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降身/第四十章
風一動, 草歪向另一邊,聽風聲,有感覺一個人逐漸近了, 三人附近。
“別裝了, 我知道是你。”西琳勾脣一笑, 使着輕功飛上就近一棵樹的枝椏上, 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她笑道,“隱藏什麼,早知道就是你了。”
帝少龍摟住西琳從高處飛下來, 好似神仙眷侶般逍遙自在。
放下西琳,帝少龍問道:“你爲什麼會來四國城?”
“就你能來, 我不能來哦!”
西琳推了帝少龍一把, 哀怨地看着帝少龍。
冰塊臉瞬間解凍, 帝少龍笑道:“能來能來,你來的時候飛鴿傳書知會我一聲, 我立馬飛去接你,快馬加鞭也不爲過。”
“快馬加鞭就免了,你下次要做這種事情得先請示我,知道嗎!”
西琳瞪着帝少龍,手卻與他甜蜜地勾在一起了。
帝少龍點了點頭:“嗯, 下次一定請示你, 我的主人。”
西琳立馬換了一張臉, 投入帝少龍的懷抱。
只是不滿他做危險的事情, 只要他服軟, 就不會追究下去。
雲浩與雲凡勾肩搭背地看着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
這兩個人, 天天都這樣秀恩愛,這把……
琳姨說的什麼糧,他們纔不吃!踢翻。
“好了,少龍,你去忙吧。”西琳朝着雲凡招手,“雲凡,你過來和我去做一件事。”
帝少龍也無多言,手指動了動走進營帳,雲浩隨後跟上。
雲凡不明所以,骨碌碌地轉着兩顆眼珠子。
“琳姨,有什麼秘密嗎?”
“噓——”
西琳拉着雲凡到一個小角落,神秘兮兮的。
“琳姨,我們這是要做什麼,搞得這麼神秘?”
揹着帝伯父同雲凡說的話定不是什麼好事。
雲凡猶然記得去年,西琳拉着帝琳音去了一家青樓去看西雲舞女跳舞,她們在那裡跳了一個羞赧的舞……
往事不堪回首,雲凡蹲下聽着西琳密謀着一言難盡的羞事。
“你哥哥雲浩和凝雪已經定親是吧?”
雲凡頷首,有些不安。
琳姨,這是要做什麼?
“林嚴衾一定不同意凝雪這麼早嫁到西雲,是吧?”
雲凡又一次緘默地點頭,仍不明白。
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我想下藥,讓他們睡一起,看林嚴衾還不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
西琳勾脣一笑,藍色的眼眸裝着狡黠。
誰讓林嚴衾以前得罪過她呢,就是要逆他意而行。
雲凡大吃一驚:“琳姨,你真的要這樣做?”
“他們一定會防賊一樣地防着我,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啊。”
“琳姨,我……”
“別說你不幫忙,你是知道我的個性的,我就鬧到你幫我爲止。”
“琳姨,我保證定會幫你。”
雲凡看西琳這架勢要吃了他似的嚥了咽口水,他不敢不從。
泠風習習,爲從遠道而來的人接風洗塵,四國城常舉辦歡迎的宴席。
此時四國城仍是冬季,四處都積滿了白雪,營帳裡炭盆燃燒着的炭木遇到溫度的至寒升起嫋嫋輕煙。
“雲凡,你過來。”
雲凡見着西琳揮手,便走過去,跪坐她身旁。
“琳姨,要怎麼做?”
“你問對了。”西琳勾了勾,雲凡把腦袋伸過來,西琳低聲細語又道,“看見那個端着酒的人嗎?你等一下過去給雲浩敬酒假裝不小心把酒倒在他身上,然後就趁把雲浩不注意的時候把他的就換掉。”
雲凡兩隻眼睛看得都凸出來了,說道:“琳姨,你不會……全杯子都下藥了吧?”
西琳一聽,皺着眉心,往雲凡腦袋敲了一把。
“嘖,我記得那個杯底有個小豁口,你拿的時候注意點,不要拿錯了!”
“琳姨,那邊。”
雲凡的目光往帝少龍那邊一看,見帝少龍也在看他,轉眼間極快地低頭。
西琳直勾勾瞪着帝少龍,說道:“你看我們做什麼?我們又不是要……我們就是在聊天,不可以嗎?”
帝龍澤放下碗筷打量着西琳。
“你收斂點,否則大家都難堪。”
“我們真沒有要做什麼,你就吃你的,別管我們,也別理我們。”
西琳抿脣一笑,藍眸聚集着謊言般的笑意。
不信,他又能拿自己怎麼樣?
“罷了,我替你善後不成?”
帝少龍搖了搖頭,緘默埋頭理了理拿筷子的姿勢埋頭吃飯。
西琳知道他都看出來了,也沒打算不做,西琳對着雲凡一笑:“你去敬酒吧。”
“琳姨,還做啊?”
“嗯哼,不然……”
“我做,我做。”
雲凡端着酒杯溜走,但背後有一雙眼睛看着,雙腳不聽使喚地走至雲浩坐着的桌邊。
“哥。”
順勢,腳步不穩將手裡的酒水灑出酒杯,透徹且成色極好的酒水滴落在了雲凡盤坐起來的大腿上。
雲浩伸手去拍沾了水的地方,愣是也沒顧上訓斥雲凡。
雲凡見有機會,很快地拿走雲浩面前的酒杯,隨手在身旁伺候的侍女端的案上拿了一杯酒放回去。
“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雲凡低頭又鞠躬好幾次賠罪,小嘴上露出來一絲狡猾的笑。
酒水已滲入衣裳,在怎麼樣擦拭也無濟於事了。
雲浩擡起頭,頗爲無奈地看着雲凡,說道:“你別這麼毛毛躁躁,我不會和孃親多言,你最好該該你這性格。”
“哥哥,我定會改,定會改。”
雲浩搖了搖頭,欲彈他腦門一下,但礙於長輩都在,他就沒有做出此舉。
“哥哥,你……”
“怎麼了?”
雲凡捂住嘴,見雲浩看怪物般的神情便鬆了手,撓了撓頭。
“哥,你繼續喝。”
雲浩眉頭皺起,看着雲凡走到西琳那邊,目光變得警覺起來。
這……
定是琳姨出的主意!這酒不能喝!
雲浩左側坐的就是帝龍澤,方纔發生的事情,帝龍澤都看在眼裡。
帝龍澤瞥了一眼西琳,搖了搖頭,又看着雲浩沒有動那杯酒。
罷了,雲浩不傻。
溫紫楚同帝龍澤坐一張桌,溫紫楚也見着方纔發生的事情,桃花目卻盯着帝龍澤。
帝龍澤回頭,看着溫紫楚問道:“有事?”
溫紫楚伸手過去,倏而,又即刻縮回去——
袖子過長,帶着帝龍澤面前的酒杯摔到在地,酒杯和地面碰撞發出了清晰可聽見的金屬聲。
溫紫楚肩頭往裡一縮,脣瓣微張。
是因爲換了身體,手腳變得如此……
帝龍澤看出,嗓音淡淡的如那些從杯中輕易灑出的酒水一般而出口:“無妨。”
“澤。”
溫紫楚脣瓣囁嚅,終是無聲。
營帳外又飄起雪,各處都有積雪,一片雪白沒有生氣。
避難之地與溫紫楚帝龍澤時常來比武之地十分之近,這附近還有一處生長楓藤的洞穴,這山洞裡有一條暗溪,幾裡外便有一條大瀑布。
溫紫楚一步一步走着,很緩慢,走到他們時常比武的地方停了下來。
山洞前方的楓藤灰白的枝條已結冰,山洞前積着一寸厚的雪,伸手前觸碰那枝條……
雪微寒的溫度直令溫紫楚縮回手,身上的狼皮足以禦寒,豐腴的兩頰蒼白微紅,脣瓣凍得紫紅。
雙目盯着這楓藤,不禁伸手握住那枯萎的藤蔓,手心傳來一陣透心的寒冷。
“若忍不住,別握了。”
“澤。”
溫紫楚轉身去看,入眼的人不過一身棉襖,厚實的雙手就放到她肩上。
“你如今要注意些,你……”
帝龍澤看着溫紫楚的腹部,不願多說。
只因說出來會傷了她。
“我知道。”溫紫楚轉身走近帝龍澤,低聲又道,“你擔心我,我明白,這肚子終是長在我身上,我會好好的。”
帝龍澤將溫紫楚摟入懷中,低聲細語地說道:“你只要珍惜你如今的擁有,我在,我定不會離開你。”
溫紫楚擡頭凝睇着帝龍澤的過分紅潤的臉,伸手去摸。
“你的臉好燙,是因穿得過少嗎?”
帝龍澤單手給自己把脈,臉色一變,說道:“我中媚毒了。”
溫紫楚蹙眉,不解地望着那雙藍眸。
“你不是百毒不侵?怎麼會……”
帝龍澤搖頭一笑:“百毒不侵?我從未告訴你,我的血是一種含毒的血,可以解其他人所中的毒,我卻沒辦法解自己所中的毒。”
溫紫楚蹙眉,將帝龍澤拉入洞穴。
纖細的手解開狼皮衣,在蔥白的手指即將觸碰到腰帶時,一雙握住了這雙手。
“你別。”帝龍澤盯着她的手,晃一下腦袋,“這媚毒不強,我可以撐住,何況你如今……”
溫紫楚看着帝龍澤,手仍要解腰帶。
“過了三月,胎象已穩定了,可以……”
“你不顧忌你……”
“無礙,我可以的。”
“你真要這樣?”
“是你,我願意拋棄那份顧忌。”
溫紫楚目光真實不含半分猶豫,手指也順着說這話的時刻解開了腰帶。
帝龍澤蹙眉,問道:“你不後悔?”
“不悔。”
聞言,帝龍澤抱起溫紫楚輕放鋪滿乾草的石牀上,從上看着那雙已屬於她的眼睛。
“我知道這可能讓你難以忍受,你真的確定?”
溫紫楚抓住帝龍澤的手,透過昏暗的光線望着他的眼眸,說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