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劉春生很準時到了彩虹酒吧,而且是他一個人來的,甚至連個保鏢都沒帶。
在樑風揚眼裡,劉春生有點太面善了,雖然身居陸氏高層,可他好像對任何人都沒有壞心眼,就好像有人用槍頂着劉春生,讓他幹壞事,他都幹不出來。
豪華的房間只有三個人,分別是樑風揚、老憨、劉春生.
樑風揚開了高檔的紅酒招待劉春生,開場怎麼聊很重要,樑風揚打算試探一下劉春生的秉性,微笑說:“我該怎麼稱呼你,你才滿意?”
劉春生的微笑很和煦:“樑先生,你聽我說話是燕津口音,可你知道我的老家在哪裡嗎?”
“不知道。”
“其實我的老家是東河市的,我的親生父親也姓樑,我本來叫樑春生,後來我的親生父親去世,我的母親嫁給了一個姓劉的鐵匠,後來那個鐵匠就逼迫我改姓劉了。”
“就算那個鐵匠逼迫你,你也不該改姓。”
“如果我不改姓,那個鐵匠就會一直打我的母親,不管手邊有什麼東西,他都會提起來打到我母親的身上,好幾次都把我母親打得遍體鱗傷,有次我徹底被激怒了,就想和那個鐵匠拼了,結果被那個鐵匠提起來,放到打鐵的架子上烤,差點丟了命!”
劉春生說到這裡,就當着樑風揚和老憨的面脫掉了上身的襯衫,他的後背和肚子上都清晰可見燒傷疤痕。
那幾道疤痕觸目驚心,老憨的眼皮都跳起來,可見很是震撼,可看到這幾道疤痕,樑風揚的眉頭卻皺了起來,片刻後又舒展開來。
“也就是說,其實你本來也姓樑。”
“是的,經歷了那些傷痛,我對姓樑的人都很有好感,尤其是對你樑風揚有好感,因爲你的功夫出神入化,因爲你的風格狂野豪放。”
“但你是陸家的人,你是爲陸坤效力的,陸坤帶着老婆孩子逃跑之前,把陸家的產業交給你打理,可見對你非常的信賴。”樑風揚說。
“我對陸家的確很忠誠,最起碼我以前從沒有做過對不起陸家的事,但是自從陸家和你交鋒以來,我從心裡都是向着你的!”
劉春生的臉色忽然凝重起來,與剛纔的和煦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就好像是他的心裡非常痛苦,很想對陸家忠誠,但也不想讓樑風揚受到傷害。
“告訴我,陸家人藏到了哪裡?”
“就在燕津。”
“什麼?”樑風揚非常吃驚。
“之所以你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還沒查到陸家人的行蹤,就是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燕津。”
“在哪裡?”
“豪雅度假村!”劉春生說。
“豪雅度假村在燕津很有名氣,可這家度假村並不是陸家的產業,陸家人怎麼可能在緊急關頭藏到那裡?”樑風揚說。
“其實豪雅度假村就是陸家的產業,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這家度假村的總經理,人稱雷公的雷向東,就是陸坤手下的一員得力干將,陸坤爲了保持在商界正派的形象,把陸家一些高手都隱藏在了豪雅度假村,需要有特殊手段的人去做不見光的事,就會從那裡調動人手。”劉春生說。
“雷向東可是燕津出了名的混黑大佬,他果然是陸坤的手下嗎?”樑風揚微笑說。
“千真萬確,而且陸家人現在就在豪雅度假村的一號總統套房,有三層保鏢保護,分別是樓外保鏢,樓梯保鏢和房外保鏢,很難靠近。”劉春生說。
“如此一來,我如果想抓住陸家人就很困難了,就只能慢慢等,等他們什麼時候不想在豪雅度假村躲避了,自己滾出來了再修理?”樑風揚輕笑說。
“那就看你敢不敢對燕津赫赫有名的混黑大佬雷公動手了,如果你讓雷公怕了你,陸家人就沒法在豪雅度假村躲下去了,到了那個時候,陸家的基石都會動搖,唐家收購了陸家的產業也說不定。”劉春生說。
“多謝你提供的消息,喝酒。”
樑風揚暫且不想和劉春生聊下去了,喝完了一瓶紅酒,劉春生離開了,樑風揚和老憨的表情都很奇怪。
沉默了許久,老憨才說:“燕津的混黑大佬雷公是陸坤的手下?聽起來就像是個笑話,可劉春生說的又不像是假話,就連我的腦子都有點亂了。”
“你的腦子有點亂,可是我的腦子卻一點都不亂,劉春生說的不但是假話,而且簡直就連一句真話都沒有。”樑風揚說:“從他說自己本來不姓劉而是姓樑開始就在撒謊了,因爲我看得很明白,劉春生後背和肚子上的燒傷不是烤出來的,而是被形狀奇怪的鐵器燒出來的。”
讓樑風揚這麼一說,老憨的腦袋也是靈光一現:“沒錯,你說得對,那些燒傷雖然面積很廣,但不該是烤出來的,因爲界限太分明瞭,應該是被鐵器燒出來的!”
“很面善的劉春生,不但是個陰險的人,還是個很擅長講故事的人,本來莫須有的事都能講得情真意切,人才啊!”樑風揚輕笑說:“陸家人絕對不可能藏在雷公的豪雅度假村,而雷公也絕對不會是陸坤的手下。”
“劉春生嫁禍雷公,無非就是想讓你和雷公起衝突,雷公實力強大,如果和雷公交鋒起來非常麻煩,真到了那個時候,陸家再從背後捅刀子,那就太危險了。”老憨說。
“雷公和我樑風揚井水不犯河水,以前從沒有過矛盾,我根本沒必要對付雷公,只要能在短期內把陸家給修理貼服,我就很滿意了,這個劉春生真該死,我恨不得今晚就要了他的命!”樑風揚說。“不能動劉春生,即便真要修理劉春生,也要在陸家人露面之後,否則提前動了劉春生,陸家就會在隱藏的情況下全面攤牌,到了那個時候,某部門也會全面介入進來,會壞事的!”
老憨的分析很到位,樑風揚表示認可,微笑點了點頭說:“就當劉春生沒來過,就當劉春生什麼都沒說過,繼續讓紅影追蹤陸家人就是了,可有個問題是,陸家會不會對紅影下手?”
“不會的,陸坤沒那個膽子,他肯定能想到,他動了紅影,你就會派人對陸氏雲帆集團的中高層下手。”老憨說。
同時樑風揚和老憨也都想到了,既然劉春生把雷公退了出來,即便雷公不是陸坤的手下,劉春生或者陸坤本人,也已經和雷公打過了招呼,並給了雷公巨大的好處。
就算眼下和雷公交鋒對樑風揚很不利,在對付陸坤的同時,也可能和雷公發生矛盾。
三天期限到了,紅影沒能找到陸家人的下落,很內疚也很沒面子,樑風揚讓紅影不用找下去了,先回來。
這個晚上,紅影回到了彩虹酒吧,剛見到樑風揚,紅影就哭了起來:“對不起,老闆,我讓你失望了。”
“沒關係,你的表現已經很出色了,之所以沒找到陸家人,不是你的水平不夠高,而是陸家人很不簡單。”樑風揚微笑說。
紅影流着眼淚坐到了樑風揚的身邊,很快就靠到了樑風揚的身上,不想影響到樑風揚和紅影的曖昧,老憨先出去了。
樑風揚把紅影摟到了懷裡,撫摸着她飽滿的山巒,微笑說:“已經過去的三天裡,你有兩天都呆在銀海,你就那麼肯定陸家人就藏在銀海?”
“根據我追查到的線索,陸家人就在銀海,可就是不知道,他們藏在銀海的什麼地方。”紅影說。
“你就這麼相信這種判斷,也許從剛一開始,你掌握的線索就是
錯誤的。”樑風揚說。
“不可能!我堅決相信,我掌握的線索是對的,陸家人就藏在銀海市,如果日後找到了陸家人,證明我的判斷是錯誤的,隨便你怎麼懲罰我都行。”紅影說。
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樑風揚是絕對不會錯過的,他笑着說:“如果日後證明你的判斷是錯誤的,那你就做我的情人!”
“行啊,如果我的判斷是錯誤的,我就做你的情人,好好伺候你,可如果我的判斷是對的,你就給我500萬!”紅影笑眯眯說。
“沒問題。”
這個賭約對樑風揚很有利,如果贏了,他就能把紅影變成情人了,就算輸了,給紅影500萬也不會讓他心疼。
樑風揚把陸氏雲帆集團的副總劉春生說過的話告訴了紅影,紅影也不相信燕津赫赫有名的混黑大佬雷公會是陸坤的手下。
“雷公誰都不服,他怎麼可能是陸坤的手下?恐怕就連陸坤都要讓雷公三分,就連唐家都不會輕易招惹雷公,就算你是清湖縣第一狂,就算你誰都不怕,你也大可以不用招惹雷公這個麻煩。”紅影真有點擔心樑風揚狂野起來,會找雷公的麻煩。
“在雷公不招惹我的前提下,我是不會招惹雷公的,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在別人不招惹我的前提下,我極少找人麻煩。”樑風揚輕笑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麼?”
“素質!這是素質!”樑風揚說。
“風揚,我的好老闆,我忽然發現你的素質真的好高呢,高到了隨時都會送我一條範思哲裙子。”紅影嫵媚笑着說。
“沒問題啊,明天就買給你。”樑風揚吻上了紅影的雙脣,紅影很快就迎合着和樑風揚熱吻起來。
燕津赫赫有名的混黑大佬雷公到現在的確沒找樑風揚的麻煩,可陸氏雲帆集團的副總在編造出那些撒謊之前,極有可能就和雷公商量過了。
即便雷公不是陸家的手下,如果陸家給雷公足夠多的好處,雷公也很有可能出手對付樑風揚。
這種可能性,紅影也想到了,她甚至提出了在雷公動手之前就刺殺了雷公,但是被樑風揚給否了。
首先,刺殺雷公並不容易;其次,就算真的成功把雷公刺殺了,也會招來雷公手下的猛烈報復。
真到了那個時候全面開戰,要對付的就是陸家和雷公兩股都很強大的勢力,一點好處都沒有。
雖然紅影沒找到陸家人,可她畢竟忙碌了三天,爲了犒勞紅影,這個上午樑風揚帶着紅影到了繁華的商業街,花掉了幾十萬,不但給紅影買了範思哲裙子,還給紅影買了高檔的套裝內衣和香水。
紅影很愉快,可心裡更多的是內疚,因爲這次她沒能圓滿完成樑風揚吩咐的任務。
等紅影回到彩虹酒吧以後,樑風揚就開車到了唐家別墅,唐天路、魏茵和唐丹青都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