣殘暴過。
當他說出那句話之後,那些太醫們嚇得渾身都發抖,都衝到了牀榻前面去診脈,而新帝則是守在碧落宮裡面。太醫摸脈之後身子抖的跟抖雞毛似的跪在新帝面前。
這太醫委實不是個好職業。
有什麼閃失皇帝都會把責任給他們,隨時都要他們的命。
也難怪他們會這樣害怕。
“說,王后怎麼回事?”
太醫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皇上,王后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王后的身子太弱了,又憂勞傷了身子,孩子沒有保住。不過王后還年輕以、後總是會有孩子的。”
以後........都是以後。
曾經她沒了孩子他們是這樣說的。
敖葵冷冷的笑。
新帝的手放在袖子裡面,將手掌緊緊的握緊了。他額頭上面的青筋暴跳,整個人都在極力隱忍自己的怒氣。眼睛也是緊緊的眯着。
新帝在極度的悲傷,失去了自己孩子他比誰都難受。
而付瑤則是依然昏睡着,新帝站在那裡爆吼着。“付瑤!你好,你好!你就這麼不願意有我的孩子嗎!你不喜歡我不碰你便是了,可是你怎麼敢去傷害自己,傷害那個孩子,你不配做一個母親!說到心狠誰也比不過你。”
新帝的癡情似長了翅膀飛邊了宮裡面。
以前都以爲新帝不喜歡王后,所以不去王后的宮裡面。
沒有想過新帝其實是因爲喜歡王后,而王后與他的關係不好。這才讓大家產生懷疑。
而之後付瑤便病了。
一病便是如山倒,身子越來越差,吃了好一些藥都沒有用處。可是這就是一個結,既然是情劫那便是要達成他們所願的。付瑤以爲公子益已經死了,其實他並沒有死。
公子益若是死了,那這不叫情劫了。
她回頭問身邊的池顏道,“付瑤以爲公子益已經死了。若是要想幫他們就必須要找到公子益帶回來,情劫少了誰都不行。你去找公子益的下落,我去找機會接近付瑤,這樣的話,或許我能夠提前將他們帶出來.........”
“是。”池顏的喉結翻滾,又莫名其妙的問了敖葵一個問題。“若是有朝一日我死了,敖葵,你想過怎麼辦嗎?”
敖葵白了他一眼,“你與我是什麼關係.......”她沒有閒心去織魂。
說罷敖葵身影一閃便穿牆而過,這一次新帝在全國下了通告,若是能夠治好王后病的人有打量豐富的禮物和報酬,敖葵進了人羣裡面便將告示撕下來,能夠進去的人呢少之又少,接下告示的也不少,敖葵經過三關之後纔算是進了皇城。
這地方她當年也來,現在呢卻是物是人非了。她現在的任務是去找付瑤,不能夠多想。
她跟着人來到了碧落宮,大殿裡面有一排流蘇,裡面放着一頂香爐,屋子裡面香氣逼人。而朦朧的紗帳裡面躺着一個人,就是付瑤。她進來的時候付瑤好像坐了起來,問外面的人道,“她是誰?”
丫頭道,“回娘娘,是聖上請來的。”
付瑤不要敖葵走進,只是冷冷的說道,“算了,算了,我着身子就這樣了,我自己我瞭解不必再去花費那麼多的精力了。”
“娘娘說笑了。這怎麼是浪費呢,娘娘的身子那是千金之軀,自然嬌貴無比。”敖葵道,她今日換了男裝。高高梳着頭髮,還貼了鬍子。手裡面拿着一把扇子,十分的俊朗。她拱手道,“小的行走江湖數十年,大大小小的疑難雜症我都會,娘娘何不信任小的,讓小的替你整整脈搏如何。”
“娘娘的身子並非是產後虛弱,而是因爲心病心病則需要心醫。”敖葵道。容色淡淡的。
她年紀實在是小,付瑤都有些不相信他的藝術。
付瑤讓丫頭將紗幔升起來,她正好能夠看見付瑤的臉。明明一個佳人,如今吃了藥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了。面黃肌瘦的。沒有了之前的光采。她看着敖葵道,“幫我真買吧。”
她願意相信敖葵。只覺得這人很熟悉,很清淨。
敖葵點點頭上前走了幾步道,“還請娘娘將周邊的人都退下吧,這是我診病的習慣。”敖葵道。
付瑤擺擺手之後幾丫頭便出去了。敖葵站在她的牀邊卻站着不動,只是微微一笑,“其實娘娘不用把脈,你是心事,心事需要心藥醫治。或者會所將那個秘密解決了你變會好起來的。”
她說的是這樣的。
付瑤沒想到這麼曉得年紀,知道的這些東西還不少呢。
她已經看過她的夢境,所以說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於是道,“可能娘娘也不相信命運這回事,可是我相信,命運輪迴與上一世都分不清關係的,娘娘可想過要解開這個結呢?”
敖葵是想引導她一步步的解開結。
既然是情劫那就應該如此。
她想告訴她一切。
只是不能夠這樣。
付瑤躺在牀上搖頭。“前世今生我不相信,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我希望下一世我能夠早早的遇見公子益。”
癡兒癡兒。
敖葵搖頭,卻聽見付瑤繼續說道。“你比那些大夫有趣多了,看你這樣年輕醫術又這樣好,委實是不容易,若是你不介意留在這裡面陪我說說話吧,正好我也煩悶說說話也是好的。”
太久沒有人的確會讓人覺得寂寞難耐。會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了。
敖葵欣然許之,這樣是她求之不得的,這樣的話也能夠好好的陪着她,更方便解決那件事情。碧落宮裡面估計是整個皇城最寂寞的地方,王上不來這裡,這裡的門庭便是一直清冷的,雖然付瑤是一國之母,但是付瑤這個一國之母做的委實是有些悲慼。因爲太不像是一個一國之母了。門庭冷清不說了吧,就連那些妃子也不將他這個正室放在眼裡面。
那一日付瑤看見天氣不錯,便與敖葵道,“這段日子荷花開得倒是不錯,我的身子不好,困在屋子裡面很久了,也沒有出去走動過,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她自然是願意的。
吩咐了一些宮娥端了些水果去了亭子裡面,荷花正是初開,並不是什麼盛景,只是幾朵花骨朵兒從荷葉裡面冒出來,開出了一朵朵的花。望眼過去一片碧綠,陽光照拂着很是可愛。
天氣有些悶熱,實在不是很合適出來走走。
只是付瑤悶得久了也會膩味,找了一些藉口出來罷了。
敖葵也不想拒絕她。
她本就是神仙,隨意捏個決便會覺得渾身通透一點兒也不熱,是以拿了團扇便同她坐着。
付瑤問道,“前些日子你同我說前世今生,我不信,可是我卻相信有。敖葵,我不求有什麼前世今生,我只希望我能夠再見一次公子益。”
她從來不在她的面前掩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