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鈞面前,我素來是個連大嗓門說話都很罕見的女人,罵人都罵不出口,別提打人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那晚我是一個被逼到驚慌的母親。我忍不住激動:“你的那套虛情假意,留給顧鈞去說。你搶了我的丈夫,破壞了我的家庭,甚至羞辱我嘲諷我,我都可以忍,但是,你別碰我的女兒。否則我豁出命去,也不會放過你。”
蔣荻這纔回過神來,大顆大顆的眼淚滴了下來,捂着臉看着顧鈞可憐兮兮的說着:“鈞——”
顧鈞站起來抓着我的手,生怕我再出擊:“你怎麼打人了?”看向蔣荻的眸子裡全是心疼,卻也說着她:“你以後還是不要自作主張,去看孩子。這麼做也不合適。”理智,情感,所有的矛盾在這個男人身上畢現。
蔣荻含着眼淚看着顧鈞:“我不該去?那你告訴我,我不去看孩子,怎麼能見到你?打電話不接,去學校總是不在,難道跑到你家見你媽和你妹妹?”說什麼愛屋及烏,原來這纔是真正的目的。我的憤懣幾乎要決堤而出。
顧鈞煩躁頹然的重坐回沙發:“我最近很忙。”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不想再看他們演瓊瑤劇,轉身要走,忍不住又問了顧鈞一嘴:“你走不走?”顧鈞站起來要和我一同走。
“顧鈞。”蔣荻的聲音變得悽然,“你是不是真的不會和她離婚娶我?”顧鈞停下步子看着蔣荻,有些掙扎:“你怎麼又糾結這個問題—”
“告訴我,這是我最後問你。”那刻的蔣荻,渾身透着悲哀。顧鈞幾乎不敢看蔣荻,逃離一般低聲說着:“不會。”先走出了門。
“你會後悔的。”蔣荻笑得淒涼。我看的酸澀,跟着顧鈞走了出去。坐在他的車上,一路我和他都是沉默。這場婚外情,誰真正的開心了?
夜幕低垂,立交橋上的車燈匯成了一片,看着車流,我忽然想起有一年和顧鈞從老家回來,坐着火車,到了北京也是這個時候,顧鈞說着:“我真喜歡北京的晚上,燈火明亮的大城市。”
於是那晚,我陪他走了很久的三環路,只爲了看那些車流燈火。那時的我們,喜歡這個城市的輝煌明亮,充滿希望。卻不知道這個城市在明亮的背後,有着無數的慾望,掙扎不能。如今,我們走着走着,丟了對方,丟了自己。
103.9播着懷舊的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這也是談戀愛的時候,我那煙燻嗓經常唱給他的歌,唱的爛,但那時,他怎麼就聽的津津有味呢?我的眼淚忍不住滴落,“爲什麼不離婚呢?”
顧鈞回答的有些沉重:“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從來沒想過散了這個家。即使你之前告發我,我仍然不想離婚。”
“爲什麼?”我固執的問着。顧鈞沒有回答。也許是曲子渲染的傷懷氣氛,顧鈞難得的說話有些傷感:“揚揚,你離開那個男人,我——給我點時間和蔣荻說清楚,我們---”顧鈞說不下去了。
我沒有吭聲,我可以放的下趙以敬,但他放不下蔣荻,他的眼神裡,依舊滿是懵懂彷徨的愛慾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