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降身/第一章
思王府裡,在地牢裡光線昏暗,氣味散佈中着血腥的氣味。女子身穿大紅婚袍,頭戴鳳冠,雙目緊閉,手和腳被牢牢綁在刑架上。
陰暗處有三個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爲首的男子身着大紅喜服,有着金刺流雲的衣袖邊緣滑落到男子手肘,粗臂一掄。
空氣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快影……
女子一襲繡着金鸞騰翔的嫁衣被長鞭劃破數道痕跡。女子白嫩肌膚上如玫瑰盛開一般綻開,刺眼而醒目。
空氣中,一道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拿鹽水來!”
男子一旁的侍衛取了一盆鹽水回了來。
一道聲音劃破空氣中的死寂:“潑!”
水在空綻放水簾似銀河星子一般晶瑩。
“啪!”
侍衛潑完水拿着空盆站在了男子身後。鹽水潑上在那女子身上,痛楚迫使女子嘴裡發出嚶嚀的呻.吟。
須臾,疼痛使女子羽扇一般的睫毛微顫幾下,緩慢睜開那桃花般的眼眸,眼神迷離,含着水光,楚楚動人。
男子一見,心無憐憫,眼眸裡火光熠熠。一語質問與怒意夾雜的話脫出:“爲什麼你不死?爲什麼你還要活着!”
女子虛弱無蠕動着脣瓣。
“啊……”這是哪?我怎麼在這裡?那男子的聲音好熟悉……等等,我……怎麼啞了?
男子又怒道:“白止柔!是你害婉兒失了孩子,你要不是跟本王有一紙婚約……”
女子水光氤氳的眸子一瞠。
這人,是凌文天!白止柔,是師妹……
女子雙目突然瞪更大,脣瓣囁嚅着:“啊……”我是溫紫楚,不是白止柔!
凌文天話到一半剛就頓了一下,火意又躥上心田吼道:“就你這蛇蠍般的婦人……你、不、配!”
凌文天星眸怒瞪,流露出一抹嗤笑……
白止柔,你竟然會傻到掙扎起來。
凌文天丟下血鞭,邁着沉重的步劃邁上前,眯着眼注視着這張可憐楚楚的臉,他心中卻怒火中燒。
凌文天大而有力的掌捏緊溫紫楚精緻的下顎。溫紫楚只感下顎快要被凌文天捏碎了,骨頭上的壓力像是幾千斤重般的吸附在她下顎骨,眼淚被逼出眼角。
溫紫楚桃目裡流動着痛苦且困惑的星子看着凌文天。凌文天目光越發冷,手腕更加用力。
“啊……”好痛……
溫紫楚的眼眶清淚一點一點的溢出。凌文天好似憐憫之心發現一般,鬆了手。
玲瓏的臉蛋被甩到一邊去了,鳳冠上的流蘇搖晃着。溫紫楚正臉盯着凌文天那黝黑而泛着血光的眼。
“啊……”我不是白止柔,關我什麼事!
凌文天見之,譏笑道:“你真是活該,聽聞你的歌聲婉若黃鸝之美妙……”
凌文天撫過溫紫楚那白皙的肌膚,神情帶着妖冶又道:“本王看你,就是因害了婉兒纔會如此落魄……才成了啞巴!”
“啊……”關我什麼事!是不是你做的!
凌文天見那小臉上急意橫生,又笑道:“你不是很喜歡你的大師兄月念初嗎?”
溫紫楚頓時覺得心慌,不停掙扎着,每一次掙扎都換來皮肉上的疼痛。
凌文天用食指挑起那小巧精緻的下巴,勾着脣邪笑道:“白止柔,讓你變成我的人……你的心裡很不好受。”
溫紫楚一怔忪。凌文天的手撫過溫紫楚手臂的玉膚,溫紫楚全身一個激靈。
“啊……”凌文天,你變態!
凌文天見溫紫楚這副模樣,眼裡中陰鷙嗜血,嘴上的笑意帶着不屑:“哼,本王沒有興趣。”
凌文天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遠處,凌文天眼簾半垂、神情妖冶,說道:“白止柔,你的容貌可算是南凌國數一數二的,如若臉上幾個符紋的話是不是就變得更美?”
溫紫楚一聽,她身上的肌膚瞬間涼透,筋脈都被麻痹了,雙目無助地大睜。
烙刑嗎?
“啊……”凌文天!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何要如此對我?
“是不是,不在乎呀?”凌文天沒有理會溫紫楚的神情,又笑道,“本王想你嬌嫩若玉脂的手上……要是毀了你的纖纖玉指,那你就無法與那你的念初哥哥一起彈琴吹笛了!”
凌文天湊近溫紫楚解開綁着她的繩子。溫紫楚一驚,掙揣了起來。一落,溫紫楚倚着凌文天的肩膀。
凌文天的話毫無溫度在溫紫楚耳畔吹拂:“想走,不可能!”
溫紫楚眼簾一扇一合,眼前鳳冠的流蘇搖動着。
凌文天扶正溫紫楚的身子,好蹲下去解開解開溫紫楚腳上綁着的粗繩。
溫紫楚無力靠在架子上,凌文天站直了身子瞪着溫紫楚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做什麼這般清澈無辜?
凌文天退後幾步。溫紫楚眨着眼睛,眼裡浮現男子的身形。
一步,兩步……
凌文天鉗起溫紫楚的下顎,溫紫楚眼簾半垂,水霧繞目。凌文天冰寒錐骨的目光侵入溫紫楚那雙飽含水光的桃花眼。
凌文天呵斥:“看着本王!”
凌文天的抓力惡狠直逼出溫紫楚的淚水。肌膚上的疼,已傳入骨髓。溫紫楚嘴脣囁嚅着,卻發不出聲音。
“唷,你還是在南凌風生水起的你嗎?”
凌文天眼星怒火交織,卻嘴角竭盡嘲諷,注視着女子那滾動的眼珠。溫紫楚的一顆一顆淚珠啪嗒在凌文天的手上,凌文天便鬆開了手。
“拿布過來!”
凌文天接過旁邊侍衛手裡拿來的巾子,嫌棄擦拭掉溫紫楚掉落在他手上的淚水,擦拭完就隨意一扔。
溫紫楚虛弱無力癱在地上。就在那一刻,溫紫楚知道了爲什麼凌文天會叫她白止柔。
溫紫楚右手手背上有銀鐲子與戒指銜接着一枚鋁製的清亮鏡子。溫紫楚從上面看到不屬於她而又熟悉的臉。
凌文天幽幽一笑:“原來白大小姐還會哭。”
溫紫楚眼角一滴一滴珠子落下溼濡了大紅的喜服。凌文天手一用力就把溫紫楚拉進他懷中。溫紫楚靠在凌文天的胸膛上哭泣着。
一切都是夢嗎?
凌文天手使勁,溫紫楚清楚感覺到了疼痛。
爲什麼如此真實?
“啊!”
溫紫楚用手想推開凌文天,她反倒被凌文天扛起。溫紫楚身上綻放的血花似撕裂般的疼痛,又因剛纔在她身上潑了鹽水,更加難耐了。
“啊……”疼,放開!
溫紫楚一顆一顆淚珠掉落地上,在地板上迅速化爲氣體。凌文天很譏諷笑着,手扛着溫紫楚那細如柳枝的腰。
凌文天嘴角一咧,說道:“白止柔,你是不是想殺本王呢?你別妄想!”
溫紫楚明明白白感受到了凌文天手臂又傳來內力,雙手拍打着凌文天那寬大的背。
凌文天不禁嗤笑:“白止柔,你沒了內力是不可能打贏本王的。”
凌文天嘴角揚了一下,把溫紫楚的腰勒得更緊了。
“啊……”放開!
溫紫楚身上玫瑰盛放又繁茂,血花的珠子延着火紅的喜服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疼痛,雙拳緊握。溫紫楚緊攥的手壓出雪紅的印子。
凌文天眼裡閃過一絲凌光,說道:“想本王鬆開你嗎?”
“啊……”放開我,痛……
“啊!”
溫紫楚落到了地面,在地上翻幾圈。昏暗的光線下,一步一步清晰的走路聲傳入溫紫楚耳裡。
凌文天蹲下笑着:“白止柔很痛吧,你的痛,是比不上一條活生生的命!”
“嗯……”我……
凌文天俯下身,舔舐着溫紫楚嘴角的血。
溫紫楚眯着眼。
好惡心。
“白止柔,是不是覺得不夠啊?”
溫紫楚一怔。
凌文天,又要做什麼?
凌文天漆黑的眸子越過一絲妖冶,癡笑道:“拿鞭子來!”
拿着沾滿血的鞭子的侍衛,於心不忍便插了一句話:“爺,再這樣打下去,王妃會死的。”
“輪到你說的份嗎?”
凌文天跨了一步走了上前,侍衛一驚,低下頭。
“沒有……”
凌文天興致突然消散,板着臉說道:“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你們最好憋爛在肚子裡,否則……下場,亂葬崗!”
侍衛瞧見凌文天眼裡的銳利,便低頭抱拳喊:“是!”
侍衛們知道凌文天的爲人,也不敢再說一句話。
凌文天扛起地上低喃着的溫紫楚。溫紫楚眼皮沉重,腦海不停回想之前畫面。
變成了師妹……
凌文天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低沉的聲音脫口而出:“白止柔,讓你見一個人,你一定會想見他。”
凌文天扛着溫紫楚出了牢門。
天色漸昏,霞光退,月光出。地牢傳來刺耳的閒談……
凌文天走到一半停了下來,沉聲一道:“把他們處理了。”
倏忽,凌文天身旁躥出兩個黑衣暗衛。
“是,主上!”
凌文天本來就厭惡亂嚼舌根之人,這兩人就是犯了大忌,留不得。
凌文天把溫紫楚換個姿勢抱在胸前。
不愧是南凌第一美男白文清的女兒,就連閉目都這麼美。
凌文天記得第一次見面。
白止柔優雅一舞,翩若游龍,舞姿旖旎。
凌文天不是恨白止柔,而是怨她害死了他的孩子,那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凌文天嘴裡微一嘆,眸子裡泛起漣漪。
爲什麼不是第一個遇到她?
凌文天調整了一下姿勢,抱着溫紫楚走出地牢,朝着落秋軒去。落秋軒本是婢女住的園子,因鬧過瘟疫就不再住人了。
這裡合適白止柔,她配不上這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