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下半年軍費要開始下調,甚至到明年的時候將會下調到財政支出的百分之三十以下的時候,軍方那邊瞬間就是坐不住了(清末梟雄408章)。
這年頭誰都知道打仗擴軍打的就是錢,這沒錢的話就採購不了足夠多的軍械彈藥,無法支付將士們的薪餉。
對此,統帥部那邊是連接召開了數場緊急的內部會議,就是要商討如何面對這一緊急情況。
連續數天召開緊急會議這種事對於中華軍軍方來說可以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去年和英法聯軍大戰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做過,由此可見軍費的大幅度削減讓軍方的將領們大爲驚慌,恐慌的程度甚至比前線打了敗仗損失數萬人還要嚴重。
“已經打探清楚了,削減軍費的提案是工商部賴昌英、教育部的江道泉爲首提出來的,而且內閣的那羣貪官污吏們是全數支持這一提案,五天前他們在內閣會議中向陛下提交了這一提案,最後迫使陛下通過了他們的提案。”軍械部的韓向方道:“如果真的讓這一方案施行,那麼明年我們的軍費將會被直接削減一般以上,到時候將會對我們的擴軍以及後續的軍事行動造成極大的阻礙!”
“該死,他們都該死,這些人在我們數十萬將士浴血奮戰的時候,竟然在背後捅刀子,這種事絕對無法容忍,無法容忍!”一旁的海軍部總長林達標面露憤怒之色,這副表情是恨不得把內閣的那些官員給一口吞了。
要知道他海軍方面剛提交了帝國海軍的三年擴充規劃,試圖在保障現有計劃的兩艘千噸級以及若干炮艦下水服役後,力爭在未來三年內建造並服役三艘以上超過三千噸的戰艦,建造服役超過五艘的巡洋艦以及更多的近海炮艦,把海軍內包括遠洋戰艦、內河炮艦、近海炮艦等蒸汽動力的戰艦數量擴充到一百艘以上。
同時還有大規模的沿海炮臺整修、海軍港口建造擴充計劃,打算繼續擴充上海這個主要基地外,在北方的旅順、青島、南方的廣州以及浙江的舟山、臺灣的臺北建設新的海軍港口。
而這些計劃裡要造艦、要擴充、新建海軍港口,港口裡要建立修械所、彈藥庫、岸防炮臺等都是要花費大量金錢的。
海軍本來在軍方里就是屬於小弟弟的範疇,這總軍費多了他們海軍才能夠分到足夠的軍費來支撐海軍的發展計劃,如果說軍費大幅度下降的話,海軍到時候也就分不到幾個錢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還是拿出一個計劃來吧,總不能讓內閣的那羣人亂搞敗壞目前的大好局勢!”坐在上方的施清瑄也是皺着眉道:“這兩天陛下對我們的摺子留中不發,顯然這裡頭是有文章可以做的,回頭我們再加把勁,繼續上摺子,然後大家分頭再找找內閣那羣人談一談,看看內閣那邊到底是什麼章程,是真的打算一手把我帝國海陸軍送進墳墓還是另有謀劃,這些都要試探出來!”
作爲目前軍方內威望最高的人,施清瑄這個時候沒有任何選擇,他必須帶着軍方的將領們堅決反對這一軍費削減提案,哪怕是因此和內閣那邊徹底翻臉也不足惜,要不然的話將會嚴重損害他在軍方內的威望,諸多高級將領將會嚴重懷疑他擔任聯合參謀部總長的能力。
要知道當代中華軍內的指揮體系內,聯合參謀部在統帥部諸部中乃是最重要的一個部門,說是統帥部各部之首也不爲過。
儘管早期的聯合參謀部的具體作用不大,只承擔了林哲部分軍事顧問的角色,但是隨着中華軍的規模越來越龐大,林哲也是越來越難以直接遙控麾下各部隊,當中華軍的規模膨脹到現在數十萬人的規模事,全軍的指揮問題已經成爲了一個系統性的問題,不可能是讓林哲或者其他某個人能夠單獨決定的事情。
而這種情況下,聯合參謀部總長也就慢慢從軍方管家,林哲的傳聲筒這個角色轉化爲真正的全軍作戰指揮的負責人。
這也是爲什麼擔任中華軍的聯合參謀部總長的人一個比一個資歷深的原因,一開始只是石琅翼,但是當初的石琅翼正處於比林哲冷藏的階段,那個時候聯合參謀部總長這個職位就是一個管家而已。
而後時任第三軍軍長的陳雲陶調任聯合參謀部總長,此人調任的時候雖然也是軍長了,但是在偌大的中華軍裡頭,他依舊是個小字輩,權勢和威望別說和施清瑄以及徐言青等人相提並論了,甚至都不如軍械部總長韓向方等人。而當時的聯合參謀部雖然已經開始接管全軍實戰指揮的權限,但一直到陳雲陶任職的後期,纔算是初步全面接管海陸軍的指揮權,讓聯合參謀部成爲真正的海陸軍作戰指揮機構。
等到施清瑄接任聯合參謀部總長這個職位的時候,聯合參謀部已經是成長爲了統帥部的第一大部門,全面主導並負責海陸軍作戰、演習、情報、訓練、戰略等事宜。
這數一數目前聯合參謀部的下屬機構就可以看得出來該部的重要性了,目前該部下設:軍務司、陸軍作戰司、海軍作戰司、騎兵司、炮兵司、戰略司、情報司等機構。
其中最爲重要的陸軍作戰司、海軍作戰司這兩大司負責海陸軍的所有作戰規劃。
而且比較有意思的是,聯合參謀部內任職的軍官並不限於陸軍,而是海陸軍將領都有,比如說海軍作戰司那邊自然是以海軍軍官爲主,騎兵司、炮兵司、陸軍作戰司以陸軍爲主,但是戰略司、情報司等其他機構基本上海陸軍官都有。
在聯合參謀部越來越重要的今天,聯合參謀部總長已經是隱約有了海陸軍第一人的的跡象。
但是外人越重視你,越把當成依靠,那麼你身上的壓力就越重,現在的施清瑄就是如此,他面臨着下面諸多將領們的期望,同時又是面臨着林哲的壓力,而且他還得代表軍方和內閣那邊的文官打嘴仗。
次日一大早,爲了從內閣那邊得知一個明確的消息,施清瑄親自邀請了內閣總理畢餘同共進晚餐,但是畢餘同雖然有些畏懼施清瑄的權勢,但是他身爲內閣總理,而且還是一手推動削減軍費的主要負責人,那裡不知道施清瑄找他是要做什麼啊。
看這施清瑄,那眼神都快要把他活生生給吃下去了,所以是連忙拒絕。
不過施清瑄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話,只是一揮手,隨手帶來的幾個軍官們就是組成了人牆攔住了畢餘同的去路,然後他上前道:“時間還那麼早,總理閣下那麼着急幹嘛,走,我們一起去喝一杯,我們哥倆可是有些時候沒一起喝酒了!”
開什麼玩笑,除了國宴等正式場合外,我畢餘同什麼時候和你施清瑄一起喝過酒了!
帝國的文官集團和武將集團一開始的聯繫就不怎麼緊密,再加上林哲爲了防範麾下文武要員聯合,給自己製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動搖自己的統治基礎,所以是刻意製造文武要員之間的矛盾。
同時連年打仗,軍費一年比一年多,嚴重壓縮了內閣各部的經費,導致內閣裡大部分文官都是對軍方沒有什麼好感,認爲他們只是一羣天天叫嚷着要軍費的人。
而且林哲給那麼多將領授予貴族頭銜,但是文官這邊現在還只有兩個子爵而已,這無疑又是加大了文官對武將方面的羨慕嫉妒恨。
包括畢餘同在內的內閣文官們早就盼着結束戰爭,然後狠狠的削軍費,壓一壓風頭太盛的軍方。
文武關係不太和諧,所以這幾年內來,幾乎是很少能夠看見有什麼軍方將領和文官把酒暢談的。
但是現在看施清瑄的這模樣,估計是今天不太好脫身,當然去喝酒是不太可能的了,他和施清瑄還沒要好到可以一邊喝酒吃飯一邊談事的程度。
當即就是側身了兩步,然後指了指旁邊的一間辦公室道:“好吧,我現在只有一刻鐘的時間,稍候我還得去面聖!”
施清瑄點了點頭,然後和畢餘同走進了旁邊的會議室,這兩個人的手下們自然是很自覺的沒有跟進來。
施清瑄進來後,沒有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半句廢話都沒有就是開門見山:“我要知道,內閣方面爲什麼這樣做?削減軍費導致帝國根基動搖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好處?多了!”面對施清瑄的逼問,畢餘同沒有半點的示弱,這施清瑄固然是軍方大佬,爵位上比他高了兩級,但是他畢餘同乃是內閣總理,名副其實的文官第一人,權勢絲毫不比施清瑄弱多少。
“只要騰出一個一百萬的軍費,那麼教育部那邊就可以建設兩所高等學校,只要騰出五百萬的軍費,農林部那邊就能夠完善安徽以及江西等地的水利工程建設,恢復這些地區的糧食生產,只要能夠騰出一千萬的軍費,工商部那邊就有把握把現有的當塗工業區擴大三倍以上的規模,只要騰出五千萬的軍費,我們內閣就有把握再打造出一個新的上海來!”畢餘同說到這裡的時候,把手中的文件放下,指着桌上的文件道:“削減軍費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