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罕睜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後面退了兩步。
“郎中,您確定嗎?會不會是誤判了?”
怎麼可能,獨孤懿安可是一個將軍,難道滿大周朝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女子爲將,若是在女貞王庭倒還說的過去,可是這是在周朝啊!
郎中又重新把了把脈,十分確定的說道:“老夫把脈這麼多年,還沒有出現過什麼失誤,這明明就是個女子,不然,二皇子你可以找個侍女過來一檢查就知道了,而且,此女身上的大多都是皮外傷,內傷老夫倒是可以開藥調理,但是這外傷老夫處理起來多有不便。”
“好,那就請先生把方子給寫出來,我馬上命人去熬藥。”儘管溫迪罕還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還是等了檢查了再說。
“這個是外傷的藥,您讓侍女給塗上就好,不過要一天換三次藥,最近一定不能碰水!若是沒有什麼事情,老夫就先行告退了!”郎中起身要走,卻被溫迪罕給叫住了。
“先生請留步,今日的事情我希望先生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要提防我大哥,就你我知道即可。”原本獨孤懿安還個男子的時候,溫迪罕就維護她,如今知道她是個女子,卻更要護她周全了。
郎中作揖說道:“好,二皇子放心!”
郎中離開之後,溫迪罕快速的找來了侍女,經過了檢查果然印證了郎中的話。
溫迪罕讓侍女將獨孤懿安擦拭了一遍,又上了藥,待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溫迪罕才進入獨孤懿安的房間。
牀榻上的獨孤懿安已經失血過多,臉色十分的蒼白,不過好在經過了處理之後,身上的血跡已經看不見了。
“二皇子,這位姑娘的傷已經處理好了,但是感覺有些發燒,而且郎中的藥也一直都喝不下去。”侍女嘗試着給獨孤懿安喂藥,但是獨孤懿安的便是吃多少就吐多少,身上越來越熱了。
溫迪罕看着獨孤懿安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疼,心中對獨孤懿安的感覺也在發生着變化。
溫迪罕慢慢的走到了獨孤懿安的榻邊,坐了下來,然後把獨孤懿安給扶了起來,讓獨孤懿安靠在自己的懷中。
隔着薄薄的衣衫,溫迪罕可以感受得到從獨孤懿安傳遞過來的熱量,真的是越發的嚴重了。
“來,把藥碗給我!”溫迪罕把獨孤懿安在自己懷中的位置擺好,然後向侍女要了藥。
侍女猶豫了一下,要知道溫迪罕可是從來都不接近女色,而且也還沒有納妃,眼下對這個受傷的姑娘這麼好,難道是喜歡這個姑娘。
“磨蹭什麼呢?”看着獨孤懿安蒼白的小臉,溫迪罕忍不住了。
“這種事情還是讓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人來吧,二皇子您是千金之軀,還是……”小侍女也是心驚膽戰。
“哪來那麼多廢話,先讓她把藥喝了最重要!來吧!”溫迪罕拿過了藥,一口口的吹着送進了獨孤懿安的嘴裡。
大概是坐着的原因,藥很容易就被送到了嘴裡,喝了藥,溫迪罕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自己居然會爲一個大周的將領擔心,還真是奇怪。
“你先出去吧!我在這裡看着,對了,最近你就負責照顧她,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攪,知道了嗎?”溫迪罕細心的囑咐着。
“奴婢遵旨!”侍女從房間退
了出去,而房間裡面就剩下了,還依靠在一起的兩個人。
溫迪罕時不時的摸着獨孤懿安頭上的熱度有沒有退,明明可以把獨孤懿安給放下來,但是卻沒有捨得。
“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奇女子呢?”溫迪罕輕輕的撫摸着獨孤懿安的臉,對獨孤懿安充滿了好奇。
想然草原上的民族向來都是民風淳樸,愛恨分明,若是喜歡上了,那必定就不會藏着掖着,溫迪罕此時也並不否認,自己已經看上了這個奇女子。
兩個人靜謐的時光並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就被敲門聲給打擾了,敲門的是阿旺。
溫迪罕把獨孤懿安放下,把被子給好好的蓋上,才讓阿旺進來。
“二皇子,可汗一會就會帶着芙蕖夫人進入潁都,說是讓你和大皇子以爲衆位將士們去城門口迎接。”阿旺說話間還看了眼獨孤懿安,想要問些什麼,但是卻又忍了回去。
溫迪罕皺眉:“這就是要進城了?大局都還沒有穩定呢,怎麼就能夠讓可汗進城,真是胡鬧!”
“誰說不是,但是大皇子一意孤行,我們阻止不了,而且,潁都城現在百廢待興,如今入城的確不是最好的時機!”阿旺說出了溫迪罕的心聲。
溫迪罕想起了自己欠自己大哥的一個條件,若是自己的真的去勸了,估計也只能吃個閉門羹回來了吧。
“罷了,罷了,你隨着我去吧!我們現在就走!”溫迪罕打開了大門,可是腳纔剛剛踏入大門一步又停了下來。
“算了,阿旺,你還是留下來吧,守在房間外面,保護她的安全。”溫迪罕還是放心不下獨孤懿安,總覺得心裡有個事兒,若是不見獨孤懿安活蹦亂跳的好起來,溫迪罕就不自在。
“可是您……”阿旺還是更想要留在溫迪罕的身邊。
“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而且潁都剛剛被我們拿下,暫時不會有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相比之下,她更需要被保護。”溫迪罕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兩眼。
阿旺粗人一個自然也說不出什麼文縐縐的話,拿起話就說了起來:“二皇子可是看上了這個女娃娃了,她可是周朝人,可汗是不會同意的!”
溫迪罕被阿旺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被懟到了,從來都沒有過的窘迫表情上了溫迪罕的臉。
溫迪罕趕緊把門關上說道:“婚姻嫁娶,本就是自己的事情,我們草原兒女哪有那麼多的禮節習俗,阿旺,我看你在潁都呆着的些許天,別的沒有學會,倒是學會了這些庸腐的東西!”
溫迪罕這話無疑是從側面上肯定了阿旺的話,阿旺低着頭,不敢再回話,只能夠乖乖的站在門口守着獨孤懿安。
隨着女貞王庭可汗的進城,潁都城無疑成爲了女貞氏族的“戰利品”,可汗已經入主了周朝的皇宮,而溫迪罕和溫迪默等皇親貴胄也分別佔領了潁都城之前王爺官員家的宅院,潁都城已經徹底淪陷。
周朝的人退到了鄴城,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而女貞氏族的人也在陸續的把自己的腹地搬到了中原來,兩方都在籌備,但也都在虎視眈眈。
重傷中的獨孤懿安昏迷了三天三夜終於甦醒了過來,但是面對這個如此熟悉的房間,獨孤懿安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侍女見獨孤懿安醒了開心的說道:“您終於醒
了,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要趕緊去告訴二皇子!”
獨孤懿安儘管醒了,但是一身的傷痕還是不敢輕易的移動。
用着非常虛弱的聲音問道:“這是哪裡?”
“這裡是我們二皇子的府邸,小姐,您千萬不要亂動,您身上傷口還在癒合的階段,最怕的就是再次崩裂了。”侍女安撫着獨孤懿安。
小姐?怎麼回事?自己暴露了?
獨孤懿安下意識的摸了摸的自己衣服,果然,衣服已經不是自己之前的那套,而且一直都穿着束衣也不見了,遭了!不不,現在這都不重要,先要弄明白,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不是在被溫迪默審問嗎?可是……而且這裡哪裡是什麼二皇子的府邸,這明明就是自己的家將軍府嘛。
“二皇子?哪個二皇子,這裡怎麼會是他的府邸!”獨孤懿安質問着。
侍女彷彿是犯了錯一般的回道:“這裡之前的確是將軍府,但是現在已經屬於我們二皇子的了,我們二皇子就是救您的那個啊。”侍女不禁納悶,看着自家二皇子恨不得天天不合眼的照顧這個女子,而這個女子卻一副和二皇子並不相熟的樣子,難道是二皇子單相思不成。
“溫迪罕?”獨孤懿安脫口而出。
也是,自己被困在潁都,而在這種情況的潁都城中能夠救自己的也就只有這個溫迪罕有可能了。
侍女欣喜的點頭:“對啊!好了,您等着,我去幫您把二皇子叫來!”
兩個人正說着的時候,溫迪罕恰巧就來看望獨孤懿安。
“醒了?感覺怎麼樣?”溫迪罕揮手示意把侍女給趕了出去。
獨孤懿安把頭扭到了一邊,想必溫迪罕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想自己的處境,還暴露了自己的秘密,獨孤懿安自然已經是心如死灰。
“你爲什麼要救我!我說過,我不會投靠女貞的!”這也是獨孤懿安此時最後能夠維護的底線了。
聽着獨孤懿安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了些氣力,溫迪罕一陣安慰,好在前段時間的照顧沒有白費。
嬉笑的坐在了牀榻邊的凳子上,給獨孤懿安倒了一杯茶水:“來,這些日子你都沒有好好的喝過一口水,剛剛醒,應該有些渴吧,喝些水再說!”
溫迪罕一味的湊近獨孤懿安,沒有安全感的獨孤懿安,一反手就把茶杯給整個打翻在了地上,連帶着弄了溫迪罕一身水。
然而溫迪罕卻並沒有生氣,隨後拿起了一塊絲帕自己擦了起來,邊擦邊說:“別說,我就喜歡你這個性格,烈性的很,不過我這個人沒有別的愛好,最喜歡的就是降服不聽話的馬駒子,你放心,我已經改變主意了,我現在有了更好的打算,行了,你先養傷吧,等你好了我再和你詳談。”
獨孤懿安纔不理會什麼好主意壞打算的,既然事情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那麼自己還是先把傷養好了再說,不是在大牢裡也好,至少還可以想辦法逃出去。
這邊獨孤懿安在謀劃着自己怎麼才能逃出生天,那邊溫迪罕卻拿出了一套衣服。
“外面天氣好的很,待你好些了,就穿這個衣服出去逛逛吧!”溫迪罕有些調皮的笑着離開了房間。
獨孤懿安見溫迪罕走了,纔敢轉頭,看了看放在自己身邊的衣服,那不是一套女子的羅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