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楊竟成同志曾經總結過:革命總是從公知嘴炮黨開始,他們以人性和善良爲工具,不但瓦解和破化現有的意識形態,直到統治者被推翻或者他們被收買;而後,在他們的指引下,果決的革命者開始行動,比語言更爲可怕破壞正積極展開。羅伯斯比爾口中的‘反抗暴政的*政體’向來比現有的統治集團更冷酷、更殘暴。但,如果獲取政權後革命者的狂熱不能得到冷卻,追求美好的鼓吹者、以及殘酷冷血的行動者沒有穩定者來終結清除,那麼法國大革命的結局便是一切革命的模板。
在中國,康梁、嚴復就是革命的鼓吹者,革命的根源也來自於此;而後,從楊衢雲開始,孫汶、唐才常、黃興、陶成章、吳樾之類的行動者紛紛涌現;不過在這個時空,楊銳的角色是終結一切嘴炮黨和行動派的穩定者。除了封鎖、逮捕、驅逐、消滅之類的手段外,他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法制化,只是,猶帶中二之氣的他最終會發現這些辦法並無多大效用。
中國情況如此,在俄國,十二月黨人、普列漢諾夫、以及偉大的列寧同志和那一干社會革命黨、立憲革命黨人都是革命的鼓吹者,而行動者則一直可追溯到刺殺尼古拉一世的炸彈黨、虛無黨、以及紅軍創始人托洛斯基。只是這兩類人並不難得——心中嚮往着真善美、同時善於演說和寫着的人自然會成爲鼓吹家;心中同樣嚮往真善美,同時願意爲革命和自由獻生之人,自然是行動者。唯心中充滿假惡醜、利己十足手腕強勁的人才能成爲真正穩定者,而斯大林同志就是這麼一個人。
在之前的歷史裡,楊銳深信斯大林同志是個暴君、殘忍無比的劊子手,但身臨其境重看歷史後。他又覺得斯大林同志是俄國革命不可缺少的人才。雖然只是爲了自己的權勢,但黨內軍中若不清理那些鼓吹家和行動派,蘇維埃政權就無法徹底穩固。畢竟俄國革命鼓吹和行動的歷史太過悠久、影響也極爲深遠。可新次序應該建立在人們的脖子上而不是心坎裡,於是大清洗成了憑藉技巧和鬥爭上位斯大林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無私善良的人因爲理想和憤恨開啓了革命,而自私邪惡的人卻因爲現實和權勢悄然結束着它,這便是革命一個完整輪迴。明顯的,楊銳認爲自己在後一點上無法與斯大林同志媲美,加上日後中蘇合作、雄霸歐亞大陸的遠望,他禁不住在斯大林同志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希望能獲得他的友誼。
此時的斯大林同志正身處困境,如果他的任務不能圓滿完成。那麼勢必會影響他在黨內的前途——全俄中央執行委員會在交通幾乎癱瘓、燃料煤炭極爲緊張的情況下準備了兩輛專列,以求他們能挽救瀕臨滅亡的蘇維埃。一輛由托洛斯基乘坐,他將駛向東面的喀山,率領紅軍以抵擋捷克軍團和白匪軍往西進攻莫斯科,保衛新生的蘇維埃政權;另外一輛專列裡坐的就是斯大林同志,他將前往南方的北高加索、頓河流域,以求將那裡的糧食源源不斷運往北方。
糧食和戰爭一樣,同樣關係到蘇維埃政權的生死存亡。缺少糧食,城市的工人將再一次暴動,並且更可怕的是。如果收集不到足夠糧食——按照《佈列斯特和約》附件的要求,除賠款外,從1918年11月15日至1920年3月31日。俄國政府必須向德國提供價值十億馬克的商品和糧食。
歷史上等到1918年11月15交付商品和糧食時,德國已經提前四天戰敗了。此時,之前只敢在托洛斯基收復喀山時喊‘世界工人革命萬歲’、其他時候卻只強調要等到‘國際革命無產階級援助到來’的列寧,纔算大大的鬆了口氣,再次興致勃勃的提起‘世界革命’。歷史已經改變,德國絕對不可能在11月15日之前戰敗,蘇維埃政府最少要按照合約支付一年的商品和物資,不然,德國將再次開戰。
列寧同志和他的戰友們懼怕德軍再次進攻。因爲這將扼殺新生的無產階級政權。在他被刺前的耶穌歷七月,因爲不同意布爾什維克農村政策(特別是糧食政策)和反對《佈列斯特合約》。企圖重新挑起戰爭的社會革命黨左派刺殺了德國駐俄國大使米爾巴赫,托洛斯基當即以軍事人民委員會的名義簽發了一道命令。並在第二天怪異的登載在《消息報》上,試圖以此澄清布爾什維克的立場;列寧則和斯維爾德洛夫以及齊切林一起,立即趕往德國大使館登門道歉——作爲國家元首來說,這完全是破例的行動。
德國大使被企圖挑起戰爭的陰謀左派黨派刺殺,布爾什維克就緊張如斯,那要是今年冬天無法獲得足夠的商品和糧食交付給德國,讓德國百姓再一次經歷死人無數的蔓青之冬,哪列寧同志又該如果賠禮?
烏克蘭地區、伏爾加河沿岸已無糧可徵,帶着四百名紅色戰士(其中包括一百名拉托維亞神槍手)和一個仰慕革命英雄的十七歲小蘿莉急急南下的斯大林同志完全明白糧食對蘇維埃政權維繫的重要性和急迫性。只是,頓河方向同樣無糧可徵,那裡不光有白軍,還有德國人支持的頓河軍政府首領克拉斯諾夫,他使斯大林止步於察裡津(今伏爾加格勒);這是西面,而南面,按照《佈列斯特合約》,俄國需要撤出阿爾達罕、卡爾斯、巴統等地,因爲這些地方已割讓給了奧斯曼土耳其,幾個月前英軍雖然佔領了巴庫,可很快就被土耳其軍隊趕走,這同樣意味着斯大林無法前往北高加索。
只在察裡津根本沒有辦法徵集到糧食,同時斯大林徵糧時並無軍權在手——紅軍之父托洛斯基牢牢的把控着軍權,北高加索軍區是按照托洛斯基的建軍原則組建起來的,軍區骨幹也是托洛斯基一手任命,司令員則是前沙皇時期的中將斯涅薩列夫。
斯涅薩列夫中將和斯大林最大的不同。就是這個肩膀上依舊保留着沙皇時期金色肩章、並毫不介意士兵們對此不滿的資產階級分子,居然無比反動的宣稱絕不把軍隊的槍口對準俄國人;而斯大林同志則認爲,凡是不上交糧食、反對自己命令的人都是反革命、都應該槍斃。不管是俄國人還是布爾什維克。
斯涅薩列夫隸屬託洛斯基,而斯大林只隸屬於斯大林;斯涅薩列夫身爲軍區總司令。而斯大林沒有任何軍職,所以斯大林在七月份就去電給列寧和托洛斯基,要求獲得某種暫時性的軍事指揮權,但他的要求並沒得到滿足,不過,事情在上個月忽然有了轉機。
“斯大林同志,我已經將他們關起來了!”十多年就認識,剛剛帶着殘軍從烏克蘭方向回來的伏羅希洛夫踏上專列之後就報告道。他在上個月剛剛被斯大林任命爲第十集團軍司令。但這僅僅是斯大林私人任命,不是列寧的,不是軍事委員會的。
“很好!伏羅希洛夫同志!”鋼鐵同志咬着菸斗,面色顯得更加沉重,在十七歲小蘿莉給兩人送上咖啡後,他不得不再次問道:“他們服從你的命令嗎?”
“是的。完全服從,斯大林同志。”伏羅希洛夫立即站起身答道,“只是資產階級分子說這完全違反軍事委員會的命令,指責我們沒有任何權利將軍官們關押到那條船上。”
“我們沒有這個權利嗎?”斯大林放下菸斗笑問。
“我們當然有這個權力!”伏羅希洛夫立即答道,說罷臉上就笑了起來。“第十集團軍和察裡津五十多名黨政工會代表已經重新審議了利用舊軍官建設紅軍的辦法。大家集體完全反對這一決議,並要求中央召開代表大會,重新調整這一政策。這是察裡津人民的呼聲。”
“是的。”斯大林同志又叼起了他的菸頭,很是滿意的點點頭。不過他不想在那些已經被關押的舊俄軍官上浪費時間,於是問道:“伏羅希洛夫同志,白軍正在向察裡津逼近,我們希望你能和政治委員夏堅科同志立即動員一切可動員的力量,再組織起一支鋼鐵部隊,讓妄圖佔領察裡津的白匪們撞的頭破血流!”
“是的,斯大林同志!”伏羅希洛夫大聲答道,而後他那句常說的口頭禪又喊了起來:“沒有他們。我們也行!沒有他們,我們也能打仗!”
伏羅希洛夫大聲說着。斯大林的小蘿莉卻緊急遞上來一份電報,電報是托洛斯基發來的。他收到斯大林要關押這些舊俄軍官的電報後立即做出了回電,他以全俄軍事委員會的名義,要求斯大林馬上釋放這些人並要他們繼續在司令部工作。斯大林看的火起,立馬在電報上寫道:“不予理睬!”正想把電報交還給小蘿莉歸檔的時候,他掃了面前的伏羅希洛夫一眼,把電報遞給了他,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們不理睬他!”伏羅希洛夫討好的道,電報很快交還了回去。
“伏羅希洛夫同志,蘇維埃的工人和市民們正在捱餓,士兵們也正捱餓,但是可恨的資產階級軍官卻對此無動於衷;而白匪軍卻在逼近,我們必須在察裡津城下消滅他們,同時反攻到頓河地區,那裡有大量的糧食正在被德國人運至柏林,我們要破壞這一情況,絕不能讓德國人運走一粒糧食!”鋼鐵同志看着眼前的‘游擊隊長’伏羅希洛夫有些無奈卻不得不語重心長的說道。從實事求是的角度說,伏羅希洛夫只配當一個游擊隊長,但此時他卻是集團軍司令!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保證完成黨交給我的光榮任務。”伏羅希洛夫說道。
“布瓊尼同志現在正在幹什麼?”眼前之人指望不上,斯大林只好只望另外一位。
“布瓊尼同志正在訓練新徵召的工農紅軍騎兵。”伏羅希洛夫答道,說罷他有些憂慮的說道:“原來居住在這裡的卡爾梅克人聽說遷徙到了東面中國人控制的草原總督區,他們走後,我們徵召的年輕人大多不會騎馬。”
“是的,聽說中國人去年就邀請他們回去了,並將原本屬於偉大蘇維埃的外裡海地區賞賜給了他們。”斯大林現在所在的北高加索並不和中國人佔領區接壤。但他還是仇視那些乘火打劫的強盜,他們和德國一樣可惡,妄想着吞併俄屬外裡海州、草原總督區、突厥斯坦以及遠東地區。
“斯大林同志。我們需要足夠數量的騎兵才能更好的消滅那些白匪,如果沒有那麼多騎兵。那就需要更多的機關槍。”伏羅希洛夫趁機要求到。
“沒有。”斯大林狠狠的咬了一口菸斗說道,“現在一切軍事物資都優先供應喀山,托洛斯基正在那裡,他要奪回被白匪軍佔領的喀山。”
“那……”伏羅希洛夫本來還想要大炮,可見鋼鐵同志眉頭深皺,立即轉口道:“那托洛斯基和他那羣舊軍官能奪回喀山嗎?”
“也許能,也許不能。”斯大林眉頭舒展了一些,而後把抽完的菸斗敲了敲。重新裝上菸絲,道:“白匪軍有帝國主義支持,他們有數不清的大炮、機關槍,甚至還有飛機,以及中國人最新型的戰車,我相信這場戰鬥將十分艱難。托洛斯基相信那些舊軍官,認爲他們是專家(飯桶!),希望這些專家會給他帶來好運吧。”
鋼鐵同志一邊說一邊裝菸斗,很快他的菸斗又被點着了,菸絲燃起來的時候他接着道:“現在蘇維埃的命運全在喀山和察裡津這兩個城市身上。如果我們丟失了察裡津,那麼南面的白匪軍就會和東面的白匪軍聯合起來,並沿伏爾加河北上進攻莫斯科;喀山也是如此。如果紅軍沒有奪回這這座城市並挫敗白匪軍的進攻,那麼他們就能和北面位於摩爾曼斯克和阿爾漢格爾斯克的帝國主義干涉軍聯合起來,並聯合進軍莫斯科,這都是蘇維埃的致命的威脅。白匪軍仇恨我們,帝國主義害怕我們,越是這樣,我們就越是要獲得勝利。”
見斯大林將包圍察裡津提升到關係蘇維埃存亡,伏羅希洛夫說道,“斯大林同志。我一定會要求同志們誓死保衛察裡津、保衛蘇維埃。”說到這裡伏羅希洛夫看了鋼鐵同志一眼,猶豫着道:“斯大林同志。我記得上個月您就向莫斯科申請了八輛裝甲車……”
“完全沒有消息!”斯大林雖沒有經歷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但也知道裝甲車以及裝甲戰車的作用。特別是德國人使用裝甲戰車攻佔了巴黎,他上個月就申請莫斯科將沙俄留下的那些裝甲車抽掉八輛過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結果。
“報告!”斯大林同志正說沒有消息時卻忽然來了消息,“斯大林委員,我們抓到了一箇中國間諜……”
“那就應該拉起槍斃!”鋼鐵同志不悅道,中國革命勝利的時候,他還寫過文章讚揚她,可現在她卻趁着俄國革命吞併了許多原先屬於俄國的領土,這讓他很不高興。
“可他要求見到您,斯大林委員,他說他知道哪裡有大量的糧食。”衛兵最後一句讓斯大林立即轉變了態度,也許保衛察裡津是現在的第一要務,但糧食卻是他南下高加索的根本,即便保衛了察裡津,他也還要率兵佔領整個頓河和北高加索地區才能獲得糧食,如果這個間諜能提供有價值的情報,那真是能省很多事情。
“你把他帶進來吧。”斯大林說道,而後放下了菸斗。“記得搜查他的證件和武器。”
斯大林同意不將胡文耀槍斃時,他和自己的助手正狼狽等在外面。因爲是開飛機直接從烏拉爾河東面直接飛過來的,所以身上帶着二鍋頭禦寒,不想一降落就被英勇的紅軍士兵抓了正着,身上的東西更被搜光,那瓶酒也就三下兩下被他們給喝沒了。或許是好久沒喝酒的緣故,士兵們對他還算客氣,沒有一槍就把他打死。在徹底的被搜身和告誡一番後,胡文耀走進了斯大林同志的專列。
“您就是斯大林同志?”胡文耀看過全俄中央委員會所有人的照片,其中就有斯大林的。但眼前的斯大林比照片上年輕多了,他穿着一套沒有軍銜標識的軍裝,頭戴俄式軍官帽,鼻脣間的八字須連在了一起,又濃又密,環抱着的一隻手拿着一個冒煙的菸斗,有些警覺的看着自己——一個平生未見的間諜一眼就認出了誰是斯大林,這不得不讓斯大林同志吃驚。
斯大林不說話,旁邊的伏羅希洛夫會意問道:“說吧,中國人,你知道哪裡有大量的糧食?如果你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那麼你也許能活下去;如果敢欺騙斯大林同志,那麼……”
伏羅希洛夫一開口就讓胡文耀感覺他只是個下人管家角色,也許斯大林能夠信任他,他不爲所動的笑道:“我並不是你們所說的間諜,真要是間諜,會駕駛一架飛機降落在察裡津城外顯眼的地方嗎?我只想說我是你們的朋友。另外,我和我的助手都很冷,請問有吃的嗎?”
多年下來,胡文耀已能說一些簡單的俄語,要說的意思基本能表達出來。可語言不是關鍵,他一點也不慌張的作態和奇怪打扮讓斯大林多看了幾眼,鋼鐵同志問道:“你怎麼證明你是我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我是中國的麥可思主義者。”胡文耀非常鎮定的道,“俄國革命的勝利是全世界無產者的勝利,我常常關注報紙上的消息,現在蘇維埃政權正處於極大的危機中,所以,作爲一個忠誠的麥可思主義者,我希望能盡最大的努幫助俄國。我知道那裡有大量的糧食,只要您需要,鐵路暢通,馬上就能運到莫斯科去……,尊敬的斯大林同志,請問有吃的嗎?”
斯大林給胡文耀第一印象就是此人極爲強硬,所以他不介意自己狼狽一些、可憐一些。他如此再加上那一套麥克思主義專用語,鋼鐵同志忽然很想聽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他對着自己的秘書道:“給他弄杯咖啡來。”
秘書是斯大林同志未來的妻子,可愛的十七歲小蘿莉娜傑日達.阿利盧耶娃娜傑日達.阿利盧耶娃。和嚴肅的鋼鐵同志不同,她把這個奇怪的中國人當作客人,端咖啡上來時還對他友善的笑了一下。
不想斯大林等太久的胡文耀很快就把咖啡喝完,他道:“波斯人因爲災荒缺少糧食,現在中國政府正在援助他們,糧食從關內運至西域,而後經過布哈拉汗國,最後在克拉斯諾沃茨克經裡海運至波斯。藉助這條路線,中國的糧食也能源源不斷的運抵察裡津。”
說了半天原來是中國的糧食,斯大林開始還以爲是中亞地區的糧食,他有些失望的問道:“這樣大概能有多少糧食?”
“尊敬的斯大林同志,關鍵是您需要多少?”胡文耀笑道。他這麼一提,又讓斯大林同志警覺起來,今天事情他老感覺哪裡不對勁。不過胡文耀道沒在意,他接着道,“您需要什麼,我就儘量爲您運來什麼。”
“您能運來武器嗎?”伏羅希洛夫立即追問道。
“請問您是……”胡文耀看了斯大林一眼,想知道這個人在斯大林心裡是什麼樣的級別,有些話他是不能對所有人說的。
“他是第十軍團的司令官伏羅希洛夫同志。白匪軍正在向察裡津逼近,伏羅希洛夫同志希望能有大量的機槍和火炮……”斯大林打量着胡文耀,想用軍火試探他到底是個瘋子,還是一個真正有能力的‘革命同情者’。
“機關槍、火炮……”胡文耀嘀咕着,看着他的伏羅希洛夫再補充:“最好能有裝甲車!”
“好吧,我想想……”胡文耀嘀咕完,沉思一會又笑道:“復興軍退役的豺式鋼鐵戰車可以嗎?大甩賣的價格似乎非常便宜,你們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