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睿一邊擠出牙膏,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
“還是要開工作室的事?”
他以前很少關心曲暖的事,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
其實衝曲暖畢業之後就沒有工作,他會定期給她的卡里打錢,不管是因爲夫妻的義務還是回報她當年相助的恩情,五年來,從不間斷。
這還是陸睿第一次主動問起關於曲暖工作上的事。
其實他更願意她是被自己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只要照顧他,聽他的話就好。
他陸睿有錢,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妻子拋頭露面。
可他知道,這樣的話不能跟曲暖說,他感覺到她的改變,更的開始學習獨立,他甚至有點開始害怕,怕有一天她離開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唔…其實你說的對,不一定有錢就能將工作室運轉起來,所以我打算注資一家服裝工作室。”
“需要幫忙麼?”
“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已經物色了幾家不錯的和有潛力的工作室,再考察一些時間,應該就有決定了。”
陸睿挑了挑眉頭,沒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速度,更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她的計劃。
吐到口中的泡沫,帶着薄荷味道的薄脣便覆上曲暖溼潤的脣.瓣,軟軟的,嫩.嫩的,跟自己口中的味道一般無二,他很喜歡也很滿意。
兩人洗漱完畢下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林嬸見到曲暖也愣了一下,雖然太太每天起的也不晚,但很少會跟陸睿一起吃早餐。
最近兩人的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
這也是她樂意見到的。
“先生,太太早。”
“林嬸早。”
拉開椅子剛坐下,腳底下便蹭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似乎還伸出溼潤潤的舌.頭在她的腳背上舔了一下。
曲暖一愣,略微彎腰,便在桌底下看到了鬧騰的小東西,將小傢伙拎了上來,卻得到了陸睿的一頓教訓。
“你是想把它放到桌子上麼?”
“沒、沒有,放我腿上就好。”
“看來你需要跟它一起到桌下去吃早餐了。”
曲暖哭笑不得的將小傢伙放了下去,小傢伙嗚咽了一聲,舉起兩隻前腳搭在曲暖的腿上,一雙烏黑溼潤的葡萄眼看着曲暖。
“你看着我也沒用,讓你上桌的話,你粑粑就把我一起趕下桌了。”
陸睿目不斜視的坐在那兒,捧着報紙看着今天的財經新聞和股市走向,時不時端起咖啡輕抿一口。
“這麼端着,也不知道累不累。”
曲暖咕噥了一聲,換來陸睿的一個“再說話今天就別想出門”的眼神,悻悻然的閉上了嘴.巴,掰了一塊麪包屑丟給小傢伙。
“就叫你聰明好了,一看你這樣子就是機靈又聰明的。”
吃完早餐,兩人出門的時候,小聰明還跟在曲暖的身後當小尾巴,曲暖換鞋的時候就在搗亂,不斷的搖動尾巴,以爲曲暖是在跟它玩。
曲暖走哪都跟着,可也不能把它帶出去啊。
無奈拿了一個玩具球向反方向拋了出去,然後跟陸睿迅速散身出門。
車子駛出別墅的時候,還能看到林嬸抱着小聰明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目送他們。
“這就捨不得了?”
那以後要是有了孩子怎麼辦?
陸睿想想那樣的畫面,嘴角就忍不住揚了起來。
感覺那天似乎不遠了。
“送我過去,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早上有一個週末總結會議,可以讓林澤先代爲主持,正好天使城那邊我也可以順道視察一下。”
“噢,那就好。”
趁着曲暖低頭髮短信的功夫,陸睿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跟那個夏明朗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兩年多前吧,在一個畫展上,偶然碰到的,一見如故,後來也是因爲明朗才認識的夏老師。”
算算快三年了。
陸睿微微眯了眯眸子,還記得那晚在天橋上,那短髮女子乾淨利落的將幾個大漢暴打一頓,而跟夏明朗在一起的曲暖,似乎是在他面前未曾表現和暫放出的一面。
他甚至能夠篤定,她在影響着曲暖,或許是她灑脫的性格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曲暖,又或許是其他方面,所以…他不是很喜歡曲暖的這個朋友。
但是他不能阻止兩人之間的往來。
“改天請她和夏老師吃個飯吧。”
曲暖愣了一下,放下手機看着陸睿英俊的側臉。
“你,你要見我朋友?”
“有什麼可奇怪的麼?”
“不,不是,我只是太意外了。”
陸睿嘴角微揚,伸手在她的頭頂上揉了揉。
“他們對你照顧有加,找個時間感謝他們也是應該的。”
曲暖實在太意外了,心裡一陣開心,說不上爲什麼,有一種自己朋友被重要的人接受的喜悅。
趁着紅燈的時候,快速擡頭在陸睿的下巴上親了一下。
“陸睿,我太開心了。”
換回的是陸睿捧着她腦袋的一記深吻。
直到後面響起催促的鳴笛,陸睿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將曲暖在天使城巨大的壁畫前放下,壁畫前是一個一記竣工但還未啓動的噴水池,而天使城裡面也在進行綠化規制,雖然還未公開出售,但是名聲早就炒響了,大部分都一記內定了出去。
高檔的獨棟小別墅,裡面住的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三代的有錢富豪,所謂的上流社會。
而這片別墅的開發者,正是陸氏集團旗下的建築公司。
也就是說,夏老爺子帶領一衆學生忙活的,都是在替陸睿幹活。
要是讓夏明朗知道這件事,非要吐血不可。
曲暖到的時候,幾個小師弟正穿着粉刷匠的的衣服,帶着鴨舌帽,一個扛着噴槍,一個站在腳梯上畫細節,一個拿着刷子在粉白牆,共同點就是,個個頂着黑眼圈,身上沾染顏料,沒精打采的打着呵欠,四百多平米的壁畫,畫起來確實累人,連夏明朗都親自上陣了。
遠遠的就看到夏明朗穿着揹帶褲,手中拎着畫桶,一手拿着刷子在刷細節,帽子向後扣,露出光潔的額頭,盯着厚重的黑眼圈,看到曲暖就跟看到救星似得撲了上來。
“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
曲暖無奈的笑了笑,接過她手中的刷子。
“我是來幫忙的。”
“你就沒帶點什麼來慰勞慰勞我們?”
“額…”
對上一旁三雙飢餓到發綠的眸子,曲暖連忙掏出手機。
“我,我叫外面…”
話音未落,一輛印着“xx外賣”穿着紅色小馬甲,戴着紅色頭盔的外賣小哥便將機車停了下來。
“曲小姐,這是陸先生給各位點的外賣。”
“哇塞…陸先生…曲姐你老公真是太棒了…”
幾個小學弟嗷嗚了一聲便撲了上去。
滿滿一後備箱的吃的,光聞味道就勾人口水。
夏明朗不高不低的哼了一聲。
陸睿不待見她,她又何嘗待見陸睿?
“都是餓死鬼投胎啊你們。”
夏明朗哼了一聲,提着刷子挑了個矮腳凳坐了下去。
在她眼裡,男人啊,說文雅點,那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通俗點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就等着陸睿再犯錯誤,雖然這樣很惡劣,但是她打從心眼裡不信任陸睿。
雖然到時候曲暖難免要受傷,但是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她就是一個陷入愛戀裡的小女人,滿臉都是幸福的泡泡,她自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潑她冷水的。
曲暖連忙從三個餓死鬼中間搶出一份,狗腿的送到夏明朗面前。
“喝杯咖啡提提神,你的活我來幫你幹,你歇一會。”
“少獻殷勤啊,有你哭的時候。”
哎…算了算了,大不了到時候她多安慰,多陪陪她。
趁着休息的時候,曲暖和夏明朗看了下合同,也沒找律師,各自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蓋了章,將一些必要的材料交給夏明朗去辦,然後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財經分析師,她的資金一直請分析師拿去做一些小額投資,賺的雖然不多,但也總比一直存在銀行裡吃利息的高。
“這一章敲下就不能反悔了啊,以後我們就是合夥人了。”
“當然。”
“你就不怕我把你買了?”
曲暖一陣好笑,最近怎麼個個都要賣了她?
“你會麼?”
夏明朗咧嘴一笑,“看你表現。”
這次她是釜底抽薪,傾巢而出了,因爲畫廊,不僅是夏老師的心願,其實她也一直夢想着能有一間自己的畫廊,能夠幫助一些未成名或者小有名氣的畫師們走的更平坦一些。
陸睿忙完來接人的時候,曲暖正蹲在地上跟另外幾人一般打扮,刷着底部的圖案。
臉上甚至還沾染了些顏料,雙眸中的專注和手上的細緻,無不表露出她對這門藝術的熱愛。
坐在車裡抽完一支菸,才降下車窗,摁了摁喇叭,提醒不遠處的小女人主意。
“你怎麼來了?”
果然,曲暖立馬丟下刷子,在幾個小崽子羨慕的目光下奔向陸睿。
“差不多該收工了,我來接你回家。”
“可是有業主不是十月份就要入住了,挺趕的。”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乖乖跟我回家,二個再留一會你自己回家,但是以後絕對沒有機會再來。”
曲暖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後貼在壁畫上裝着很忙碌的幾個人。
“好吧,我打個招呼就跟你回家。”
片刻後,陸大灰狼拎着渾身沾染顏料的小女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