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卷 家與國 第六十三章 問題

“楊的時代結束了!”,美國駐華大使馬慕瑞待報告全文通讀完畢、收音機裡開始插播廣告時莫名說道。作爲柯立芝總統嘴裡的‘我們最高的中國問題專家’,他對這個國家能有如此驚天動地的改變深深感慨、對楊銳能如華盛頓那樣退隱心存敬佩;

可同樣的,中國正日益成爲美國在方方面面的競爭對手,特別在農產品方面,兩國的競爭日趨白熱化。僅僅以棉花爲例,戰前美國棉花產量超過一千六百多萬包【注131】,佔全世界棉花總產量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可現在因爲中國棉花大幅度增產,今年國內產量已跌至八百萬包,而中國則從兩百萬包上升至六百多萬包,這還得以於印度當局和美國農業部一起抵制中國棉花,真要任由低價到令人髮指的中國棉花(華棉每包價格在一百七十華元以下,而美棉最低也需兩百華元【注132】)、中國棉布傾銷全世界,估計美國棉花將會絕跡。

棉花、小麥、玉米、機電產品、汽車,各種各樣的中國貨都在和美國貨激烈競爭,這使每一個美國人都不得不讓人重視中國人自己編造的那個神話——中國是一頭睡獅,一旦被驚醒,世界將爲之震動。

美國大使心事重重感嘆於楊銳的報告和他的任期行將結束。但同在東郊民巷的英國駐華大使艾斯頓爵士對楊銳的報告卻無動於衷——在確保大英遠東殖民地、尤其是印度的安全後,威斯敏斯特並不在意中國的經濟高速發展,在遠東崛起一個能牽制美國並阻擋布爾什維克俄國南下的強國。對現在的大英帝國來說是一件好事。所以,在整篇報告結束。收音機開始播放廣告後,艾斯頓爵士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楊的下一個時代開始了……”

英美大使的觀點各異,而在燕京大學文學院,報告結束廣告開始後,西化民主分子、著名殘疾人胡適對着從滬上遠來的張君勵笑道:“士林兄,我們兩家以後就不要鬥了吧。楊竟成看似退出政壇,可實際上政局依舊操於其手,現在推國民黨宋遁初上位當總理。不過是換了一個提線木偶罷了。”

歷史上身爲梁啓超嫡傳弟子的張君勵和胡適這一票留美派曾有過著名的科玄之爭,之前兩派更有洋和尚之爭——樑派找的洋和尚是英國哲學家羅素,胡適等人找的洋和尚是自己的老師,美國哲學家杜威,兩個英美哲學家雙雙訪華唸經,好給兩派張勢站臺,然而究竟是美國人給力,且胡適等人掌控着庚子退款,在學界興風作浪,所以最終是胡派壓倒樑派。

而今庚子賠款在中美巴黎條約時就已清算完畢。兩派全被禮部打壓的不成樣子,照說大家應該同病相憐,可張君勵看着胡適眼鏡後的笑容。心中依舊有些不快。須知,在歐洲日久,他已經認定國家社會主義纔是人類文明最先進的政治體制,美式民主根本就不值一提。

“適之以前以美利堅爲模板,高唱民主自由,現在的中華不正是像美利堅那般,表面民主,實則財閥專政。這和共和黨民主黨輪流坐莊,卻全聽命於華爾街有何不同?”張君勵忽然笑道。

“士林兄此言差矣。美利堅再怎不好,每位公民都是有選舉權的。現在復興會以取消農稅爲手段,一下子就剔除了八千萬選民。這就是不民主了。”雖然張君勵語帶諷刺,可素有好人之稱的胡適還是春風滿面的略過。“士林兄,不管我們雙方有多大的分歧,可這個國家都是不能這般下去的,最少不能這麼野蠻下去。尊孔、宗族,以後的青年將如老一輩一樣死死的被禁錮住,他們有自由嗎?沒有!他們有民主嗎?也沒有!我們這些有志之士應該攜起手來,打破這個巨大而黑暗的牢籠。”

“打破之後呢?”張君勵追問道。“施行你的美式民主?適之,當今世界,唯有國家社會主義是最最先進之政體,意大利墨索里尼行之,舉國稱善,英國和法國現在也是亦步亦趨。在歐洲,富人的特權得到抑制,人民的權益正在增加;所得稅率、特別是針對高收入人羣的所得稅率正在提高,人民和工人的福利正在越來越好,便民的公共設施在大規模興建,社會越來越文明,這纔是中華未來要走的路……”

“士林,其實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民主……”見雙方分歧嚴重,作爲雙方牽線搭橋的丁文江出言相勸,但他這話卻不得張君勵的心思。見張君勵表情更加嚴肅,他連忙改口道:“……我們都是要這個國家越來越文明,百姓日子過的越來越好,我想這點我們大家都是同意的吧?”

“不!沒有這好那好的,大家目的都是爲了上位,只要自己沒上位,那上面不管實行的是什麼都是不好。”打圓場的丁文江正想緩和關係,不想與張君勵同來的張東蓀一句話差點把他嗆死。“復興會確實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可這個國家以後走什麼道路,現在就要確定下來,不然我們現在宣稱的和以後實行的完全不同,那不是授人以柄嗎?

以理論觀之,國家社會主義和美式民主自由完全不通,既然不通,那我們該如何宣傳?是宣揚民主自由好,還是宣揚國家社會主義好?以後真的把復興會擠出了政臺。我們到底誰上臺啊?我知道貴派在政府內部頗有影響力,在君兄之前不就是土部礦業司的司長嗎?可現在不同了,正所謂‘一等貴族二等商。三等士紳四等官’,如今已不是再是官員的時代了;而任公雖然在野。可在士紳當中名望猶存,貴我兩派合作,這到底是誰幫誰啊?”

“士林,你們這是何意?”作爲中間人,丁文江被張東蓀的發言震驚,不想兩兄弟打雁,雁還沒打下來兄弟倆就吵了起來。

“我們並無他意。”張東蓀既然把話說得這個程度,張君勵不得不表態。“只是兩派聯合我看就不必了。若在某些時候配合幫腔,那還是可以的。”

“這也是任公的意思?”胡適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結果,微微有些失望。

“任公…現在一心教學,對政治不再有興趣。”作爲弟子,張君勵完全知道恩師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但胡適等人都是外人,豈能將黨內的秘密告之。

“真的?”胡適笑。以他來看,至戊戌起,中國有一半事情是梁啓超搗騰起來的,只是可笑的是。一心想成爲國師的梁啓超僅僅陪了末代帝王光緒數年,而後還是被拋棄。新朝開國後梁啓超不但未曾收斂,反而越鬧越兇。聯日復辟、護憲運動、雲南叛亂,那件事情他沒參合?現在居然說對政治不再有興趣,騙小孩嗎?

“當然是真的。”張君勵認真說道。“適之不也在燕京大學任教嗎,你問不問政治?”

“我雖在燕京大學任教,可學部和禮部那些腐朽之人卻越來越不能容我。”胡適道。“士林兄,對於我們這些明白民主自由真諦之人,困於黨派之見而不能團結一心,怕最後只能被這個逾來逾黑暗的社會所吞沒。請你轉告任公,胡適在等他!”

胡適說完張君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後便起身告辭了,這讓拉人前來的丁文江很是尷尬。他本以爲大家是能談成的。

“在君,不必懊惱。終有一天任公會想通的。”胡適不愧是好好先生,隨着國教的確立、宗族法的頒佈,國內保守封建力量大盛,他其實很希望能和梁啓超聯合,但卻不能。

“我看他永遠也不會想通。”丁文江無比失望的道。

“爲什麼?他們以後想幹什麼?”胡適看着他,感覺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據我猜測,任公很可能想轉回廣州。”丁文江道。說罷又覺得詞不達意,再道:“也不是回廣州,而是將注意力轉向各省。現在國有公司已經補償完了,稽疑院的席位也分完了。各省士紳對復興會即便有關係,那也僅僅是感謝而已,若是以後發生什麼衝突,說不定就會分裂幾個小黨出來,只要等達到三十票,那入稽疑院依舊是有望的。”

以當下重地方而虛中央的政治格局,不向中央向地方,確實是一個辦法。胡適點頭之際,丁文江再道:“再有可能就是軍事上任公也可能發力,他的學生蔣百里和蔡松坡一樣,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

“什麼!”聽丁文江提到了軍事,胡適無比驚訝,“他們想幹什麼?他們就不怕誅族嗎?”

伴隨着國內全面‘野蠻化’,中華法律也做了全面修訂,其中差別最大的就是法律主體做了更改,治外法權也又開始出現。對國民,法律是以戶爲主體,一人犯法全家有罪,而宗族因爲是一個大戶口,所以一人犯法,全族有罪;而對在華的洋人洋商們,則不得不以個人爲法律主體量刑。

‘誅族’這個概念就是那些反對‘變法’的文明人士在報紙上提出來的,但贊同‘誅族’的人卻是一些大族族長,他們在報紙諷刺那些文明人士是吃飽了撐的,自己不是宗族還管宗族的事情。

如此‘惡法’,當然被廷尉府內外的文明人士齊齊反對,大理寺九個最高*官不得不就此展開長達一年多時間的辯論,到最後還是數據說話——贊成‘誅族’的許世英等人,用三千五百多個案例證明,對涉及宗族的犯罪,僅僅處罰個人是毫無作用的。因爲在宗族或類似宗族的會道門內,底層是非常容易被上層人物脅迫犯罪。而這些人的犯罪所得卻是他難以享受的,因此,對這種性質的犯罪唯一有效的處罰措施。就是拋棄西洋以個人爲基礎的法律主體,繼續實行中華舊有的、以戶爲基礎的法律主體。

爲了避免誤傷。對以戶爲法律主體的修正有二:如果有人一出生就在一個犯罪家庭內,那麼他有權在到承擔法律責任的年齡無理由申請分戶,財產則按宗族管理法的規定分割——單獨出戶的結果往往是身無分文,但這最少使其規避了‘誅族’的法律風險。因此,是靠家族蔭護同時承擔家族責任,還是規避責任自己白手成家,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同樣,如果族中有人慣於偷盜卻屢教不改。那族長亦可將此人驅逐出戶,以免連累全族。

雖然在文明人士和西化分子看來,這種‘一人犯法,全族有罪’是腐朽、落後、*的表現,可全國贊成‘變法’的人往往佔絕大多數。究其根本,在於一旦法律以戶爲主體,那就相當於將戶內的司法權交與族長或戶主,他們可在族內行族法、興私刑,和老祖宗毫無二致;且說什麼‘誅族’,那完全是危言聳聽。按刑法和判例細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法律主體由‘人’改‘戶’影響甚大,對胡適等人具體影響就是一些兄弟會成員擔心牽連家族不得不退出了兄弟會。而他自己則與本族分戶,以免牽連家族。

胡適吃驚之餘喊出‘誅族’,但大戶出身的丁文江骨子裡對此並不感冒,‘誅族’只是文人的驚人之語罷了。他道:“復興軍的精銳全在北方,以東北尤甚,梁任公我看是被雲南之事嚇壞了,所以想讓百里等人掌控省軍,以求自保。”

“自保什麼?楊竟成再怎麼不好,也是守法的。他染指軍權,說不定更犯復興會的忌諱。”胡適還是想不通梁啓超蔣百里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

“正是楊竟成守法。他纔敢以合法手段染指省內軍權。當然也有可能我想錯了,但蔣百里那些人是軍人。是軍人就要帶兵,不然如何建功立業、賜爵分封?”丁文江想着當下的風氣,很爲國內武風盛行而擔憂——庚子前坊間是以中舉爲榮、庚子後則以留洋遊學爲榮,可現在卻以考上軍校爲榮,世人如此好戰,難道不知好戰必亡嗎?

“好了,梁任公那邊不提也罷,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這次會面完,胡適很是心灰意冷,都是懂得何謂文明何謂落後的大好青年,爲何就不能團結在一起呢?“看來,我們也許只能是聯合……”

感覺到胡適言語裡的失望,丁文江有些無奈,雖如此,但見他居然想聯繫北面那些人,他還是提醒道:“適之,杜雯之流萬萬不可輕信啊!你看那俄國李寧奪權之路,根本就是過河拆橋之路,那什麼孟什維克、社會革命黨、立憲革命黨、自由黨之流,一旦成功全被他們給殺了,他們根本就是虎狼心性,千萬不可大意啊。”

“我知道。我知道。”胡適也知道北方那些人全喝了蘇俄喂的狼奶,而且他們是一邊拿筆一邊拿槍革命的,若以後大家起了糾紛衝突,說不過你不要緊,殺了你便是。真要和他們聯合了,兄弟會將落得何等模樣他完全清楚,用他以前說過的話講,‘自由在楊竟成那裡,是多與少的問題;在蘇俄李寧那裡,是有和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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