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小心的攏着陸涵汐那隻傷手,輕聲說道:“那日我若早些趕到,你就不會吃這苦頭了。”
陸涵汐把另一隻手的手腕搭在秦臻肩上,借力往牀外側挪了下,好看清他的神情。見秦臻微顰着眉面上滿是自責的模樣,不由失笑,擡起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腕,錘了秦臻一下,說道:“瞧瞧,你又來了!不都說過了我受傷不干你的事麼。本就是他們有意針對我設的局,你倒把錯事全攬到自個兒頭上了,聖人也不是這麼個當法兒吧?”
曉得陸涵汐是在有意開解自己,秦臻擡頭看向她,溫聲回道:“終究是因着我的大意疏忽纔沒能護你周全,你可以不責怪於我,但我卻不能就此草草揭過。我秦臻今日向你保證,這種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陸涵汐有些瞠愣的聽着秦臻那跟立誓言似的保證,只覺得他盯着自己的目光灼人的厲害,像一直燙到了自己的心裡頭似的。
“我哪會這麼倒黴,還老被人陷害啊?”像是爲了逃避心裡頭的異樣似的,陸涵汐故作不以爲意一般玩笑道。
秦臻卻沒被陸涵汐的玩笑話帶的輕鬆起來,臉上的神情反而更凝重了幾分。把陸涵汐放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拉下來,一齊攏在膝上,沉聲說道:“人總歸是擰不過大勢的,若時勢動盪,縱然是我也只能摸索着走一步看一步。大昭如今,於外有敵國虎視眈眈,於內又有各派系黨爭不斷。現在的安穩不過是個裱糊匠們反覆遮掩維繫着的虛象罷了。大昭就如同被至於鋼索上一般,現下的平衡不知何時就會被打破,若真到那一日……”
“若真到那一日,我便同你共進退,不過一道摸索着往前走罷了。這世上難道還有過不去坎兒不成?”陸涵汐打斷秦臻的話,笑着接到。
秦臻沒料到竟從陸涵汐口中聽到與自己共進退這種話,不由一愣,隨即朗聲一笑,說道:“是我看的窄了,竟還要你這個小女子來點醒。”
陸涵汐聞言不滿的扁了扁嘴回道:“小女子怎麼了?因爲我是女兒家你就要小看我不成?”
“哪裡敢小看我的王妃呢?”
秦臻臉上的神情也不似方纔那般嚴肅了,把陸涵汐仔細的上下打量的一番,說道:“不過你這般豪氣,倒真是與尋常閨閣女子不同。女兒家通常都會說甘願跟在夫君身後同甘共苦、你若不離我便不棄之類的;你卻直接講進退與共,豪氣的很。”
陸涵汐不滿的白了秦臻一眼,回道:“你我又不是真的夫妻,我當然說不出那種情話來。不過我們怎麼說也算合作伙伴,沒有夫妻之情也確有朋友之義,講義氣、共進退是應當的。”
“合作伙伴……”秦臻輕聲重複着,似是認同又似乎有些失落,旋即笑道:“說起來你我能合作,也是有緣的很。”
陸涵汐一聽便知曉秦臻指的是蠱蟲一事,但她卻不由想到了兩人那不怎麼愉快的初見,黑着臉應道:“是夠有緣分的!”
秦臻也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目光遊移着正巧落在了陸涵汐的頸間。陸涵汐本就因着準備就寢只穿了貼身的褻衣,頸間的盤扣又有一顆沒有扣好,正露出鎖骨上方的一小片肌膚。秦臻的視線在那處匆匆掃過,耳根處跟着悄悄染上了些紅色。
陸涵汐打了一個呵欠,晃了兩下手腕示意秦臻放手,說道:“好睏,我要睡了。”
秦臻鬆了手,有些不自在似的“嗯”的一聲。
陸涵汐雙手不方便,便用手腕夾着被子往上拉扯着。秦臻見了,單手捉住陸涵汐的兩隻手腕,止住了她的動作。
見陸涵汐有些不滿的瞪視着自己,溫聲說道:“當心把繃帶蹭鬆了。你且躺下,我幫你蓋好被子。”
聽到秦臻願意幫忙,陸涵汐立時樂得像個偷了腥的小貓似的說道:“多謝王爺!”腦袋在枕頭上蹭了兩下,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討
好似的跟秦臻說道:“還有熄燈也交給您啦!”
秦臻嘴角噎着笑幫陸涵汐把被子蓋好,在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說道:“敢指使你家王爺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陸涵汐的回嘴:“這不是顯得夫妻感情好嘛!”
見秦臻板起臉似要教訓自己,陸涵汐趕忙閉上眼睛說道:“我睡着了。”
秦臻瞧着陸涵汐這副耍賴的模樣,搖頭失笑,起身去把燈熄了。再回到牀上時,方纔裝睡的陸涵汐已然睡熟了。
秦臻夜視的功夫強的很,雖然房內漆黑,他依舊能瞧得清楚。挨着陸涵汐側身單手撐頭半臥着,目光落在她微張着的兩片脣瓣上。
秦臻不自覺的擡手想要觸碰那脣瓣,在指尖將要觸到時卻忽地收了回去。暗罵自己:這般趁人熟睡時行輕薄之事,跟那些個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這邊秦臻剛平復下心緒,陸涵汐卻循着熱度鑽進了他的懷裡。軟玉溫香撞了個滿懷,秦臻下意識的就攬過了陸涵汐的背。有些心虛的給自個兒找着藉口,是陸涵汐自己靠過來的,怨不得他不君子。
次日清早,秦臻醒來後發覺陸涵汐還窩在自己懷裡,呼吸均勻,看來睡得正香甜。隔着單薄的褻衣都能感覺到那呼吸間的熱氣,秦臻只覺得懷裡的這個小人兒把自己的心窩子都給填滿了,小心的把陸涵汐又攬的緊了些,裝作還未醒來的樣子。
陸涵汐迷迷糊糊的轉醒,一睜眼正撞上秦臻的胸膛,心道:難怪昨夜睡得那麼暖和,原來是把秦臻當取暖抱枕用了。伸手在秦臻眼前晃了晃,見他沒反應陸涵汐才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往外移動着。
秦臻感覺到陸涵汐在身旁小心翼翼的蹭來蹭去,強忍着笑沒有睜眼,直到陸涵汐差一點就要從他懷裡出去的時候才裝作剛剛轉醒的模樣。
陸涵汐見秦臻醒來,驚得蹬了一下腿借力猛的起身,不想正把秦臻踢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