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染塵還未想出營救雲陌的對策,她知道讓雲痕放了雲陌是不可能,只能劫獄了,還未等她安排好行動,雲痕忽然派人請花染塵入宮,長信殿中,除了雲痕下面還站着一個人,那個人便是雲陌,身上的戎裝已經除去,依然穿着他鐘愛的暗紅色錦袍,頭髮有些散落,看起來卻沒有一絲狼狽,表情坦然,他早就料到了今日,不管勝負,他知道他都們之間不會再拖很久。
花染塵步入殿中,看着雲痕,想着他的用意。
看到花染塵,雲陌眼中才有了變化,卻沒有說話。
花染塵微微行禮,清冷的聲音響起,“不知雲皇叫我過來有何事?”
“風夫人,朕已經找到解蠱毒的方法。”雲痕站了起來,從懷裡面拿出一塊黑色閃着光芒的石頭,“有了它,風夫人身上的連心蠱便可以壓制住。”
“這是什麼?”
花染塵並沒有聽過還有可以壓制連心蠱的東西。
“這叫靈石,風夫人也許沒有聽過,它與紫玉一起都是人間至寶,只不過當年伯毅並未讓它現世,它一直有靈族保管着,後來被靈族護法帶去了靈山,這靈石便是從靈山找來的。”雲痕解釋道,“風夫人,容初去了靈山便是尋它,是他讓人先帶過來的,這靈石需要內力深厚的人啓動這靈石,容初中過連心蠱,已經無法再啓動靈石。”
花染塵將信將疑,這麼重要的東西風容初怎麼會讓人把它提前帶過來?他重視的事情向來謹慎,從不假手於人。
“皇兄所言不假,染塵,風容初聽說你毒發心急如焚,這才把靈石讓人快馬加鞭提前送過來,他不願你再多受一天的苦。”
雲痕起身,苦笑一聲,“還是三弟的話管用,風夫人就這麼不信任朕?朕先出去,這裡交給三弟。”
說完便出去了。
李忠看雲痕的臉色不太好,詢問道,“皇上,現在去哪?”
“去碎玉軒。”
雲痕只覺得心中有種莫名的煩躁感,每次他煩躁的時候便會去碎玉軒。
李忠不再多言,跟了上去。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花染塵和雲陌,雲陌看着花染塵,忽的一笑,“我們開始吧!”
“雲陌,這到底怎麼回事?他爲何會忽然管我的事情?”
“風容初能夠找到靈石,可見他對你真的很好,有這樣的男人在你身邊我不應該奢望什麼,唯有祝福你,這是我最後能幫你做的事,我的確敗了,但是雲痕與風容初卻還是有交情,他還要倚仗風容初,所以自然不希望你有事。”
花染塵垂下頭,心中也有一些傷感,她自然知道敗了意味着什麼,“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雲陌,出去以後你便忘記這一切,與端敏一起隱居吧!”
“我已經走不了,染塵,你不要白費力氣,如此只會連累你和風容初,我既然決定做了,那麼所有的結果我都能承受,我唯一所牽掛的便是端敏和郡主的安全,你能夠答應我護得她們周全,我已經無牽無掛。”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們有事,我會讓小郡主平安長大,只是你也不能有事,小郡主還這麼小,他需要父親。”
雲陌放心的笑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這輩子是我愧對她們母女。”
“你放心,我會想出萬全的辦法救你出去。”
“好,若不會連累於你,我便出去。我們開始吧!”
雲陌應了下來,眼下只有先答應花染塵才能讓他的計劃順利實行。
見雲陌答應了下來,花染塵也鬆了一口氣,“開啓靈石對你可有影響?”
“沒有,只是損耗一些內力,如今我留着內力也沒有什麼用,反正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再用到了,倒不如給你。染塵,時間不多了,開始吧!”
雲陌讓花染塵閉上眼睛打坐,雲陌忽然點了花染塵的穴位,“染塵,得罪了。”
說着拿出靈石,花染塵心中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總覺得事情沒有云陌說的那麼簡單,此刻她不能動,也不能說話,雲陌封住了她身上的大穴。
雲陌捧着靈石,把源源不斷的內力輸進靈石中,慢慢的靈石散發出一股黑氣,那些黑氣不斷的進入雲陌的身體裡面,雲陌的臉色越來越差,額頭上是細密的汗珠,慢慢的,終於靈石不在冒出黑氣,雲陌鬆了手。
花染塵看到雲陌如此,詢問道,“雲陌,你是否有事瞞着我。”
雲陌沒有說話,而是握住了花染塵的手,把最後一點內力輸進花染塵身體裡面。做完這些,雲陌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倒在地上。
花染塵一直在試着衝破穴位,看到雲陌倒在地上,她知道她的預感是對的,穴位終於被衝破,她急忙扶住了雲陌,“雲陌,你怎麼了?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怎麼這麼傻,你想要我這輩子都難以心安嗎?你已經爲我做了那麼多,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我就不值得你如此。”
雲陌把靈石交給花染塵,“你不必愧疚,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況且並不是靈石傷了我,是我早已經服下毒藥,我早就說過雲痕不會放過我,我若是敗了,便再也出不去,如此你也不用白費力氣了。即便我不救你,我也要死,最後的時候還能救你,我已經心滿意足。這下你可以放心的帶着靈石了,染塵,你一定要好好帶着,雖然它不能解蠱毒,卻可以如紫玉那般替你壓制蠱毒,你應該好好活着。”
花染塵雙拳握緊,她心裡面有種疼痛的感覺,她對雲陌的感情是複雜的,視他爲友,但是因爲有着相同的遭遇,卻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雲陌是懂她的人,如今在這個世上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人便是雲陌,因爲知道他對自己有着情愫,不管是爲風容初還是傾顏,她刻意的避開着雲陌,與他保持着距離。
“雲陌,對不起。”
雲陌呵呵一笑,“不必和我說對不起,染塵,有些話我想和你說,聰明如你,即便我不說也許你也早就知道了,但是我還是想親口告訴你,我並未把你當成傾顏,在我心中你便是你,甚至我喜歡傾顏也是因爲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愛上了你,在夙陽鎮那些日子,我很開心,我多希望那是真的,你真的嫁給了我,可是我不能如風容初那般給你這麼多,我已有妻兒,我也知道你不會屬於我,曾經我以爲風容初給不了你幸福,對你有過奢望,如今我知道你與風容初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好不容易纔得到幸福,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失去,染塵,你若真的愧疚,那麼就替我好好活着。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這些,原本這些話應該永遠爛在心中。”
“雲陌,你別說話,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雲陌鬆了一口氣,“此生我辜負了端敏,你若見到她,幫我把這個交給她,讓她忘記我,重新嫁人,她的一生不該毀在我的手裡面。”
說着交給花染塵一塊玉佩,那是他隨身攜帶的玉佩。
“我一定交給端敏。”
雲陌又一次涌出一大口鮮血,“染塵,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花染塵擁住了雲陌,一滴淚從眼中流了出來,她很少流淚,但是對於雲陌,她心中卻有無數歉意,心中也非常的難受。
雲陌露出了笑容,安然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