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懿安輕輕的敲響了洛祁的房門,沉浸的房間中傳出了腳步聲。
房間的門被打開,洛祁的神色並不慌亂,彷彿是早就知道了獨孤懿安會來找自己一般。
兩個人對視,兩個人之前的氣氛不是尷尬,但是卻古怪的很。
“你來了,事情都處理好了?”洛祁先開了口。
洛祁心裡也有數,獨孤夫女都是心思細謹的人,不管怎麼推測都會推測到自己的身上,如今自己唯一能夠慶幸的大概就是來找自己的不是獨孤春林,而是懿安。
獨孤懿安露出了微笑,亦如往常的樣子。
“恩,皇上重病,左不齊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所以沒有什麼大事,大概等到太子登基的時候纔會開始謀劃反攻的大計了吧。”
獨孤懿安不想一開始就質問,依舊是如同閒聊家常一般的開始了對話。
“到時候就有的你忙了,一定要保重自己。”洛祁說話間卻又離去之意。
“怎麼?你不打算跟着我一同爲大周效力了嗎?”獨孤懿安不想要聽這樣的話從洛祁的嘴裡說出來,因爲總覺得洛祁是在間接的向自己承認什麼。
洛祁沒有回答,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洛祁哥。”
“懿安。”
兩個人同時喊了對方,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因爲這種莫名的默契而破涕而笑。
“還是我先說吧!”洛祁心裡一沉,終究還是打算如實交代,如果最後不能夠走在一起,能夠當個普通朋友,也比讓獨孤懿安憎恨的好。
“你爹應該是和你說了吧,是,我就是那個奶孃的兒子,而洛竹就是那個奶孃的女兒,我娘死於你爹的刀下,這件事我也是近期才知道,所以我也是糾結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終究我沒有打敗我心中的仇恨。關於奸細的栽贓是我做的,不過,最終我還是沒有得逞,要殺要剮也隨你便了。”洛祁從自己的背後拿出了一把刀,放在了獨孤懿安的手裡,讓獨孤懿安裁決了自己。
多年的友情,不能說在這一刻破滅,也充滿了矛盾和糾結,木訥的接過了洛祁手中的刀,獨孤懿安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一直不停的搖着頭。
“這件事情洛竹一直都不知道,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放她一馬,保她一條性命的同時,也不要把實情告訴她,我想要讓她安安穩穩的,心中無恨的度過此生,懿安,答應我好嗎?”
洛祁深情的凝望着獨孤懿安,而獨孤懿安此時已經淚眼朦朧。
“咣噹”手中的刀跌落在了地上,獨孤懿安必然做不到傷害洛祁。
“不,我做不到,洛祁哥,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額娘,如今我又怎麼可能會傷害你,就算你做了再多的事情,最終也是因爲當年我的降生,不,我真的沒有辦法用着把刀傷你毫分。”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儘管有些血淋淋,但是誰都逃脫不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洛祁強忍着自己的淚水,把一切都告
訴給了獨孤懿安。
“佈防圖,十二城佈防圖是我出賣給溫迪罕的,我想要利用他報仇,卻沒有想到釀成了這麼大的禍患,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小我的仇恨壓在國家之上,所以,你還是動手吧。”
“果然是你,洛祁哥,我一直都不敢相信,當我看到那副字跡熟悉的佈防圖的時候,我告訴自己,那一定和你沒有關係,結果……不管過去的恩恩怨怨如何,這件事情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
獨孤懿安真切的體會到了,仇恨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個人,洛祁想當初是多麼大義,滿腔的報國熱情,如今也都是空談了。
洛祁沒有再多加解釋什麼,一副任由獨孤懿安處置的神情。
平心而論,站在天平的兩端,兩方都有過錯,獨孤懿安也沒有那麼狠的心,憋了許久,終究還是說道:“洛祁哥,你走吧,帶着洛竹,不管你要用什麼理由,帶着她離開我們獨孤府,永遠不要讓我爹找到,趁着佈防圖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快走!”
獨孤懿安還是選擇放過了洛祁,這也是保存心中對兩人過去美好回憶的最好的方法。
洛祁卻有些詫異:“你要放過我?你就不怕我再回來尋仇?”
“如果你會,那你現在就殺了我,但是你若是下不了手,那麼以後,你一定不會再來尋仇,我爹的歲數也大了,我也不會再讓他作惡了,所以,我們就算是不是扯平,我也希望洛祁哥能夠好好的權衡一下,我這個建議,畢竟我們都想要保護洛竹,不是嗎?”
獨孤懿安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了洛祁的心窩子,是,他做不出讓獨孤懿安傷心的事情,尤其是獨孤懿安現在什麼都已經知道。
“好,今天晚上我就帶着洛竹離開,以後不會再出現,洛竹與你姐妹情深,你……”洛祁考慮了自己的妹妹,但是卻獨獨沒有說道自己。
“我會安慰她的,洛祁哥,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幫助,我曾經以爲我們三個會一直這樣到老,呵呵,這樣好,至少我們的心裡都痛快了,這些銀子你拿着,給洛竹好的生活,不要再讓她受委屈了,還有你,找個好女子成親吧。”獨孤懿安把銀子給了洛祁,不知爲何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一陣的酸楚,像是送走了自己的情深哥哥一般。
面對如此離情的情景,獨孤懿安不忍在看下去,轉身離開,洛祁頓感有些話不說這輩子都沒有了機會。
“懿安!”洛祁大喊。
“其實,我從未把你當做我的妹妹,我一直都喜歡你,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了我的心上人。”明明知道沒有結果,但是這份心意還是想要讓獨孤懿安知道。
獨孤懿安沒有回頭,用手狠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各安天涯,各自安好,這是最好的結局。
洛祁說到做到,傍晚的時候,待到洛竹和獨孤懿安道了別,便帶着洛竹連夜離開的鄴城,儘管洛竹萬分的不解,可是獨孤懿安的
態度和自己哥哥的平靜,讓洛竹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以戰時危險爲由,陪伴獨孤懿安成長的兄妹二人最終還是離開了獨孤懿安的生命。
洛式兄妹走了之後,獨孤懿安一直處於一種抑鬱的情感之中,儘管有李瑄睿總會來安慰,但是怎麼說都是相伴成長的關係,一時間獨孤懿安真的緩不過來。
蕭貴妃背後的靠山蕭權已倒,皇上也重病不起,蕭貴妃也沒有了再幹涉朝政的能力,而且還被監禁了起來,儘管皇上沒有下旨處置蕭貴妃,但是之前受過蕭貴妃氣的皇后和貴妃們,都紛紛背地裡給了蕭貴妃難堪,久而久之,蕭貴妃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春日裡飄着雨的一天,皇上終究是不治駕崩,死前也最終是沒有回到潁都,夏天將要來臨,爲了保證屍體,皇上只能夠被安葬在鄴城,沒有落葉歸根。
皇上駕崩,太子李繼臨危受命,成爲了周朝新一任的君主,但是一登基所面臨的局勢卻是歷代君王都不曾經歷過的。
太子登基爲王,與太上皇不同的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李繼下令以軍功論品階,不管是接下來的太子選拔,還是文武百官的官位設置,都以對奪回潁都有貢獻,以及貢獻的大小爲評判的標準,一時間周朝上下,愛國熱情高漲,每一個人都有意爲大周的復興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皇子們自然都是躍躍欲試,獨孤懿安這種將軍世家的將軍也在此時忙碌不堪,但是伴隨着江山易主,新一輪的奪嫡大戰也在悄然進行着。
像是李瑄睿這種平時不會工於心計,又與大臣們都不太相熟的王爺來說,這個時候相比李瑄琰的圓滑世故,自然是比不上的。
但是李瑄睿卻並不在意,不僅僅因爲自己的身邊現在有獨孤懿安,也更因爲他想要做的,不關乎嫡位,只關乎百姓的安慰。
自從蕭權死了之後,女貞王庭在周朝中就沒有了眼線,自然不能對周朝的行軍和謀略提前知曉,沒有了這個消息的渠道,讓女貞王庭在對戰中走入了下坡路。
李瑄琰和李瑄睿兵分兩路,都分別帶領一羣人奪回潁都,儘管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到了攻堅克難的時候,李瑄琰卻佔了下峰。
在實際參戰之中,李瑄睿善於聽取他人的意見,在幾次戰役之中,也是綜合了不少人的建議得出了策略,又在每一次的戰役之中都和獨孤懿安身先士卒,有將如此,士兵自然都不會敗退,在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下,李瑄睿和獨孤懿安的大軍,一路勢如破竹,成績斐然。而且一些之前不看好李瑄睿的人也開始一邊倒向了李瑄睿。
取得成績,受到了自己父王李繼的極大重用的同時,也讓求功心切的李瑄琰嫉妒不已。
李瑄睿方面軍已經攻到了潁都城下,聽從了獨孤懿安的意見,待到修整好了以後再一舉攻城,李瑄琰不忍讓李瑄睿獨佔了功勞,想方設法的想要在這其中橫插一腳,然而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和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