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天怒的脾氣我瞭解,這種人把兇狠兩個字寫在了臉上,看起來可怕,但與這種人打交道,要比白玉龍那種人簡單很多。
“狼老大,不是我不想把這店轉讓給你,只是,兄弟我也有難處啊。”楊超越撇了撇嘴,裝成悶悶不樂的樣子,他說的這些話,是我們倆之前就商量好的,今天在這裡。就是準備給對方演一出好戲。
狼天怒聽到這話,頓時暴怒,一拍桌子罵道:“胖越,我看你他媽是給臉不要了,我敬你是條漢子,纔跟你商量,你以爲你算個啥?還是兩年前手下幾十號弟兄的老大?現在你就是領着一羣廢物混飯吃的狗屁,別跟我哭窮,老子不吃那套,今天你要是不自己走,老子就讓兄弟們把你擡走,懂不!”
說完。他身後的幾十號小弟,都怒氣騰騰的圍了過來。
楊超越幾年前在後街混的也是相當不錯,手底下也有三、四十號衷心的小弟,後來因爲白手幫和兄弟會的打壓,傷的傷,走的走,如今只剩下店裡的這些人。
狼天怒之所以會賣楊超越幾分薄面,也是知道楊超越不好惹,逼急了,是敢拼命的狠角色。
但狼天怒惦記這間酒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楊超越的其他產業都被另外兩個幫派霸佔過去,他不僅眼紅,還覺得沒面子,這間酒吧他志在必得。
“狼老大,你先別急着動手,先聽我把話說完,前幾天。我跟兄弟會發生了一些過節,後來他們老大劉澤勳給我帶話,說我這間酒吧今後他要三成股份,不然的話,就要找我兄弟陳旭升麻煩,我這人一向重感情,這事沒法不答應他,要是再把店鋪轉讓給你,不是引起你和劉澤勳之間的矛盾嗎,那人是個狠角色,不好惹。”楊超越說道。
這段話純屬虛構,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三岔口本來就是敏感地帶,之前就因爲劃分不明確,經常引發三大幫派火拼,如今舊事重提,把矛盾推到了風口浪尖。
“嘶,真有這事,姓劉的真跟你這麼說了?”狼天怒吸了一口氣,表情陰晴不定地問道。
“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啊,我與劉澤勳、白玉龍是有大仇的,這事你也知道,實話跟你說吧,劉澤勳惦記我這間酒吧好久了,只是礙於你和白玉龍的干預,才遲遲沒有對我下手,但前幾天跟鐵男發生矛盾,讓他找到了藉口,這次他是志在必得了。”
楊超越的面相本來就和善。再加上幾分高超的演技,讓狼天怒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我操他媽個姓劉的,他已經霸佔你兩家店,連你最後的飯碗都要端了?他明知道你這家店的維護費是交給我的,還敢打你注意,他他媽的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啊。”狼天怒呲着牙。惡狠狠地罵道。
楊超越之前的產業被另外兩家瓜分,剩下一間酒吧的維護費只交給野狼會,算是公平分配,今天楊超越說出這話,明擺着是劉澤勳要騎在狼天怒頭上拉屎,對方怎能不氣。
“狼老大。你現在明白我爲什麼遲遲沒給你回覆了吧,你爲人仁厚,我楊超越心裡有數,所以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合適的辦法,正好,我這位兄弟從陽城過來,有意向在後街投資,今天我特意把他找來,是想引薦給你,他要投資的項目可是塊肥肉,比我這破酒吧賺錢的多。”
等他介紹完,我便起身要與狼天怒握手,微笑說道:“狼哥你好,我叫林飛,來自陽城。”
我覺得我的態度非常友善,禮節也做足了,但狼天怒似乎不買賬。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沉聲道:“我見過你,不就是之前跟鐵男打過交道的外鄉人嗎,你來后街想做啥買賣?”
我繼續保持友善的微笑,說道:“奶茶店。”
“啥?奶茶店,哈哈哈。”狼天怒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用手摳了摳耳朵,挑着粗壯的眉毛,反問道:“小子,你真是跟老子我逗悶子呢啊,他媽奶茶店能賺幾個錢。也跑來跟老子合作,我看你們是合起夥來,玩我呢。”
狼天怒語氣越來越重,到最後唾沫星子橫飛。
在別人眼裡,奶茶是不起眼的小本買賣,甚至比陳旭升的烤冷麪攤子強不了多少。
我用紙巾擦了擦臉。微眯着眼睛,說道:“狼哥,一家奶茶店確實賺不了多少錢,但如果開上十家,一百家,一千家呢?”
狼天怒在後街浸淫多年。每家店的營業收入他大概會有所瞭解,如果奶茶事業達到一定規模,收益將是難以想象的龐大。
他眼角抽了一下,憤怒的表情稍微緩和下去,但依舊不屑地說道:“一百家,一千家?小子,你他媽要是有實力開起來,我野狼會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你要是沒實力,在這跟我說大話,看到我身後的弟兄沒有,一人一棍子。讓你躺着爬出去,老子這輩子最他媽討厭吹牛逼的爛人。”
狼天怒言語何其狂妄,三句話不離打人,他不僅對我的實力懷疑,而且已經沒有再聊下去的耐性。
我冷笑一聲,拿過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示的資料,赫然就是龍夢奶茶在寧省的分佈情況。
“這是我在寧省的產業,店鋪不多,才三十幾家,不知道能不能入了,狼哥的法眼?”我的語氣稍微加強了幾分。
狼天怒盯着屏幕看了半天。點點頭,沒說什麼。
隨後,我又當他面,用百度搜索了龍夢奶茶几個關鍵字,立刻跳出了幾天前電視臺採訪的一段新聞稿。
上面把龍夢奶茶的發展勢頭,艱辛的創業史和大概的收入。寫得清清楚楚,最關鍵的是,新聞中還提到了我和劉精的名字,一間小小的奶茶企業,能夠上新聞被記者採訪,這其中體現的價值,足夠讓狼天怒重視了。
“呦呵,可以啊,林飛是吧,年少有爲,年少有爲,能把奶茶產業搞這麼大,我還是頭一回聽說。”狼天怒仔細盯着新聞還要看,卻被我把電腦合上。
這段新聞採訪,是我幾天前電話通知金翀和付亞東幫我找理工大學學生做的,內行能分辨出真假,但以狼天怒這種五大三粗的文化底蘊,足可以瞞天過海。
“小打小鬧而已,不過,這回我來可是帶了大把鈔票,要在春城市開設十五家以上的分店,這裡的水太深,我必須找到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合夥人。”我點着一根菸,隨後又給狼天怒遞了一根,對方笑笑,接了過去。
“林飛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做生意的老闆,投資賺錢你在行,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想在春城發財,不抱緊一棵大樹,你是寸步難行啊。”狼天怒的語氣再也沒有之前那麼狂妄,我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夠勾起他貪婪的慾望。
“狼哥說得沒錯,我是生意人。不想惹江湖是非,但,兄弟會那夥人欺人太甚,這口氣我忍不了,實話跟你說吧,我跟白手幫的白玉龍有舊交。他已經答應出面幫我,我今天跟你談這些,就是想知道你的態度。”我語氣壓低下來,微眯着眼睛貼近狼天怒,眸子裡一股凌厲的殺氣毫不掩飾。
狼天怒感受到我身上冰冷的氣息,身子都不由得一顫,一攤菸灰掉落下來,撩到了他的手,他急忙把菸頭扔到地上,強壓心裡的驚詫,問道:“你是說,白玉龍要跟你聯手,幹掉兄弟會?”